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技術談判2
王致鳴也不介意華爾申話語中,透露出來的那一絲酸氣、怒氣,他只需要確定能否按照他的條件來談判,情緒是不會給談判結果帶來任何實際利益的。
於是他繼續問道:「那現在就請閣下,把大英帝國的答覆告訴我吧,咱們先把原則定下來,具體的事情就由專家們來具體商量吧,怎麼樣?閣下?」
在大清國已經呆了十幾年的華爾申,已經習慣於中國人的圓滑和轉彎抹角地討論問題,對喬丹爵士的直接和不加掩飾的談話方式,他反而還不習慣了。
他聽完王致鳴的話後,皺一皺眉,他還不想就這麼快地把談判當中的主導權,就輕易地交到對方手中,作為大英帝國駐華公使,他是極其不習慣這樣與中國人談判的,雖然喬丹爵士是大英帝國的爵士,但是,他還是大清國的伯爵,他還是一名該死的中國人,或者是清國人。
「爵士,我們大英帝國政府對爵士所提出的捆綁式條件,原則上是認可的,但是,還有幾個地方有些小小的修改要求。」華爾申異常狡猾地說道,眼睛裡面閃爍著奸計得逞的目光看著王致鳴。
「哦,有些什麼修改要求呢?說來聽聽?」王致鳴也發現了英國人的異樣,他反而懶洋洋地問到,語氣像是從遙遠地地方傳過來的一樣,表明了他對英國人的貪婪有不滿的情緒。
華爾申也注意到了王致鳴的不滿,他心裡面憋氣似的想到,哼,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骯髒的辮子豬,來要挾光榮的大英帝國了?
「爵士,大英帝國政府,對爵士提出的條件,進行了仔細地研究,我們認為爵士你沒有必要,需要那麼多的土地,難道爵士是要準備建立幾個國家嗎?還是要建立一個聯盟制或聯邦制的國家?」
「哦,難道大英帝國還會在乎我建立幾個小國家嗎?何況這些國家我還準備都加入英聯邦呢?」王致鳴嘲諷地語氣顯露無遺。
其實他心裡面是在暗自高興,華爾申所說的幾個關鍵詞語,被他捕捉到了,就是「沒有必要」、「需要那麼多」兩個詞組,表明英國人會給他部分土地,但不會全部滿足他的條件。本來他也沒有準備一口吃下那三塊地盤,他看重的是西澳,其它的都是幌子,當然,能夠拿到也不錯。
何況,這些地盤也不是馬上就能夠提供礦產資源的,那是需要十年、八年的基礎建設後,才會逐漸發揮作用的,那是屬於戰略層面的佈置,而他現在已經拿到了越南,越北地區鐵礦石和煤炭的儲量,是足夠他在近期內、十幾年的需要,他不急,再說江蘇和山西的焦煤原料,很快就會開始供應鋼鐵廠,他暫時也不會用到西澳的鐵礦石。既然英國人要提價,那他就準備與英國人長期地磨下去,看誰更急
「哦,爵士,請不要誤會大英帝國的誠意,我們只是認為爵士沒有必要索取那麼巨大的土地,而且還是相隔萬里之遙的兩個地方」華爾申也時刻注意著王致鳴的語氣,他從王致鳴的問話中,也感到了一絲不滿,他可不想喬丹爵士有意終止談判,那他的使命就無法完成,自己的仕途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因此,他只能解釋。但是,英國人的倨傲和顏面,使他又無法完整地表達,他也憋得難受。
「哦…,華爾申閣下,那我想知道大英帝國認為我,可以擁有多大的土地呢?這塊土地又在什麼地方呢?」王致鳴用戲謔的語氣問道。
華爾申從喬丹爵士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嘲笑似的光芒一閃而過,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喬丹爵士的雙眼,就像深邃的星空一樣浩瀚無邊,他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吸引著他進入那浩瀚的空間,這時他悚然發現,爵士的眼睛就像一個無底洞似地無邊無際……
這是什麼樣的人啊,那種深邃的目光,他還是第一次真實地看到,他不知道那無邊無際的空間裡面,會有什麼他無法理解的東西在等著他。但是,他知道面前這位年輕的爵士,不是一位簡單的人物,在只有幾年時間內,有太多輝煌的光芒籠罩著他,世上又有多少人知道這位爵士真實的一面?
大多數與他打交道的都是商人,都是與他合作獲利、發財的公司,那些人是只知道發財的,又有誰知道他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目前的他,還只是一個「非政府性」的民間財團,他就敢同時與兩個國家開戰,如果他擁有了一個國家,那他又會怎麼樣?會不會對大英帝國造成威脅?這是一個已經浮出水面的現實問題,他和英國政府不得不考慮這種狀況
華爾申頭痛了,但是,現在是在於喬丹爵士談判轉讓技術、購買產品,而且還是國內命令他必須達成的一次談判,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目前他手上的籌碼並不多,而且喬丹爵士也事先申明了土地是談判的基礎,如果自己想完全不給他土地,那是肯定行不通的,必須給土地,雖然他知道政府的底線,但是,他還不想就這麼被喬丹爵士逼迫就範,他還要掙扎一番。
「喬丹爵士,我們大英帝國政府,並沒有說您不能擁有土地,而是認為面積不能太大……」華爾申試探性地逐詞逐句地說道,同時也不斷閃爍著敏銳、狡猾的目光,觀察著王致鳴的反應。
「呵呵,親愛的華爾申閣下,你也不用躲避我的問題,我想,大家開誠佈公地把問題擺出來,能夠達成一致的,咱們就暫時不管它,不能夠達成一致意見的,咱們就拿出誠意來繼續商量。
我認為世上就沒有什麼不能談的,只要雙方認為自己都不吃虧了,那就是雙方之間的利益平衡點,那就是雙方之間的界限,你認為呢?」王致鳴開始與華爾申直接挑明,要想得到我的技術和產品,就拿出誠意來,不要和我彎彎繞,趕緊地
「這……」華爾申也沒有想到喬丹爵士,會這麼直接地就揭穿他的把戲,把他想擠牙膏似的把握談判進程的目的,直接就破壞了,使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爵士已經挑明,要談判,就必須拿出誠意來,不要想耍什麼手腕,我不吃這一套
「是不是大英帝國認為,在我控制了一個或幾個地區後,將會對大英帝國不利?」王致鳴及時地甩出一枚重磅炸彈,把華爾申直接就炸得靈魂出竅、魂飛魄散。他也刻意不說國家,只說地區,就是要讓英國人自己來說這個話題。
這是他和英國政府最擔心的一件事情,但是,那又是不能說出來的一件事情,否則大英帝國的臉面何在?什麼時候大英帝國會懼怕一個人,或一個國家了?說出去,恐怕都沒有誰會相信。但是,喬丹爵士攻擊法國時的方式和結果,又怎麼會不讓英國人擔心呢?這是目前英國人的一個難言之忍,憋得英國人也極為難受。
世界歷史上,任何一個強大的國家,都不會對自己無法控制、限制、影響的軍事力量掉以輕心,都會嚴密關注、監視、破壞,或者聯盟、甚至是收為己用,否則它又怎麼去維護它的強大地位?怎麼去保護它的國家安全?保護它的利益?
英國人現在要想再限制王致鳴的發展,已經是不可能的,他已經有了東華,現在又新增加了中南半島和台灣、海南島、膠東半島、琉球群島,隱隱地把大清國的海域包圍了起來,而且中南半島和台灣、海南島,還是背靠中華大地,膠東半島直接就扼守了渤海灣和東海的航道,英國人要想再來阻止他的崛起,已經失去了先機。
再說這些地盤除了膠東半島、台灣、海南島之外,其它的奪自法國人手裡的殖民地土地,都被他一起納入了「大清國海領部」的管轄之下,也就是說,那些土地都是大清國的土地,喬丹爵士只是它們的管理者,英國人知道,在法理上,喬丹爵士已經不可能再成為那些土地的所有者。
中華大地上最多的資源是什麼,地球人都是明白的,英國人更是很清楚的,那是一個讓人一想起來就心悸的、恐怖的人口數字,有了人力資源的喬丹爵士,會怎麼樣地去發展自己的實力,那是不用腦袋想,都會明白的事情。他們對王致鳴的發跡也是瞭如指掌的,五年多,僅僅是五年多的時間,一個毫無根基的年輕人,就發展出來這麼龐大的經濟和軍事力量,十年、二十年後,他會怎麼樣,任何一個腦袋清醒的人,都會大致判斷,何況是大英帝國老奸巨猾的紳士們
對王致鳴的這種詰問,華爾申還真不好立即承認,承認就意味著大英帝國對一個人和他的財團的擔心,或顧忌,甚至是害怕,那是有失臉面的事情,那是一個國家,一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對一個人和他的財團的實力擔心、害怕的事情,華爾申怎麼能夠輕易地就認賬?他如果認賬,那在氣勢上,他將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面,下面的談判又任何去保證大英帝國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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