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覺得接下來的事,就是要和精靈王好好談談了。
儘管精靈王也是個精靈,並且學會了許多人類才會的東西——心機、人類的那種不要臉的指白說黑,可是暫時不能將他從王座上拉下來,精靈們需要一個穩定的政權,現在還不是時候讓這個國家完全按自己的意志建設。
那麼就必須做一些妥協,讓精靈王安安心心在這個位置下幹下去,而不是暗地裡使絆子。
精靈王的住處就是尼爾的頭頂上。
尼爾揮手送走黑暗精靈,舉步拾梯而上,精靈王的門口有兩名衛兵,看見尼爾一個姿勢標準的軍禮:「元帥!」
尼爾還了禮:「精靈王在嗎?我有事求見。」
「請稍等一下。」一名衛兵快步入內,稍後就退了出來,「陛下請您進去。」
「陛下。」
「噢,我的元帥,坐吧。希望你這次到來我們會有一個愉快的談話。」精靈王對於尼爾的到來沒有表示出任何的情緒。或者是因為每次與尼爾的談話都不怎麼讓他開心,他已經做好了與尼爾再一次語言交鋒的準備。
「要把門關上嗎?」精靈王「善意」的提醒道。
「不用了。」尼爾笑了,他看得出精靈王的緊張和戒備。
「這次來,我是有一個建議,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哦?說說看,希望是一個非常合理的建議。」精靈王更有些緊張了,難道是叫我退位?不,這不可能,我是不會從那個位置上下來的。絕不!
「這樣的,我們的國家每一分鐘都要花費巨大的經費。而到目前為止,我們唯一的經費來源就是拍賣我們一些藝術品。但是這不是長久之計,您應該也清楚,我們賣的藝術品越多,它們就越不值錢。總有一天人類會對我們的藝術品嗤之以鼻的,因為它們實在是太多了。」
「那麼……元帥有什麼好的提議呢?」精靈王放心的,不是來讓我下課的,同時經費這個問題也是他所考慮過的,只不過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
「我們目前所需要購買的一切都來自自由之都,只有這裡才能買得到。去到其他人類的地盤我們很難保證那些人們貴族的貪婪不會做出一些什麼不好友好的事。因此我想到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
「我想在自由之都開一間美容院,這樣我們在那裡就有一個我們自己的駐點,還可以傳遞消息。並且每次購買物資時都不用千里迢迢的帶著大隊精靈過去,我走的時候帶走一批人手就夠了。」
「主意是不錯,可是……那個什麼美容院是幹什麼的?」精靈王疑惑的問道。
「您看,我們精靈的皮膚,」尼爾指指自己的胳膊,那裡的皮膚光滑而緊致,讓任何人類女子都為之羨慕,「跟人類的粗糙皮膚可不一樣。人類女子希望她們有著永遠象少女一樣光滑而稚嫩的皮膚,這個我們可以提供給她們,前提是……她們付得起足夠的費用。」
「絕妙的主意!」精靈王儘管跟尼爾並不是同一個立場,但是也為了這個好主意擊節叫好,「人類的貴婦人的確是這樣,她們無所事事並且花費奢侈,拚命的往臉上倒著各種化妝品可是看起來更像一個妖怪……我的元帥,不要告訴我你還懂得美容?」
「我的陛下,我懂得遠遠不止於此。」
「可是,有一點我想我必須提醒你,雖然我不是一個固執守舊的精靈,但不代表其他的精靈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們會不會對你的行為表示不滿?從來還沒有一個精靈為人類服務過,在他們的眼裡,這種事是極為低賤並且毫無精靈骨氣的。」
「那正是我擔心的。並且我也沒有打算提前告訴太多精靈。」
精靈王心裡略略一盤算,當然答應了下來。一舉三得的好事情,為什麼不答應呢?
先,把尼爾這個刺頭從自己眼前調開,並且還是他主動提出的,別的精靈也不會指責什麼。
其次,能解決一部分建國經費的麻煩,精靈現在除了賣還是賣,再過不了多久就不知道還要賣什麼了。
再次,雖然尼爾一心為精靈們打算,可是其它精靈並不知道啊,如果趁這個時候把尼爾的名聲搞臭……
「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嗎?我為你的無私感到敬佩和羞愧。」
「我想我可以完成任務,謝謝您的好意。我只需要帶走碧昂絲,我對建築一竊不通,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可以幫上忙的。這裡一切都拜託您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一個完整而堅固的國家。」
「我以女神的名義答應你,一定會的。」
尼爾走後,精靈王才會意過來。
為什麼讓他拜託我?這裡的一切,不都是我的嗎?
「馬上去請斯瑪長老和佐伊長老過來!」精靈王得知尼爾要離開,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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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王的心理和舉動,尼爾料到了幾分,也有沒料到的。
他有個用美容的方式來賺錢的想法,一方面確實是為了籌集經費,而不是象某些精靈那樣說是kao「祈禱」度日,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精靈大計而向精靈王作出的讓步。
反正遲早有一天,會讓精靈王這個混蛋從那個本就不應該屬於他的位置上滾蛋。
於是他吩咐由奧斯瓦爾多留下,接管他走後的一切事務,實在搞不定的,再向他匯報。
帶走碧昂絲的用意很簡單,治好她臉上的傷痕,那比什麼廣告都有效,只要這個場面讓那些人類貴婦親眼看到,就會有大把的金幣滾滾而來。
尼爾一一向斯瑪長老和佐伊長老告別,可是兩個精靈的臉上都帶著各自的情緒。
「我總覺得,你這樣做會給你帶些不好的負面影響……」佐伊長老說的話很含蓄,但她明白尼爾是在為整個精靈族做出巨大的犧牲,沒人會比她更懂得精靈們的堅持和固執的地方。
「我問心無愧,更何況我不是為了什麼名聲才做這些事。」尼爾的回答很坦然,想清楚了某些事,連帶著一言一行都有種聖潔的味道。
佐伊長老第一次主動象長輩那樣吻了吻尼爾的額頭:「孩子!我以你為榮!你確實成熟了。」
「如果有什麼困難,回來跟我們商量一下,能幫的,我們會盡量幫到你……」斯瑪長老的話更加像是敷衍。
就是說完全不能幫也是有可能的,因為那不是在「能幫的範圍之內」。
「代我問候妮婭好。」尼爾並不在意這些,他也沒指望斯瑪長老會突然站在他這邊而不是那個精靈王。
尼爾並不準備帶上妮婭,雖然老子也說過他的雙修術需要好幾個「茶杯」,但經過煉滌心靈,尼爾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帶著強烈的佔有目的去做某些事,他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知。
就連索菲婭、心月狐,他都提不起勇氣談「雙修」的事,那雖然對她們的修煉有著莫大好處,但是他自己會覺得是在要脅她們。
再說,他每每心裡有一些花花腸子時,就會想起黑暗精靈的淚水,打心眼裡痛恨自己的放縱和自私。
順其自然著,再隨心所欲吧。
「你好像看起來有心事?」尼爾手下準備帶走的,來自圭拉西森林部的2o名精靈正准裝待,這個時候一身拖加長袍的米歇爾走了過來。
說實話,尼爾和米歇爾的關係很微妙。
兩個人不是主僕,也不是僱傭關係,而是真正的朋友。可是這種關係卻點到而止,雙方都沒有進入彼此的私生活中,私下各做各的,但是彼此關係卻很好。比如尼爾為了米歇爾而痛打了獸人帝國的人。
「我是來向你辭行的。」米歇爾歎了口氣,連塞莉茜婭都湊了過來,拍了拍人妖的肩膀,「嗨,你如果離開我們,我會覺得同時身邊少了兩個人。」
「別亂開玩笑。」一臉垂頭喪氣樣子的米歇爾絲毫沒有情緒開玩笑,沒好氣的打掉塞莉茜婭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我是說真的,家裡出了點事,我必須趕回去。」
「要不要幫忙?」尼爾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一天到晚找人約會的傢伙是說真的,儘管他長得非常的帥,但是居然從來沒有成功過一次。「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有家人……很抱歉,我不是別的意思,我對你關心太少了。」
「別這麼說。」米歇爾今天他那柔順的金似乎都有些無精打采的,和他的主人一樣,「其實是我故意沒有說起家裡的事,我是迦基帝國的人,因為不太滿意家裡人的約束,所以才出來闖蕩一番,沒想到遇見了你。」
「一個不滿嚴苛而無聊的貴族生活,而離家出走的貴族公子。」塞莉茜婭吹著口哨,「很流行的故事,每個吟遊詩人都會講幾段。」
「塞莉茜婭!」尼爾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她就永遠不懂得尊重別人嗎?儘管這個傢伙從來沒個正經,並且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只會調戲英俊的男性或者美麗的女性,可是他卻從沒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
「好吧!好吧!你們繼續!」塞莉茜婭吐了吐舌頭,舉著雙手表示認輸。
「說實話,很高興認識你,不管你相不相信,你是我唯一的一個朋友,而且為了我的尊嚴得罪了當時看起來得罪不起的人。」
「想不到我有一個精靈朋友,可惜的是我從未成功的和他約會過一次,」說著說著,米歇爾又1ou出那種欠揍的表情,讓尼爾恨得牙癢癢的,「這個給你,不管是什麼困難,來到迦基帝國的領地,隨便向哪一個人打聽,你都可以找到我。」
米歇爾解下象女人一般纖細而光滑的手腕上一串看起來名貴無比的寶石手鏈,上面繫著一個橢圓形的黑色牌子,像是鐵製的,看得出那上面是一個姓氏,燙金字體,古樸而凝重的感覺。
「你還是個名人?」尼爾笑了,很鄭重的把它系到自己的左手腕上,「記得,你是我的朋友,除了讓我跟你約會以外,我可以幫你任何的忙,就像上次一樣。」
米歇爾也笑了,這一次笑得格外陽光,沒有一絲一毫往日的猥瑣,「嗯!朋友!」
兩人擁抱到一起。
尼爾:「唉!我想我看錯你了,為什麼你要摸我屁股?」
米歇爾:「我保證,這絕對是第一次以及最後一次!你再看見我的時候,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等米歇爾一個人華麗麗的提著拖加長袍的袍角離開,黑暗精靈走了過來,陪著尼爾一起仰著頭,對著陽光看那串珠光寶氣的手鏈。
「很不錯的手鏈,你覺得呢?」
「你有沒現米歇爾長得像一個人?」
尼爾笑了笑,「那個迦基帝國的二皇子?」
「是。原來你也注意到了。他們不光是長相想像,連打扮,語氣,舉止也很相像。」
「而且,米歇爾也是迦基帝國的人,而迦基帝國皇室成員也是姓克裡亞蒂。」
「那不是很好嗎?」尼爾笑著牽著黑暗精靈的手,「米歇爾是迦基帝國的皇子,妮婭是巴甫洛夫草原部落的公主,索菲婭是塞爾加甘公國大公的女兒,告訴你,你又是什麼高貴的身份?」
黑暗精靈琥珀色的眸子象貓兒一樣瞇了起來,修長的小指指尖輕輕的劃著尼爾的手心:「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的身份一點都不高貴,只有一個而已。」
「哪一個?」
「尼爾李的未婚妻,僅此而已。」
尼爾哈哈大笑。
「對我來說,這個身份,才是最重要的!」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