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千尋微微挑起了眉頭,半瞇起淺灰瞳,猛然的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是蕭何他劫走了師父和師兄,不可能的,不說師父就算是師兄一個人蕭何也不一定拿他有辦法。
除非,蕭何出了什麼陰招。
千尋心裡早已千轉百回,最後還是決定問他,「你把師父、師兄怎麼了?」
蕭何勾唇,「也沒怎麼,就是讓他們將信物給我,誰知他們竟敬酒不吃吃罰酒,怎麼也不肯將信物交出來,本座只有將他們囚禁下來。」
果然是這樣。
她就說,怪不得怎麼也找不到師父和師兄,沒想到竟是蕭何這個賤人將他們囚禁了。
蕭何他這麼費盡心思的想找本門信物又是為何?
不過,不管怎麼樣,信物她決定是不能交給蕭何的。
不為別的,就為看他不順眼。
更何況他還囚禁了師父和師兄。
「只有你乖乖將信物交出來,本座看在同門的份上尚可以繞你一命。」
千尋只是冷冷的勾唇,嘲笑道,「本尊最不需要的就是命,若是有能力,歡迎來取。」
蕭何冷哼,「和那兩個老頭一樣敬酒不吃吃罰酒,鬼姬動手。」
鬼姬動了,斯芳勤也動了。
一黑一紅兩道極光在夜空之下宛如兩顆明星一樣閃了過去。
「歌兒,將她拿下。」
見鬼姬與斯芳勤早就打得不見了蹤影,蕭何將矛頭指向了一直旁邊的楚鳳歌身上。
「是,師父。」
雖然對蕭何極其的不喜歡,但現在他還不能忤逆他。
一聲師父讓千尋瞬間從頭冷到腳,除了震驚之外,心裡突然有股被人欺騙了的錯覺。
楚鳳歌的師父居然是蕭何。
蕭何這個混蛋,居然是楚鳳歌的師父。
千尋揚唇笑了,自己的敵人竟是他的師父。
她和楚鳳歌從一開始就已經站在了敵對的位置上。
即使那個人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姐夫,姐姐寄托終生的那個人。
心腸軟,做事婆媽,顧前顧後,終極無法成氣候。
斯芳勤的話在腦袋深處浮現出來。
好吧!那麼今天晚上就讓她重新做回步千尋吧!
五指倏地張開,銀光乍現。
又是新的一輪激戰,鬼面人卻成了唯一的一個不再戰鬥之中的人,其他人也紛紛的拿起劍就往對方身上砍。
蛇的血腥味與人的血腥味糾纏在一起,成功了股濃烈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山巔。
千尋與楚鳳歌用內力抗衡,風刮得比剛才更加猛烈了起來,不僅吹得衣擺飄飛,連蒙在臉上的面巾都劇烈的動盪著。
兩大高手的對決,不容她半分的分神。
而就在這時候,一直觀察敵情的蕭何遂不及防的朝著千尋的後背拍出了一掌。
噗……
前後的攻擊,使千尋一口氣提不上來,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那口血腥直接噴了楚鳳歌一臉都是,楚鳳歌呆住了,而蕭何一心要除掉楚穎兒,抵在她後背的掌力在不斷的加重。
『彭』一聲巨響,千尋被拍飛了出去,即使沒有肝腸盡斷,也身負重生。
她痛苦的蹙起了眉頭,好你個蕭何,竟然是個陰狠的卑鄙小人,居然在兩大高手對決中使出陰招,***到底是有多賤。
死賤人,就算她是死也要拉上他來陪葬。
掙扎著站起,渾身的內力瞬間在不斷的暴增,大有想與對方同歸於盡之勢,不僅是蕭何,甚至連楚鳳歌都發現了她的舉動。
這一掌幾乎融入了千尋全部剩餘的力量,強大到令人難以想像。
剎那間烏雲翻滾,電閃雷鳴,風以弧形不斷的刮著,風捲著周圍的雜碎之物。
楚鳳歌臉上忽地浮現出一抹難以形容的神色,他近乎失神地看著風圈裡的千尋,有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她給了他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
來不及多想,楚鳳歌已經擋在了蕭何面前,那一掌,擊在了楚鳳歌的身上,饒是蓄足了內力,也覺得壓迫甚重,所以縱是用盡全力還是被這一招的力量震傷,嘴角混混的流下了一滴血絲。
拍出一掌,千尋自己的的身體也同時被震飛出去,如同斷翅的蝴蝶,不停的往下墜。
沒想到今世就這麼了結了此生。
當真不甘心,特別是看到楚鳳歌為蕭何當的那一掌,真心後悔在最後關鍵的時刻,她還有保留了那麼一點的餘力,即使是這樣,她的身體已經超過了負荷。
就在她快要倒下去的時候,一隻手繞過她的腰,將她環住,緊抱著她。
風瞬間將那礙眼的面巾吹落,她的臉猛然的砸入他的眼眸裡,一張過分漂亮的臉蛋,即使身上蓬頭垢面,依舊傲氣不減,特別是她一頭黑髮凌亂地散開,隨著風散在臉頰邊浮動,更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冷艷。
兩道身影在半空交纏旋轉,落葉在兩人身邊飄落,那幕天席地的花雨,美得讓人窒息。
就在千尋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沒想到身體卻落入一個懷抱裡,不太溫暖的懷抱,卻讓人感覺到異常的安慰,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在鼻尖處瀰漫著,她微微的睜開眼睛撞擊了一雙充滿盛怒的桃花眼中。
那麼近的距離,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的怒氣,眉宇間那股波濤洶湧的怒氣,桃花眼中絲毫不掩飾的盛怒。
千尋只是呆呆的望著他,這一刻什麼想法也沒有了,只想大吼一句,我擦,怎麼又是桃花眼。
她最討厭的桃花眼。
那人抱著她旋轉而下,緊緊扣在她腰間的手並沒有鬆開,風吹起,黑袍翻飛,那頭長髮迎風亂舞,絲絲散落的髮絲拂過千尋的臉頰,有點癢癢的感覺,想伸出手去抓一把,卻發現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一隻手悄然的抵在她的背脊上,暗暗的將內力輸送到她的身體裡面。
千尋原本已經迷離的神色一驚,這個人這個時候還給她輸什麼內力,輸送內力在她身上無非是浪費資源而已,她為了使出最後一招與蕭何同歸於盡,經脈已經盡斷,即使日後好了,也不過是廢人一個而已。
只是她無法開始說話。
蕭何沒想到楚鳳歌會在關鍵的時刻為他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掌,他知道楚鳳歌傷得不輕,急急為他輸送內力進去。
幸好楚鳳歌有蓮花寶典護體,即使再重的傷,也傷及不到命脈。
蕭何稍微傳他一些真氣,他的臉色便好了不少。
而千尋就比較慘了,即使吸收了蒙面人巨大的真氣,也無法全部的吸收進去,卻至少可以開口說話了,「走……」她為了節省時間,只說了一個字。
未等他們走,斯芳勤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千尋五步的地方,她髮絲凌亂,面巾早已脫落,露出斯芳勤一張臉來。
斯芳勤二話不說將一顆珠子和尋找她主人的玉鐲往千尋手裡一放,表情凝重道,「好好照顧我的主人,你們快走,這裡交給我…」
蒙面人飛快的看了斯芳勤一眼,不等千尋拒絕,已經抱著她往懸崖下縱身一躍而下。
驀然,千尋只覺面上一冷,冷風猛然像刀子一般在她臉上刮過。
手下意識的緊緊抱住了那人的脖子,兩個人貼得很近,甚至連對方溫熱的呼吸都佛在了對方的臉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到達了崖底。
落日林。
樹木交錯,風輕輕一吹便發出了沙沙的響聲。
夜很靜,只有那風聲。
蒙面人背對著千尋,身形高大的遮住了她前面的光芒。
千尋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好像……
那天晚上,在那就酒店時候的場景。
而眼前這個人就是當初那個和她xxoo的人,也是她肚子裡孩子真正的爹,還是解開她身上詛咒的那個人。
千尋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
她抿了抿唇,還是先開了口,那雙淺灰瞳晶瑩的看著面前那高大的背影,「你為什麼要救我?」
她當初可是對他動了殺機,為何他還要救她。
高大的背景旋過身來,一雙桃花眼,毫無情緒的看她,「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這個人難道沒有認出她來?
還是她臉上的詛咒解開了,這個人沒有認出自己。
千尋倒是有那麼一刻覺得慶幸,幸好這個人並沒有認出自己來。
不然,就尷尬死了。
他雖然輸送了內力給她,但千尋經脈已經盡斷,要回去皇宮根本是不可能的。
也唯有靠這個人了。
當初是她先勾引人的,她的第一次也給了他,所以,就當一筆勾銷算了。
她決定不告訴他,她懷了他孩子的事情。
這件事情,就這麼的了斷吧!
「我住在皇宮,你送我回去吧!」
千尋朝鬼面人伸出了手臂,等著他來抱她。
蒙面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
千尋面不改色道,「我身體受了重傷,不宜超勞的。」
千尋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蒙面人極其無奈的看著她,最後還是長歎一聲,任命的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消失在落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