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呆呆的垂頭坐在地上,與之形成鮮明對照的是,已經從女孩變成女人的十公主神色平靜,不慌不忙的重新戴好像征身份的桂冠,然後在胸前重新嵌上兩個小貝殼。
就算是穿戴完畢了。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
尼爾小聲的說道,聲音微弱的像是做錯了事被大人當場抓住的小孩子。
塞莉茜婭冷哼了一聲。
「相比你毫無意義的道歉,你或許想想應該是不是為我重新換一個新的木桶以及一桶乾淨的水。」
十公主的聲音冷漠而平靜,剛才那個遭受蹂躪的彷彿不是她一般。
尼爾這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找自己的衣服穿起來。
塞莉茜婭看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剛扯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又想起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不可原諒的事,心裡又重新憤恨起來。
「我會負責的。」骨子中傳統的精靈不是一個合格的一夜情者,或者說是一日情者,現在天還沒暗呢。
尼爾懷裡揣著三本書關上門而去,其中就有那本惹了禍的金字天書。
為什麼摘去了處男的帽子,感覺卻一點都不好呢?
尼爾甩甩頭,強迫自己不去回味剛才的漏*點和現在的負罪感,去為十公主張羅新的木桶去了。
「哈!你負責?你負得起嗎?」塞莉茜婭想狠狠的甩一尾巴,卻是無力的在桶中沉了下去——對於一雙腿和原來的尾巴截然不同的用法,她顯然還不熟悉。
然後她親眼看見了桶中還加入了一種新物體——紅色的絲質絮狀物,她明白那是什麼。
美人魚捂著自己的臉小聲的在水裡哭了起來,只是眼淚流入水中,有人可以看得到嗎?
********************************************************
等三個精靈有說有笑的回到旅館二樓,她們還不知道這裡生了一場慘烈的,改變兩個人人生意義的戰役。
塞莉茜婭靜靜的呆在水下,彷彿沒有聽到同伴們興高采烈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她更是覺得刺耳極了。
「塞莉茜婭?」看到桶裡沒反應,這不像那個精力旺盛又喜歡搞怪的美人魚公主,雖然不太喜歡她,碧昂絲還是把腦袋湊過去往桶裡看了一眼。
「你……你……長出腿來了?」
另兩個精靈都大呼小叫的跑過來看,嘖嘖稱奇。
塞莉茜婭苦笑了一聲:「我們這一族總有那麼一天的,用不著奇怪。」
她奇怪的語氣讓三個女精靈都是一愣,這麼平靜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有點不對呀?
****************************************************
尼爾並不是睡得很安穩。
腦子裡全是剛才那刺激而又香艷一幕的回放,彷彿是一部自動重複播放的av,而且最重要的是,av的男主角居然是自己!
不可否認,尼爾並不算什麼道德值滿點的正人君子,也絕對不是看見美女就毫不猶豫的霸王硬上弓。他會偷窺美女們穿著絲襪的修長大腿,也喜歡蒼井空和松島楓,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毫無顧忌幹出強暴這種事來。
可就是在剛才,他偏偏就是這麼幹的。
而從小到大,尼爾身邊的人對他最多的一個評價就是——老實。
厚道,沒有什麼花花腸子,對人誠懇,沒什麼大本事,當個朋友還不錯,諸如此類的評價。
尼爾明白風景就是用來欣賞的,不一定非要霸著整個風景區才叫懂得欣賞。所以他偷窺美女,但從不會搞什麼尾行或者電車之狼。
一種從未有過的懊悔和自責深深的籠罩著尼爾這顆還有許多本分和良知的心臟。雖然最開始的「咬」是塞莉茜婭自找的,可是後來那一出漏*點大戲卻是尼爾的問題。
他從不逃避,也不願意背負著良心的譴責裝成什麼事都沒有生的樣子。
水面上飄浮著鮮血絲他將刻骨銘心。她是他兩世以來第一個女人,而他好像也是她最一個男人。
尼爾頭腦一片紛亂的爬起來,想要修煉一會那種既是道術又是鬥氣的神奇玩意。
可是講究「自然」,尼爾現在的狀態又怎麼能修煉得進去?那股已經很熟悉的熱流慢吞吞、懶洋洋的在體內經脈內自主運行著,絲毫不理會他這個主人的召喚。
尼爾穿上衣服,披上披風,想上街去吹吹風,同伴們昨晚都逛街、喝酒回了,他還沒去過呢。
經過四個女性居住的那間房時,尼爾放輕了步伐,這裡面,住著他第一個女人,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臉上掛著淚,夢中依然是昨晚那場不堪回的往事重放?
就跟自己一樣。
芒頂城依然沐浴在滿天的繁星下,這個時候還不到凌晨五點,萬物寂籟。
尼爾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出砂子與地面摩擦出的「沙沙」聲,在如此安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
都說清早的空氣並不是最乾淨的,可是它卻是最讓人覺得神智清明,心曠神怡的。尼爾貪婪的吸了一大口氣,呼的一聲洩似的朝天空上吹去,似乎想把某個朝自己眨眼的星星吹下來。
路邊的房屋與萬物都一同安睡,像一隻隻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獸,藉著微弱的星光,尼爾一步步走到城南。
他現路邊有一個人,如果不是自己視力出眾,搞不好根本就沒有現他。
這個人坐在地上,頭亂糟糟的象雀巢一般,兩眼緊閉,身上穿著的雖然是一件長袍,卻看不清顏色,並且上面全是磨破的破洞和密密麻麻的針腳。
這就是尼爾差點沒現自己面前還有一個人的原因。
不過這人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略有些粗重的呼吸聲說明他還活著。
這麼大清早的,天都還沒亮,哪有人坐在路邊的?
他面前放著一塊跟大地差不多顏色的布,上面放著一個類似於聖誕樹形狀的怪東西。
「大概是個乞討的,真可憐。」想到這人這麼早就出來擺攤,本來就一肚子愧疚的尼爾馬上有了施捨的對象——他從兜裡掏出五個銅子,俯下身來,輕輕的放在那塊布上,就準備離開。
尼爾很討厭那種明顯趾高氣揚式的施捨,把幾個硬幣從高處丟下,聽著它們叮叮鐺鐺的落地聲音,彷彿要提醒被施捨者要記住施捨者天大的恩情一般。
既然是施捨,又何必去奢求別人記得你的好處?既然是施捨,又何必非要期待別人感激的眼神和不知道說過多少次的、廉價的「謝謝」?這種人不過是惺惺作態的虛偽或者是自我表現欲的自大狂而已。
尼爾不是,所以他輕輕的把錢放下,不打算驚動那個貌似還在熟睡的人。
可是那人卻將眼睛睜開了。
「別走。」
尼爾停下了腳步。
那人嘶啞的嗓音遠阿杜和楊坤,彷彿兩塊破鐵在一起摩擦時產生的雜音。
「你願意購買我的研究成果?」
研究成果?
尼爾一下子來了興趣,在那人複雜的目光下蹲了下來,重新審視起那個奇怪的「聖誕樹」。
披風成了掃帚,長長的一截都拖在地上,尼爾根本沒去看一眼。
嚴格的說,這玩意就像一個巨大的硬盤,由大大小小的圓形鐵片從中間的圓心用一根鐵棍穿了起來。頂端最小,越往下越大,果然像是一棵聖誕樹。
而細細的看,你會現每個一圓盤的邊沿都有一些奇怪的字,不是英文,更不會是中文,也應該不是精靈文。尼爾從碧昂絲那裡從沒見過這些字。
尼爾沒有正面回答那人的問題,而是帶著濃厚興趣問了句:「能夠簡單的介紹一下你的研究成果嗎?」
這種興趣,並不是對聖誕樹的興趣,而是對這人奇怪舉動的興趣。
一個漆黑的早上,一個全身破爛的人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擺攤賣東西,這本身不是很讓人費解嗎?
當然讓精靈也很費解,儘管他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