楊明軒站起來,不顧他的反抗,強行將他箍在懷裡,說:「你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太慢了點?」
「小的愚笨,您兜裡有的是錢,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又沒管您?」
「五百萬你覺得值嗎?」
席晨笑得更開心了,說:「那您試試不就知道了?」
「別跟我『您您』的,聽著彆扭。」
「有地上那個叫『主人』的還不夠?」
楊明軒板起了臉,說:「別跟我開玩笑。」
席晨一把推開男人,指著他的臉罵道:「是他媽你一直在跟我開玩笑!」
「主人……」
「閉嘴!」席晨厲聲阻止了男孩的柔弱呼喚,「你沒爹媽啊!跪地上別『主人』不覺得丟臉啊?連他媽褲子都不穿你騷給誰看呢?!」
男孩驚恐地瞪著眼睛,只好看著旁邊的男人欲言又止。
楊明軒抱著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童童沒見過爸爸媽媽。」男孩的聲音很好聽,也很輕柔,但卻狠狠地戳中了席晨的心,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憤怒,以至於說話都沒了遮攔。
「你在屋子裡做什麼都可以,但是不能出去,也不能和外邊聯繫。」楊明軒攬過發愣的席晨,又對地上的男孩說,「所有進了這個房間的人都是主人,無論是誰,讓你做什麼都不能拒絕,記住了嗎?」
「童童記住了。」男孩乖乖地說。
楊明軒聳聳肩,對席晨說:「看,比你懂事多了。」然後帶著他往門外走。
席晨沒反抗,說:「那你大可以留在這裡看他有多『懂事』。」
「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看了男人一眼,沒再問。
席晨隨著楊明軒去了蜜蘭的另一棟樓。
西樓的格局更為寬敞,周圍的陳設也很有格調,像是很高檔的宴會場所。有人領路,很快就進入到某個會廳,穿過吵嚷的人群,走進了一個稍小的包間,席晨一眼就看到了鷹眼男,還有他那個很難讓人忘記的眼神。
「碩哥。」楊明軒進去很主動地打了招呼,「小晨,叫碩哥。」
席晨完全沒有弄清現場的狀況,隨著叫了聲『碩哥』就跟在旁邊坐下了。
「這就是小晨啊?我還以為是你兒子呢~」抹著鮮紅指甲油的女人掩嘴笑著,艷麗的妝容顯得有那麼些魅惑,不過也不能掩飾她至少有三十歲以上的年齡事實。
楊明軒隨意地坐在沙發裡,右手一直有意無意地放在席晨的肩或腰邊,笑道:「兒子可不敢有,叫璐姐。」說著拍了拍席晨的大腿側面。
席晨臉有點陰,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被領來的寵物。
去,這個是碩哥,樂一個!
去,那個是璐姐,笑一個!
梅璐露出一個半驚訝半無辜的表情,說:「快別了,看來我是惹到你家『寶貝兒』了,都不願意搭理我~」
席晨看向女人,明明一副上了年紀的樣子,還要擺出這種小孩子的表情,很是彆扭。
「看來是讓我給寵壞了。」楊明軒無所謂地笑笑,並沒有執意讓他繼續叫人,包括後來所有的看起來有些頭臉的人物。
在場的人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席晨安靜地坐在其中,除了一句『碩哥』,再未出聲。他只是挨個打量在座的每一個人,不出片刻就把在坐的七個人分成了三撥。
三張沙發上,八個人坐得並沒有很明顯的分界線,席晨和楊明軒以及馮碩坐在一張沙發上,梅璐和唐裝男坐在一張沙發上,而旗袍女則是站在沙發的後邊,左手輕輕地搭在唐裝男的肩上,最後一張沙發上則坐著三個男人。
但是,楊明軒和碩哥、露姐是一撥,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和笑吟吟的旗袍少女是一撥,禿頂的老男人和穿著妖媚的年輕男人以及面容冷漠的眼睛男是一撥。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分,完全是因為感覺,三類人散發出了三種不同的氣息。
而席晨自己則覺得,他完全就在這三類之外。
「聽說今天那個女人又被拍賣了?」唐裝男隨口提起。
梅璐聳了下肩,說:「是啊,但是依舊沒人買~」
「難怪,手段那麼殘忍,誰還敢買她回去?」
「小情兒最怕多,多了就麻煩,撒嬌鬧個脾氣是小,玩兒出人命來就麻煩了。」
「羊爺對她也算不錯了。」
「送回那種地方也叫『不錯』?」
「不過今天最後的那個男孩好像還挺嫩的,有點羅小狼小時候的模樣。」
「總歸是個玩藝兒,長得再好沒腦子,也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小狼在羊爺身邊也有個十多年了吧?」
「我記得是第二年撿的嘛~算起來十四年了!」
「『羊』讓『狼』給吃住了,還真是這麼個理!」
「重口味真是讓人心生忌憚啊!」梅璐無奈地歎口氣。
禿頂男問:「楊董,給我們說說味道如何?」
「味道如何是真不知道,但是,」楊明軒摟緊了席晨,貼在他臉邊上說,「有人跟我鬧了半天脾氣,是真的。」
坐在禿頂男旁邊的妖媚男人笑著說:「怎麼,楊三爺的獨子也玩起了老爹的那套了?」
「這你可就錯了,三爺那是背地裡寶貝著,哪像軒哥這樣捧到檯面上招搖?」梅璐風情萬種的一瞥眼,隱約能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
楊明軒連忙擺手,笑稱:「老頭子那套我可玩不轉。」
「那你這個可是給對家送了個缺口,若是有了什麼衝突,這心口上的寶貝疙瘩——」
「那也得看誰敢動。」楊明軒打斷了妖媚男的話,似是隨意地問,「羊爺今兒是不來了?」
馮碩看了看表,說:「快了,他不來,你買下來的人往哪送?」
一直當壁花的席晨,剛剛聽出點門道,他再次打量了在做的七個人,終於把視線落在了馮碩的臉上,肆無忌憚地審視著。
「小子,有話直說。」馮碩的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靠在沙發上的姿態很是猖狂。
席晨站起來抻抻上衣,低頭看他,說:「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去趟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