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僕人們,自然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他們突然之間,在受到攻擊之下,有的非常幸運,得以在轟炸中倖免於難,而有些倒霉的,就只剩下了半邊的身子,在炸碎的石塊中掙扎著,甚至還不斷的吐血和大聲呼喊著求救。
但,那些僕人的幸運,也是非常的短暫,因為又一記火球,再次擊到了一塊石壁上,炸碎的石塊變成了四散的碎片,這些碎石片,在近距離之下,穿過人體時,竟然毫不費力,這不,一個士兵就昂面倒下,因為一片碎石片,深深地插入到了他的肺部,帶著氣泡的鮮血不斷冒了出來,而這個士兵的手,還在拚命的抓些什麼。
看到這樣的情況,那些暫時活著的僕人,一個個都是面如土色,他們來不及為這個士兵的命運感覺到悲哀,也沒有騎士來保護他們,甚至他們也不可能跟著自己的主人,到那比較安全的地下室去——因為那裡的容納有限。
他們只能趴在地上,向神祈禱著。
祈禱著他們能夠在最後,幸運的活下來。
「讚美吾神馬格,您的至誠信徒愛華德斯,在這裡虔誠的向您祈禱,若我此次能幸運的活下去,必當將您作為我唯一信奉的神靈,願終生虔誠信仰,絕不敢有半點輕慢!」
愛華德斯在生死關頭的壓力下爆,在念誦這段禱文時,竟是達到了某種空靈的虔誠境界,在這一刻,他的祈禱,立時被馬格所感應到。
「有意思。」馬格的目光轉到愛德華斯的身上,雖說大部分人都能在生死關頭爆一下,但能在這種紛亂的戰場,進入這種心智空靈的境界的,絕對是萬中無一,只有那種天生具有慧根的人,才有可能做到。
是的,即便是天生慧根,也只是有可能而已,不是心神達到一定境界的人,想要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下,進入定靜當中,只是癡人說夢而已。
馬格心念一動,將愛德華斯的信仰連線單獨甄選出來,初級活力術,初級火焰環,初級鼓舞術,連續三個神術的光芒在愛德華斯的身上閃現,馬格「慷慨」的給予了愛德華斯,只有神殿專屬武士或專屬牧師,才能享受到的三個神術的賜予。
愛德華斯直覺全身上下滿是力量,他的心裡鼓起了無限的勇氣,大喜之下,他仍然沒有忘記先向馬格表示自己的感謝和敬意,然後,他站起身,低頭撿起一根燃燒著熊熊火焰的,足有腦袋粗細的,長長的房梁,大吼一聲,揮舞著巨木向遠處的法師衝去!
這麼顯眼的目標,自然在第一時間,就被敵人現,蛛網術,減術,火球冰彈風刃統統向他砸來,而在法師們前方,更是分出了一小隊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向他這邊快跑著衝鋒。
愛德華斯在鼓舞術的作用下,以前的那種種膽怯畏縮全都消失不見,他就地連續翻滾三圈,將魔法躲避開去,起身抱著這跟巨大的武器,毫不遲疑的對著衝過來的士兵們,就是快的一個橫掃。
根本沒有想到他一個僕人,怎麼會有這麼矯健的身手,早已心存大意的士兵們,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的砸中肩膀或是腰部,連聲音都來不及出,就被砸得飛到不知多遠的遠處,不見蹤影。
這對於整個戰場來說,不過是個小插曲而已,而戰鬥,還在繼續進行。
城堡雖然主體是石製的,但是並非所有的東西都是石製的,火球在固定的投石機中炸開,點燃了木製的的滑輪。出「辟啪」的聲音,木頭冒起煙並且燃燒了起來,最終形成一團團的烈焰。
「不能讓它繼續燃下去,下面是倉庫,再這樣下去,倉庫也會著火!」一個中隊長騎士叫喊著,士兵們在長官的命令下,不得不冒著火焰,把投石機的活動索繩從木樁上解下來,並且努力想推到牆下去。
「瞧,這群螞蟻還在努力搬運東西呢!」上面的一個魔法師笑著,然後就把最後一個火球術向下瞄準,射了下去。
然後,他就得意的看見七八個士兵被炸開,他們的身體支離破碎,鮮血在火焰中蒸著,斷掉的肢體又落到火焰中,然後被燒烤,一股人類的肉香,甚至隨著上冒的火焰而傳達到了上空。
「我去,必須把這些木架推下去!」新晉陞的副中隊長,穆裡騎士叫著,然後他就撲上前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拚命地用力推著木架,本來必須三四個士兵才能推動的木架,現在卻被他一個人推到了牆邊。
已經準備回去的魔法師。看見了這樣的情況,也覺了他身上燃燒的鬥氣:「這裡竟然有一個騎士,來,誰還有火球術?再送一個下去!」
幾個魔法師面面相覷,過了幾秒中,一個魔法師拿出一張卷軸:「我還有一張火球術的卷軸。」
「那趕快射下去。」
「是,閣下。」這個魔法師立刻啟動了這個法術。
穆裡騎士已經把木架推到了牆邊,正奮力一推,然後就是木架從幾米高的牆上,落到了下面的護城河中。但是他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就聽見自己的中隊長在喊:「穆裡,快臥倒。」
雖然身經多戰的他立刻隨之臥倒,但是一個火球術就在他的附近炸開。龐大的火焰沖天而起,他的身體被猛烈的熾熱氣流拋向後方,由於沒有來得及閉上眼睛,他的眼已經被火球術爆炸時一瞬間的熾熱光熱所摧毀,他的身體落到三米外的石板上,強健的身體已經被炸的扭曲,半邊肩膀已經被炸掉,出現一個燒焦的**,在這個**上,咕咕地湧出鮮紅的血液。
騎士強健的身體竟然還在顫抖。沒有立刻死亡,他努力的掙扎著,似乎望向了內堡,可見其強大的生命力……
附近的戰士不由看的毛骨悚然,同時也感覺到一種深刻的無奈,要知道,這個副中隊長騎士,是在不斷戰鬥中成長起來的好,但是就在火球術的轟炸中,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炸飛了。
「牧師,牧師!」中隊長騎士尖聲命令著,一個低級的牧師猶豫了一下,但是他還是不敢違抗眼睛中已經冒出寒光的中隊長,因此不得不冒著火焰上前,他治療的對象當然不是那些倒霉的士兵,而是那個騎士。
「聖療術!」牧師看了看穆裡,知道這樣的情況非常危險,但是不得不施展著神術,白色的聖光照耀著他的傷口,燒焦的傷口在強行癒合,鮮血硬是止住了,這個過程有一分鐘左右,這個牧師不由祈禱神讓他存活,要知道,這樣的時間,上空的魔法師如果還有魔法的話,可以輕易的殺死他。
「等他們下來,狠狠的給他們一下。」中隊長騎士壓制著自己的感情,冷靜的命令下面的戰士。
那些戰士都是老,立刻就明白過來。
這裡沒有魔法師,因此沒有臨時的魔化弩箭,但是這裡有著永久性的十支弩箭,這些弩箭才遞了上來,就被中隊長騎士一把拿了過來,他冷笑的安裝了上去,就又在靜悄悄的等待著。
只要這些魔法師下來,哪怕付出再大的犧牲也要把他們留下,他如此想著。
「中隊長,您看,這些法師都撤走了。」
轟炸停止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探出了腦袋,但是就在這時,微風輕拂,下面的防護河上的水面蕩起一圈圈魚鱗般的波紋。而陽光燦爛又安靜,上空的魔法師竟然沒有半點蹤跡!
「混蛋,這些傢伙跑了!」中隊長騎士只感覺滿身的鬱悶無處洩,狠狠的在了岩石上,就算鮮血在上噴濺,卻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苦。
「穆裡!穆裡騎士!」
沒有危險了,他就快的上前,但是那個穆裡騎士卻昏迷不醒,口中還無意識的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甚至裡面還有一些內臟的雜物。
「怎麼回事?牧師?」
「外傷已經止住了血,但是他的內臟都被震碎了。」
「那你快治療。」
「中隊長,我只是3級的牧師,對內臟的傷口是無能為力的,對此,你應該很清楚才對。」牧師也強硬了起來,剛才作戰中,他沒有辦法抗拒命令,現在,卻完全有著理由。
中隊長眼睛噴著火,但是也無可奈何,這並不是牧師的錯,如果因此而懲罰牧師的話,那向神殿一告,他這個中隊長也必須受到處分。
「去,把他的妻子叫來。」中隊長面無表情的說著,然後又對著牧師說:「你有辦法讓他暫時清醒吧,牧師。」
「是的,有辦法,但是只能維持幾分鐘。」牧師說著。
正在這個時候,地下室內的人已經出來了,夫人們看見這樣的情況,都不由臉色蒼白,但是同時又鬆了一口氣,只有吉妮不但臉色蒼白,而且搖搖欲墜,因為她已經看見了丈夫的慘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