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楊明軒總覺得席晨已經是他的了，就不能再讓他離開，但席晨日漸疏離的舉止言談，還是讓他越發地戴不住這張溫柔的面具。但也正是因為沒能一直戴著這張面具，才讓他發現自己原來有更多難以填補的**，卻從未顯露。
而以前只是怕席晨反感，所以才很少會說些上不得檯面的情話。
其實他很喜歡也很渴望看到席晨略顯羞赧的神情，但說到底還是怕席晨會討厭他，畢竟得到這人實在不易。但現在，他發現席晨沒他想像中的那麼經不起褻瀆，也沒他想像中的那麼溫順，這讓他更想把席晨牢牢地握在手心裡，只是突然出現的『情敵』使他的的確確有些不安，尤其是在查了些席晨大學那幾年的事之後。
不過，既來之，則迎之。
是敵人就沒有打不退的，更何況勝利之後，這一切還能狠狠地填滿他心裡的控制欲和征服欲。
楊明軒盯著席晨，腦海裡瞬間閃過很多念頭，只是表面上還是保持著平靜。
但席晨卻腦袋裡一團糨糊，甚至有些傻氣地問他：「明軒，你說喜歡一個人的表現是不是就表現在智商低上了？」
楊明軒看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不像是開玩笑，便說：「那我是特例，你是範例。」
「你嘴皮子怎麼這麼利索？」
「我一直在談判桌上無往不勝。」
席晨有些懷疑地看著他，說：「我忽然覺得跟我談了兩年戀愛的人，好像不是你……」
「不如咱倆現在來一炮，你就知道是不是我了。」
「……」席晨決定放棄跟他逗嘴，換了話題說，「要不，你聽我講個故事吧？其實我一直特想找人說說我那段故事，憋了這麼多年快憋死我了！」
「你大學那會兒的事兒？」
「嗯！正好你不也想知道麼？」
楊明軒微笑點頭：「成，你給我把刀，一會兒等你說完了，我就考慮一下是先自殺，還是捅了秦煜以後再自殺。」
席晨被他的話逗的一樂，說：「我沒跟你鬧！」
「說你智商情商沒下限還真沒下限？我喜歡你這十多年裡發生的事兒，我找誰嘮叨去？」
席晨躲開他掐自己臉的手，問道：「你就真沒找別人嘮叨過？」
「沒有！」楊明軒沒好氣地說。
「肖霆呢？」
「……」
「你看你看！你還能找肖……我靠！你找肖霆叨嘮過？」
楊明軒趕緊制止住席晨的拳腳相向，解釋道：「不然我還能跟誰叨叨啊？」
「你什麼時候跟他說的？」
楊明軒想了想：「大一的時候吧。」
「那還好……」席晨剛想放下心，但又覺得不對勁兒，「我一想到肖霆用內種眼神看我，就覺得太……」尷尬了。
「是我大一的時候，內會兒你才高一。」
「楊明軒！」席晨喊了一句，然後翻身坐在楊明軒肚子上抬手就要揍他，但楊明軒卻握著他的手腕不讓他亂動。
倆人一時沉默，席晨看著楊明軒仰視著自己的那雙眼，滿滿的寵溺毫不遮掩地像是要溢出來似的，而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雙手明明是桎梏卻並不讓他覺得疼痛。
他明白，這是楊明軒給他的愛。
「其實你眼睛裡的東西我能讀懂，但是，我又感覺自己不能完全放下秦煜……好像這樣挺沒節操的。」
「你的話，還真是只聽一半能讓人舒心。」楊明軒歎了口氣，又說，「不過，跟我這你還需要什麼節操？貞操都沒了。」想著席晨的第一次是自己的，其實就已經有種贏了的感覺。
「你說話能恢復以前麼？這樣感覺真特像流氓。」
「那你喜歡麼？」
席晨沒回答他的問題，執意又說：「但我真覺得自己這樣挺沒節操的。」
「都說了，我不管你，你要是真和秦煜在一起了，我再殺了他也不遲。」
「……你不是楊明軒本人吧？這張皮哪偷的？」說著就要去摸他的臉，想要找出粘貼的痕跡。
楊明軒將席晨兩手合一起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下，說：「席晨，其實我挺害怕你討厭這樣的我的，但現在安心多了，剩下的做你想做的就好，如果咱倆沒緣，我也會祝福你。」
席晨被他的話感動的鼻子直酸，但也忍著只是紅了眼眶，就怕他還說出什麼反轉的氣死人的話，但等了許久他都沒有下一句，憋得他手指都發抖。
「你這是要哭啊？」
「哭個屁！誰要哭了？」
「你這髒話的毛病得改了。」
「改個屁啊！」
「寶貝兒，你這坐我身上一頓抖也得考慮下我啊？」
席晨一抬下巴，命令道：「你！給我忍住了！」
「你這心是越發的狠了啊？」
「楊明軒！」
被點名的笑答：「有事兒您說。」
「我是真想對秦煜好！」
楊明軒看他就像看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於是笑了笑便沒說話。
「但如果我和他之間不是愛情了，那我就跟你耗一輩子！」
「好。」
席晨又想了想，決定反悔：「算了，剛才內話我收回，我還想結婚呢！」
「……我覺得你還是欠教訓。」
席晨從他身上下來，然後躺回原來的地方，忽然就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可是他總覺得秦煜不光不懂，還不領情。也弄得席晨滿腦子都是那句「我想對你好」，但是面對著秦煜的時候，他是做不出來，也說不出來。
其實他很想像楊明軒對自己那樣，把滿滿的喜歡都灌進言語和行動之間，哪怕是一個眼神，自己都能感受得到，可是顯然他看得懂楊明軒，卻無法讓秦煜看懂他，這種不被接受也不被理解的感覺憋得他整個人都要炸了。
楊明軒看席晨發呆時的表情忽然糾結得不行，只好歎口氣說道：「你要是覺得憋得太難受了，就跟我說我吧。」
席晨側過頭看他，只重複了那句話：「我是真想對他好。」
「我聽你說。」楊明軒看他眼眶發紅，便覺得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