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一折騰。兩個月的暑假已經快要接近尾聲。景初這一個半月來一事無成。唯有一件又一件的煩心事。折磨得他快要瘋了。
臨近開學。景初不得不給金教授打個電話。上次那個去英國留學的名額是當初自家老闆費了不少力氣才幫他爭取過來的。沒想到半途卻被他放了鴿子。景初因為這件事一直對金教授感到很愧疚。所以這一個假期以來都沒敢給老闆打電話。
沒料到景初給金教授打電話。對方根本沒提那話茬。
金教授在電話那頭笑呵呵地說道:「阿初啊。我還以為你快把我這老頭給忘了呢。竟然到現在才給我打電話。」
「那個……我……額……」景初想用他很忙來敷衍金教授。可一想到那麼久以來金教授都這麼照顧自己。便不好意思跟自家老闆撒謊。跟一個如此照顧自己的老人家撒謊。這太不厚道了。
然而金教授彷彿一下子就看穿自己小徒弟吞吐的原因。不再就這個問題再多糾纏。
金教授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徒弟心很純淨。是非黑白太過分明。而且性子又比較直接。學不會別人的那種曲折婉轉。直接出社會工作未必能有很高的成就。好在這個小徒弟在學術方面很有天分。像他這樣性格的人其實很適合往高深學問裡鑽。
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家小徒弟卻放棄了那麼好的機會。選擇畢業後直接工作。
儘管有些可惜。不過金教授從來不會強迫任何人。而景初又是他非常喜歡的一個弟子。於是不得不為自家小徒弟好好打算。
金教授問:「阿初。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
「……還……還沒找到……」說到最後一個字。景初的聲音弱得只能蚊子才能聽到了。他在學校的時候從來沒覺得自己會找不到工作。因為他一直堅信自己是優秀的。但出來以後才發現。原來想找到一份適合的工作原來這麼難。
然而金教授卻毫不在意。似乎因為景初沒有定下工作反而鬆了口氣。然後說:「要不這幾天你先回學校。我比較希望你留在學校裡繼續跟著我把博士給念完。將來直接留學校從講師開始做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要是不想留學校也沒關係。前幾天一個跟我比較熟的公司老總還跟我要人來著。我看那工作待遇都不錯。你要是願意。過幾天你和你幾個師兄就直接去人家公司報到就行……」
「金教授……」景初的喉嚨有些哽。
這一個半月來遇到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景向晚和黎金離婚這件事。令景初感到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一般。簡白的確對他很好。可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發生了質變。不再是當初那種單純透明的好感。而是更為深沉的某種東西。
唯獨金教授。即使時過境遷。滄海桑田。這個老人對他的好卻仍是單純毫無目的的。似乎從始至終都未曾改變。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積壓在體內的委屈。甚至在簡白面前都從未表現出的軟弱。這一刻如洪水決堤。
景初的眼眶瞬間紅了。他的喉嚨哽咽得發慌。這時候一開口大概就變成了哭腔。所以景初死死地咬著牙根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不正常的聲音。
「阿初。」金教授為自家徒弟陡然的沉默感到微微驚訝。
景初倒吸了一口涼氣。沉默了一會兒。閉上眼睛慢慢地等心情平復下來。然後景初詫異地發現這一瞬間的難受來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可他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反而很快就控制住差點崩潰的自己。
然後陪笑道:「對不起金教授。這個假期我家裡出了點事情。我爸前幾天才剛剛出院。我想這幾天多陪陪他。」
「……」金教授錯愕。愣了半秒鐘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樣啊。那你多陪陪你爸。遲點回來也沒關係。另外代我跟你爸問聲好。祝他早日康復。」
「……嗯。」景初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也代我爸先謝謝您。他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我會按時回學校的……教授。真的非常感謝您。」
「呵呵。不用謝。好歹我們也師徒一場。你還跟我客氣這些幹什麼。」
「……」
再之後景初又跟金教授聊了別的話題。然後扯到開題報告的選題。景初的思路漸漸轉到開題的內容上。兩個人便在電話裡聊了好幾個小時。這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景初掛了電話。恰好簡白從外面回來。
自從景向晚的事情告一段落。簡白似乎又開始忙些什麼。不過簡白沒有主動跟景初說。景初便也不多問。景初知道即使是親密伴侶之間也該留點空白給彼此。沒必要彼此什麼事情對方都得知道。人與人之間總要留點距離才美。
然而簡白從外面回來。景初卻發現這個老男人眉眼間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他向來不支持簡白還繼續為簡家的事情勞累的。不過對這個老男人反對根本是無效的。簡白要真想做什麼事情景初根本沒法阻止。因為對方從來沒有意識到可以找他商量。
景初只能站起身。向簡白走過去。然後把這個老男人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然後他掰過簡白的腦袋。輕輕地給對方揉揉太陽穴。
自從錢開走後這個家忽然變得很冷清。加上這幾天簡白又忙什麼事情。景初在家裡快悶出病來了。唯一感到慶幸的就是簡白的藏書很豐富。景初是個能在書堆裡連續泡幾個月都不會感到枯燥的人。於是書房成了景初唯一可以打發時間的地方。
但景初悶了一整天都沒有人跟他聊天。這時候他迫切希望有個人跟他說說話。
何況關於他們未來的問題。也是該跟簡白好好商量一下了。
景初一邊揉簡白的太陽穴。一邊鄭重其事地開口:「簡大教授。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商量。」
簡白被景初按摩得很舒服。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於是連眼皮都不抬一下。輕聲問:「什麼事情。」
「我還有半個月開學。到時候我就搬回學校住了。」景初其實是想問他回學校後簡白是打算他們談異地戀呢還是跟他一起走。不過這個問題他沒法直接問出口。
「嗯。」簡白最近要煩憂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是景初開口。他倒真的忘了這茬兒。他稍稍驚訝地跳了一下眉。卻沒有就這個話題往下說。
「……」景初不相信簡教授沒領會他的潛台詞。不過簡教授不肯表明態度。他不甘心。只好繼續拐彎抹角。「剛剛我給金教授打電話了。他希望我繼續跟著他把博士念完。以後直接留校當老師。」
簡白忍不住微微一笑。眉宇間的濃愁在剎那間舒展。他的笑容如三月明媚而不刺眼的陽光。這個老男人笑起來的樣子一向很好看。
簡白笑著說道:「這的確是個不錯的出路。雖然大學老師的收入不高。好在能為自己所支配的時間很多。而且社會地位很高。」
這個老男人似乎一點兒都不著急。甚至都沒想到一旦景初繼續讀博直接留校。他們就得分隔兩地……尼瑪這個混蛋難道不知道談異地戀很辛苦嗎……
景初甩手不幹了。有些憤憤:「我現在給金教授打電話告訴他我同意他的提議了。過幾天馬上收拾東西回學校。哼。」
簡白低聲笑了起來。睜開眼一把身旁某只渾身都豎起毛的小貓咪撈進懷裡順毛。
景初於是更為氣憤難當地掙扎出老男人懷抱。
簡白的笑意更深了。緊緊地把景初禁錮在懷裡。不顧懷中的小人兒激烈反抗。堅決地把下巴抵在景初頸側旁的肩膀上。一口含`住景初精巧的耳`垂。
他咬耳朵說:「乖。聽話。等我把芒城的事務交接清楚後跟你一塊兒搬過去。到時候我們在你們學校附近買一套房子。就我們倆。」
「……」景初不掙扎了。感到萬分驚喜。簡白說的是他倆。這個詞的意思是指只有他和簡白兩個人。不包括李叔簡伊等等一系列不相干的人。
事實上。他早就希望他們倆能拋開所有不必要的人和事。就兩個人簡簡單單的生活在一起。沒想到原來這個願望不是虛妄。
簡白趁景初不掙扎的空擋趁機得寸進尺。一隻手穿過景初t恤的下擺鑽進衣服裡面。溫柔地輕撫小人兒衣料掩蓋之下細緻緊實的皮膚。而吻則不請自來地落在了景初脖子上的一小片皮膚上。簡白輕`咬吮`吸。輾轉舔`舐景初的脖子。唇`舌細膩的觸感銷`魂蝕骨。勾引得簡白下面很快就硬了。
因為景向晚出事。他們忙於各種瑣碎的事情這半個月來都沒有好好親密一番。這半個月完全禁慾的生活實在把簡白憋得難受。眼下兩人的氣氛很好欲`望又來得洶湧。簡白完全不介意在晚飯前先來點飯前甜點。
「你這個死流氓……啊……你混蛋。」景初惱羞成怒。然而簡教授卻趁他說話的瞬間直接把他推到在沙發上。他被簡白挑`逗得最後只剩下一陣急促的喘`息。不過景初最後的底線還在。家裡還有人。他可不想在大廳的沙發上給下人們上演一出活春`宮。他咬牙切齒。「簡教授……恩啊……你……你回房間做……會……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