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的身體康復得很快,不到一個星期是傷口就結痂脫落。傷口長出新肉,結痂脫落的過程是非常辛苦的,首先要克服的是,傷口發癢難忍的時候,自己不能去撓它。但令景初意外的是,除卻晚上睡覺的時候簡白會下意識地去撓傷疤外,平日裡這個男人難受的時候竟連吭都不吭一聲。
後來景初還陪同簡白看了趟中醫,他們沒有去老中醫坐館的鴻仁堂而是直接去了人家家裡。這個中醫在芒城中醫學界的名聲很大,但此人生性孤傲,雖醫學院的院領導上門邀請了幾次,卻從沒答應去醫學院帶學生。
而且這個人還相當固執,無論求診的人權位多高,他都不會單獨為這個人出診,唯一能讓老中醫看診的辦法就是去鴻仁堂排隊拿號,但據說這號碼已經排到了一個月以後。
如果不是太后和老中醫幾十年的交情,而簡白不是頂著問診而是看望老中醫的虛稱上門,指不定會被老中醫直接趕出門。
太后好說歹說才讓老中醫給簡白診脈,然而老中醫一邊悠悠地捋著鬍子一邊搭脈沒幾分鐘,卻臉色一變,說簡白這副身子已經非常糟糕怎麼沒早點上門給他看看,諱醫是不對滴!
不過老中醫也沒開藥性猛烈的藥,只隨手拿出方子,在上邊寫了十幾種草藥,主要是先給簡白調理調理,除了要求簡白保持心情愉悅之外,還讓他吃完藥後再過來找他再開方子。然後老中醫便把方子給了他的關門弟子,讓小弟子去藥館抓藥了。
回去的路上景小初十分解恨地告誡簡白要禁慾,因為老中醫今天似乎提到簡白「腎氣不足」這一個詞,景初小同學中醫知識就是個白癡級別的,以為腎氣不足=腎虧。結果回家後反被錢開笑話很久。
沒多久,s大校長也親自提著禮物上門看望簡白,得知簡白可能沒法繼續在學校教書後,校長也只是不痛不癢地表示遺憾了一下,隨後便告訴簡白他可以繼續在學校掛名,工資也照常發放,他在家安心養病就可以了。
簡白知道這樣的人情收了,以後是要還的。但身處這個名利場,往往水至清則無魚。於是含笑著接受了校長的大禮,晚上留人家在家裡吃了頓豐盛的晚餐,才讓管家開車送校長回去——晚上他們還喝了點小酒,於是校長只能讓別人開車送他回家了。
簡白完全康復後,因為整天無所事事,有時候便開車帶景初去溫和的酒吧坐坐。這對夫夫似乎也朝著無恥的方向發展,在酒吧的時候,時常幸災樂禍地圍觀江喬一副吃醋想要拿酒瓶砸向前跟溫和搭訕的男人卻又不敢的憋屈樣子,比起以前江喬的暴脾氣不知道收斂了多少,所以最後這只可憐又無恥的小忠犬隻能拿著掃把不時地在搭訕的男人身邊晃蕩,那些男人通常都不堪江喬騷擾怏怏離去。
但更多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呆在別墅裡,簡白抱著一大疊宣紙,在二樓陽台上搬出工具,一個人在巨大的太陽傘下練毛筆字。其實寫毛筆字最能鍛煉一個人的心性,一筆一劃,如何起落如何收尾都需要一個人的慎重思考,有時候稍微想錯了一點點,有可能就影響這個字整體給人的氣勢。
而景初則縮在房間裡上招聘網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他們在一塊兒生活不愁錢,但他也不能整天待在家裡讓簡白養著,經濟上不獨立在床上更沒有發言權了,景小初磨刀霍霍,依舊不放棄他的反攻計劃。
於此同時,景初還給金教授打了個電話,說放棄去英國留學的機會。簡白身子需要好好調養,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出國了,他覺得他有義務留下來陪簡白,至於出國的機會,以後總還是有的。後來簡白也知道了這件事,但只是笑笑,甚至沒有同景初再提過。簡白知道景初心裡一定會有些遺憾,但他將來會彌補他的。
他們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平靜,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的話。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這一天,簡白依舊在陽台上練字,景初在一旁一邊吃零食一邊看著。然後,他們從二樓的陽台上看到一輛銀色的凌志氣焰囂張地遠遠開來。簡白眉梢跳了一下,他認出這輛車的主人,是簡伊的。
沒一會兒,景初就看到這輛凌志停在他們家大門,管家領著菲傭匆匆出門迎接。簡白停下筆,走到旁邊的小水盆裡洗了個手,然後拉著景初走下樓。景小初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見到簡伊,但還是不得不堆起笑容,做出一副簡家家主的模樣,下樓迎接了簡伊小表弟。
沒料到,他們樓梯才走到一半,景初就看到簡伊大咧咧地坐在他們家客廳的沙發上,對方的腳邊擺放著兩隻巨大的行李箱,而管家李叔站得筆挺地在簡伊身後。那樣子像個氣焰囂張又有恃無恐的侵略者。
景初小同學恨得牙癢癢的,可惜礙於簡白顏面,他不好發作。
然而簡伊全無被人痛恨了的自覺,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後,猛地轉過頭盯著簡白,他刷地站起來,笑容得體又謙遜,就像一個非常愧疚佔據人家巢穴卻又不得已而為之的紳士。簡伊抱歉地沖簡白笑了笑,說:「不好意思,表哥,我家房子最近要重新裝修,你不介意我暫時住你這兒一段時間吧?」
「我介意!」景初想也沒想地開口回絕:笑話!要是讓簡伊住他家,他還不被這混蛋整得非死即傷?!他絕對不跟簡伊那混蛋一起住!這個家有他沒我!
————————————————————第一卷完
請期待簡伊小同學把簡教授和景初攪得翻天覆地吧!撒花!鼓掌!\(^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