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印!
更準確的說,是天師法印!
道門天師一脈親自祭煉而成,擁有降魔滅妖之力的法器。易清沒有想到之前唐遠口中的詭異古印竟然是一枚天師法印。
甫一接觸,易清就感到自己體內的法力竟然是隱隱有些波動。再看到這枚古印的樣式,心裡猛然就浮現出了之前看過的道門典籍中記述的一種法器,天師法印。
法器,遠遠比符菉更加具有威能。而且只需要法力蘊養催動就行,不像符菉一樣只能一次性使用。
「易小兄弟果然認識這東西?」
聽到易清的話語,顯然是認識這詭異古印的。唐遠臉上頓時也浮現出一絲喜意,隱隱更帶著一絲的好奇,立馬就向著易清問道。
「這是我道門的天師法印。所謂法印照處,魅邪滅亡,是古代那些天師降妖除魔的一樣重要法器。只是不知道唐教授怎麼得到這東西的?」
見到唐遠問出來,易清也是含笑答道。只是雙目之中,不覺就湧現出一絲絲的火熱。這可是真修才有的法器啊。
自己那飛雲觀將近兩百年,幾代下來日日供奉祭拜一塊千年桃木製成的令牌。聽以前師傅說起也不過是讓那令牌有了一絲絲辟邪驅鬼的靈性威能而已,還遠遠達不到法器的級別。
法器,並不是那麼容易祭煉成的。不說要先入道衍生出法力,還要有威力巨大的靈禁。這些靈禁,威能是符菉的數倍,從古至今都是各家各派的不傳之秘。
易清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如今竟能夠見到一種法器,還是道門中頗具威能的天師法印。
「只是天師法印乃是邪魅剋星,又怎麼會令自己的護身符突然催動起來示警?」
雖然心裡有些激動,易清卻仍是保持著清醒,沒有輕舉妄動。再一想之前唐遠遇到的詭異之事,心裡頓時就有些懷疑起來。目光直直盯著這天師法印,忍不住眉頭就是微微一皺。
此時細看之下易清也是逐漸發現了這天師法印的異常。天師法印作為道門法器,經過法力蘊養,想來自當是瑩然如玉,賣相非凡,更別說這法印的本體材料就是一塊難得的好玉。
只是此刻易清入目的法印,通體卻是露出了本體玉質,看上去顯得毫不起眼。最重要的是,整個法印大半竟被詭異的染上了一層漆黑之色。看上去本是莊嚴浩然的道門法器卻無端中給人一種森厲陰邪的感覺。
注視良久,易清的臉色,終於是有了一絲絲的微變。
「好濃的煞氣。」
看著那層佈滿大半法印的黑色,易清也是終於發覺,這根本不是什麼染上去的顏色之類,竟然全部都是煞氣。之所以成了黑色,實在是這煞氣實在太過濃郁的緣故。
「煞氣?」
唐遠一直在一邊靜靜看著,此刻聽到易清的自語之聲,也是忍不住問道。煞氣這種東西,不是那些風水命術常說的嗎,怎麼會跟這塊法印有聯繫。
「煞氣,就是一種兇殺狠戾之氣。古代那些征戰沙場的大將,若是殺人盈野,原本的殺氣就會逐漸轉化成煞氣,一般的人靠的近了精神都會感到一陣恍惚。而古代一些精銳軍隊,殺敵無數,百死尤生,也會產生這種煞氣。」
聞言易清順口就是解釋了起來,只是一雙眼睛,仍舊緊盯著這法印一陣細看,眉宇間的皺痕絲毫沒有輕減下來。
易清沒有說的是,此時這法印內的煞氣,絕對不會是生人所能擁有的那種煞氣這麼簡單。
要不然即使法印沒有真修催動,憑借自身威能,只要這種煞氣一靠近,就能立即將之淨化。哪裡還會被煞氣侵入印內,甚至因此本體還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威能全失。
又觀察了一會,略微一陣猶疑,隨即易清忽的就是靠近上前去。這法印的確顯得有些詭異,易清也不能保證自己下一刻會沒事。但略一沉吟,易清仍是一咬牙直接上前拿起了那擺放在台上的天師法印。
法印一入手,易清的臉色猛然就是一變,因為那一瞬間他竟突然感到自己體內辛苦修煉出來的法力不受自己控制的向著手裡的法印流去。
「果然有古怪!」想也不想,易清就欲放下法印。自己修煉出這點法力也不容易,要是突然就莫名的這樣被吸走,那易清真是連哭都沒地方哭了。不過還沒等易清動作,手裡的法印忽然就煥發出絲絲的玉色瑞光,一閃而沒。
與此同時,法印之內,突然就閃現出了一道道符文,在法印之內紛紛流轉。隨著這些符文的流轉,易清驚異的發現,那覆蓋住大半個法印的漆黑煞氣竟是隱隱有些減少的跡象。
「原來如此!」見此異變,略一細想,易清忽然就是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這法印的情況。而對於唐遠遇到的所謂詭異事情,更隱隱然有了不少猜測。
想來是以前有道門天師一脈的天師發現了什麼凶煞鬼物為禍,才用這天師法印將其收服鎮壓。只是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那些凶煞之物竟沒有一下子就被法印煉化,反而逐漸侵入到這法印當中。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當之前唐遠一靠近天師法印時,其身上的護身靈符會自動的催動起來。經過這麼多年,法印之內原本留存的法力想來消磨的差不多了,恰恰與其內的凶煞之物僵持住。
偏偏這時候有靈符靠近,感受到其中的法力,以法印的靈性,自然會主動去汲取這靈符上的法力。
心裡隱隱做著這般猜想,看著手中在自己的法力灌輸之下逐漸煥發出瑞芒,浮現無數道符菉的法印,易清的臉上忽然就浮現出了一絲激動欣喜之色。
這法印竟是威能依舊!只是一直以來沒有真修法力的蘊養,才顯得有些頹敗的樣子。
那豈不是說只要自己今後一直用法力蘊養祭煉,這法印就能恢復往日的威能!
想到這裡,易清的嘴角再也是忍不住,猛地就扯起了一道弧線。雖然不知道這天師法印全盛時期是什麼樣子,但料來既是法器,威力必然不凡。
到時候,自己也算是真正有樣護身鬥法之物了,不用每次都要頗為麻煩的來繪製符菉制敵。
「唐教授,這天師法印對我們這類人很有用處,不知道可不可以轉讓給在下?」
看著在自己法力灌輸之下,煞氣一絲絲被淨化,逐漸恢復本來面目的法印,易清突地向一旁的唐遠問道。這次,倒是輪到易清顯得有些忐忑了,畢竟是人家的東西,若人家不給,倒的確也有些麻煩。
「既然這法印對易小兄弟有用,送給易小兄弟又何妨。」
唐遠之前看下來,又聽易清如今一說,倒是沒有多想,直接就答應道。這東西雖然也有些不錯的研究價值,但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還是顯得過於玄奇,如今送給易清結個善緣也好。
只是旋即就聽唐遠接著說道,「只是不知道,我那弟子的症狀」想到仍舊不知何故昏迷不醒的那個弟子,唐遠的臉上也頓時浮現出一抹憂色。
「你那弟子只是煞氣入體,等下我去將那煞氣除去,自然會無事。」聽到唐遠答應,易清忍不住一喜,再聽到唐遠說起那弟子,立即就是說道。
「那就好。若是有了什麼差錯,我這當老師的心裡要愧疚一輩子啊,更是不好跟他的家裡人交代。」聞言唐遠倒顯得著實鬆了一口氣。
「呵呵,現在就去看看唐教授你那弟子,如何?」如今得到那天師法印,易清心裡一陣激動,卻是想盡快將這裡的事情解決,好回去靜心研究這法印。
「那自然最好,發生這種詭異的事先前我也不敢驚動,便是將他安排安排在了市醫院特護病房內。那市醫院的院長是我的一位好友,在醫院裡有些事上倒可以幫上一些忙。」聽到易清如此一說,唐遠頓時也是有些欣喜,連忙說道。
說定之後,兩人便不再耽擱,直接就奔著市醫院而去。
以唐遠的身份,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家車。驅車行駛,不過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就是到了市醫院的門口。
市醫院不愧為蘇杭市第一大醫院,門口熙熙攘攘,皆是人群。
易清兩人直接就穿過人群向著唐遠安置弟子的那處病房走去。不過才剛到門口,就見著一個比唐遠年紀小點的中年人早已經是等在了那裡。
那人頭上倒是明顯的地中海,身形顯得有些微胖。只是站在那裡,那有些滾圓的肚子就立即凸顯了起來。
「老江,麻煩了。」見到此人,唐遠立即快走幾步,來到此人面前略顯感激的說道。見此易清也明白過來,此人必定就是唐遠口中所說的好友,這市醫院的院長了。先前在來的路上,唐遠就已經先給這江院長打了電話。
「小事而已,不過老唐你那弟子的症狀倒是真的顯得有些詭異啊。我先前曾讓院裡的醫生動用了最先進的醫療設備,竟然還查不出你那弟子究竟是患了什麼病。」
說到這裡,江院長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奇異。能夠坐上院長這個位置的人,手裡自然也有著一些真本事,可是他還真可以說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古怪的病例。
唐遠聞言倒是不自覺的看了一旁的易清一眼,卻也心知有些東西不宜傳的太開,直接就說道:「有心了,老江。院裡事多,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陪著我們。」
聞言江院長倒沒有推辭,他堂堂一院之長,每天的事情自然很多。若不是因為唐遠的到來,他也不會在這陪著。現在聽唐遠這麼一說,再次寒暄了幾句,便是先行離去了。
見此唐遠兩人才推門進到那特護病房當中。這特護病房不大,不過也沒有其它病房那麼多床位,只安置了一張病床,自然也就只能住一個病人。
以此看來,唐遠與這江院長的關係倒還真不錯。易清可是知道,現在醫院裡的一間特護病房有多麼的難求。
此刻病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雙目緊閉,臉上慘白無比。整張臉上,隱隱有些扭曲,似乎顯得十分痛苦。
看到這個年輕人,易清不知為何,心裡竟是突然一頓。隱隱間,似乎是覺得,自己之前好似遺漏了什麼重要東西一般。
與此同時,不知為何,心底竟陡然生出一種不妙之感。頓時就讓易清的臉上再無得到天師法印的興奮之色,顯得有些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