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師傅你是想」
聽到易清的喃喃自語,一旁的易虛跟林衍倒是著實一驚,林衍更是忍不住就問出聲來。
不過語氣之中,倒是突然也多了一絲的火熱。要是師傅真的收服了這只仙鶴作為坐騎,那作為大徒弟的自己肯定也能跟著沾光。
一想著以後自己騎著這仙鶴出現在世人面前,那人家還不趕緊拜下來喊著自己老神仙啊。
這般想著,林衍忍不住就是咧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下意識的擦擦嘴角的口水,瞥向一旁的易虛師叔,卻發現自己的易虛師叔也一臉憧憬的樣子。
「送上門的坐騎啊。到時候貧道騎著這仙鶴下山,那多拉風啊!」
盯著那兀自在雲海中嬉耍的仙鶴,易清好在還保持著一副為人師表的風度,沒有讓自己的口水流下來。
但是心裡頭,卻已然是湧起了一陣陣的火熱。現在只想著怎麼將這只仙鶴騙下來了,然後北斗封魔禁一出手,還怕這傢伙不馴服。
「你可有什麼辦法將這傢伙騙下來?」
向著眼前的林衍一招手,頓時就連易虛也是耐不住湊了過來。一時之間,三顆腦袋圍成一個圈,時不時的傳出一兩聲諸如「用魚勾引」、「佈置大陣」、「趁其不備」之類的話語,到最後都是化成了一陣嘿嘿的頗為怪異的笑聲。
「易大哥,你們在幹嘛呢?」驀然,聶瑩那好奇的聲音在三人旁邊響起。
三人正談論的起勁,被聶瑩忽然的出聲著實嚇得一跳,下一刻三顆腦袋立馬就是退了開來。
「我向師父師叔請教問題呢。」林衍忍住心頭的激動,眼珠子一轉,就是立即出口解釋道。
聞言易清是頓時向著自己的這個徒弟投去了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這種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才越好,尤其是眼前這丫頭。
「切,你請教問題的時候怎麼這麼猥瑣。」
明眸中立即就是湧現出絲絲不信的眼神,下意識的開口回道。秀眉微微蹙起,似乎是想了半天,才想起貌似只有這兩個字才能準確形容剛才自己見到的情景。
「咳咳」聽到這丫頭的這個形容詞,易清立即乾咳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自己可是為人師表,怎麼就跟那兩個字掛鉤了呢,「你有沒有看見那只仙鶴啊?」
一說起仙鶴,聶瑩果然就將剛才見到的場景拋在了一邊,下意識地一抬頭,紅潤的臉上突然之間滿是興奮之情:「易大哥你看,不就是在那裡嗎。好大的鶴啊,是不是這真是仙鶴啊。」
不過是只靈禽罷了,聞言易清倒是微微一哂。
仙鶴也無不可,想起自己若是將這傢伙收服當做坐騎,到時候仙鶴這個稱呼倒是的確靈禽好聽多了。騎著仙鶴的人,應該就算是仙人了吧。這樣一想,易清也是懶得解釋了,反而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易大哥,你笑的好詭異。」似乎是知道用先前那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易大哥是不對的,聶瑩這丫頭立即換了一個詞,「算了,我不理你,我去找仙鶴玩去。」
望著聶瑩那極為開心的遠去倩影,易清的目中也是驀地劃過一抹柔和。這丫頭,在山上這段時間,靈氣的無形滋潤之下,倒是出落的愈發水靈了。
眼角一瞥,目中忽然就是躍入另一道高挑的倩影,正站在門檻處向著自己望來,臉上笑靨如花
隨後的日子,道觀裡倒是恢復了一貫的清靜。
不過易清三人卻是多了一項任務,絞盡腦汁的想要誘騙那只仙鶴下來。
但是令易清等人惱火的是,這傢伙彷彿是知道下面這三個人不懷好意一般,任你百般挑逗誘惑,就是不肯飛下來一點。
時不時在易清等人耳邊清鳴上一兩聲,那充滿靈性的雙眼之中,望向易清等人,竟是彷彿人一般,充滿著一種戲謔。
等到了後來,這傢伙膽子也是大了起來,若是易清不在場,立即就是停在易虛,林衍兩人面前,極盡悠閒的踱著步子,而望著這兩人的眼神卻是得意異常。
就彷彿是知道兩人沒有能力傷害到自己一般。那副神情,竟像是反客為主,在挑釁他們二人一般。
而等到易清趕來,這傢伙立即就是撲騰著那三米多長的白翅,沖天而起,高高的就是盤旋在了天空之上,再也不肯下來一點距離。長長的鶴嘴中卻是清鳴不斷,舒展著優雅的身子,一副勝利的樣子。
到得後來,易清也是看明白了,這傢伙是在太精明,只好擱置了自己的坐騎美夢,安安心心的懶得理會這傢伙。反正這些日子因為這傢伙的現身,已經是引起了無數上山遊客的驚呼激動,增加了不少人氣。自己也算是得到不少福利了。
此時時間早已進入寒冬,在這齊雲之巔,也是迎來了第一場雪。
白雪紛紛揚揚落下,覆蓋在這萬頃碧濤之中,為這天地帶上了一份神聖的素潔之意。而在整個齊雲山巔,一層微厚的白雪鋪繡,通體只露出一座莊嚴古樸的道觀,倒是平添了一抹亙古的道韻。只感歎歲月悠然,而天地不朽,大道永存。
就在這雪地之中,天地俱靜之間,正有兩道身影緩緩漫步而走。
一個年輕的道人,穿著件古色古香的道袍,面目有些清朗。在年輕道人身邊是位絕美的女子,穿著現代化的羽絨服。兩種截然不同的衣著,倒是給人一種這兩個宛如是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之中的感覺。
看著身邊那嘴角噙著笑意,一臉溫婉的女孩,易清心裡不由的幽幽一歎。
這女人,陷得是如此之深。可能問世間,情為何物?
有雪花落在臉上,頗為的冰涼,易清下意識的抬頭,卻是一時怔怔不語。臉上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此時此景,易清卻是覺得自己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葉璇的情意,就算是再愚笨的人,這段時間下來,也是能夠感受得到了。只是自己卻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也是真不知該如何對待這個女孩。之前雖然嘴裡說的是「應劫」,但仍舊是下意識的迴避著。
此刻,易清卻是猛然發現,有些事卻實在是不能避的。愈是逃避,恐怕這女人陷得要更深了。
「你說,若是我們一直這樣走下來,是不是就能走到了白頭?」
驀然,葉璇忽然就是出聲輕輕地說道。許是因為天上的這飛雪,又許是因為這句話,神情之間,竟是有些癡了的感覺。彷彿是獨自的呢喃,偏又令人覺得這就是誓言一般。
聞言易清下意識地就是向著身旁這女人的頭上看去,只見一點點的白雪,正逐漸覆蓋住那滿頭的青絲。乍一看上去,真彷彿是白頭的感覺。想必此刻自己的頭上也是這般場景吧。易清目光一頓,卻是沒有答話。
不是不想,實為不敢。一句承諾,若只是無心之說,恐怕就要虧欠一生。
沒有等到期待中的回話,葉璇的眸中禁不住就是湧出一絲絲的失望。此刻藉著這漫天飛雪,頗為大膽的說出這句話,葉璇的容顏之上已是瞬間暈染上了一抹嫣紅。
連那凝白一片的玉頸,都彷彿是久遠的青花瓷一般,沁出醉人的羞紅之色。
一時之間,兩人竟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唯有飛雪,仍在不知情的飄旋。
「其實,這青山是不會老的。只是,它為雪白頭。」
目光望著陷入寂靜,白茫茫一片的群山,葉璇鼓起勇氣,輕輕地說道。語氣之中,卻是無由的多出了一抹堅定。一輩子,遇上那樣的一個人不容易,她真的不想放棄。
極為漂亮的貝齒輕咬著紅唇,眸子之中,已是有了些許的霧氣。有時候她忍不住就是想氣憤的敲開這傢伙的腦袋,看看這榆木腦袋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青山本不老,為雪白頭嗎?怔怔望著那雪白一片的山林,易清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忽然間竟是紛雜一片。多年的道心,在這一刻彷彿是平靜不下來了一般。
「師傅,觀裡有人來了,說是葉璇小姐的家人。」正在這時,一道聲音,遠遠的就是傳了過來。
呼感覺著這種氣氛被打破,易清只覺得猛然是鬆了口氣。旋即心裡就是一愣,葉璇的家人?
目光瞥向一旁的葉璇,卻發現此時的葉璇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