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怎麼樣。」
千尋笑了。一步步逼近斯緯菏。她的笑容如冬日的素描。慘白而毫無色彩。
「你居然還問我怎麼樣。當初是你招惹了我。如今又是你拋棄了我…你還問我想要怎麼樣。」
他不知道。當看到她穿上血紅色的大喜袍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的心有多難受。
她以為。就算她不在了。他也會一直好好的守護著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離不棄。
可是。他卻要娶別的女人了。
他忘記了他們曾經的誓言。
他說過。要永遠守護在她身邊的。即使她不在了。
一轉身就把她忘記。她恨。她好恨。
斯緯菏抿唇。眉頭緊皺。卻又不甘道。「我沒有拋棄過你。從來沒有…」
斯緯菏被質問的莫名其妙。難道他做的那麼多。她都沒有看到嗎。
為什麼還要這麼說。說得他好像負心漢一樣。
是她先嫁給了二哥。是她先拋棄了他們之間的感覺。
憑什麼還義正言辭的責備他。忘了他們之間的誓言。
「是你先拋棄了我。拋棄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斯緯菏霍然的站直。雙眼散發出來的眸光顯得受傷。受傷的背後又是深深的無力。
不想被她看到他的脆弱。他垂下眸光。將哀傷和憤怒一起藏住。
一雙手伸過來。將的垂下的腦袋給扳回來。讓他的目光對上她的眼睛。
「我沒有拋棄過你。你相信嗎。」
「……」
斯緯菏被迫抬起的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望進她的眼睛裡。如水般清澄的眸光下他看到自己因為她的話而錯愕的眼神。
就在他錯愕的時候。一個溫軟的身體緊緊的抱住了他。
這一刻的體溫。是那麼的真實。
真實到他都忘記了。他們之間剛剛還在生彼此的氣。
斯緯菏閉上眼睛。伸出手緊緊的抱著懷裡的溫軟。這一刻。他不想再壓抑了。他不想再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他愛她。很愛很愛。
愛到心都痛了。愛到無法自拔。愛到撕心裂肺。愛到肝腸盡斷。愛到忘乎所以。愛到情難自禁。甚至愛到了失去自我…
他不想隱瞞了。這一刻。就讓他沉淪下去。直到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因為愛她。即使會下拔舌地獄。他也心甘情願。
黑影感覺到了他的激動和他那份小心翼翼的愛。一時間。無比的心疼。
傻瓜。這個大傻瓜。
為什麼總會讓她感動得七零八落。感動得揪心扒肝。
「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明明給不了他什麼。卻又自私的想要他屬於她一個人的。
自私的想要霸佔他的全部。
斯緯菏突然抓住她的手。抬起頭帶著小心翼翼的輕聲問著。「你有喜歡過我嗎。」
這個問題。他問了她很多遍。
而每一次。她都從來沒有給過他肯定的答案。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會擔心。會慌亂、會失措。
每次問這個問題。以往自信都變成了慌張。
一方面想知道答案。一方面又害怕知道答案。
兩種不同的情緒一直在不斷是撕扯著他的心。
在愛情面前。他其實並沒有那麼自信。
即使他有著其他人沒有的身份和地位。風流倜儻的個性。無數的崇拜者愛慕者。但是在愛情面前。他也會害怕。也會擔心。
明明閱人無數。面對愛情的時候卻像個初戀的小伙子。
她歎息。「傻瓜。我怎會不喜歡呢。喜歡到心都痛了。」
她將他握住的手一起按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上。「這裡。一直在為你而跳動。如果某一天這裡不再跳動了。就代表我已經不愛你。」
他聽過無數次表白。卻從沒有這一刻這麼感動過去。
那顆心。彷彿再也停止不下來。
它在跳動著。激烈的跳動著。
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
她說了。
她終於說了。
她說她喜歡他。
喜歡到心都痛了。
她的告白震動了他的心。即使親耳聽見了。卻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說喜歡他了。
「「千尋。我是在做夢嗎。」
斯緯菏低聲逸出不確定的疑問。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人心疼。
她輕輕歎氣。義正言辭的說。「傻瓜。我喜歡你。是真的。」
大手緊抱著她。再也無法隱藏心裡的喜悅。滿溢而出。
「千尋……千尋……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喜歡到無法自拔…」
這一刻。所有的語言都無法表達他內心的興奮。內心的雀躍。內心的高興。
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一遍遍的告訴她。他喜歡她。只有這樣。才能夠表達出他內心裡面好多好多的喜歡。
這天晚上。他們相擁而坐。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聆聽著對方的心跳。感受對方的心意。
感受著這一刻他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覺。
他睡著了。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
她看著他。他憔悴了。眼眶外面有著一圈淡淡的黑眼圈。比她離開的時候還要憔悴。眉宇間那抹不安是如此的明顯。
傻瓜。連睡著都會覺得不安。
這種不安是因為她嗎。
看著他那張消瘦得而尖尖的下巴。她滿臉的疼惜。修長的指尖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一直撫過眉心。彷彿要把她眉宇間的不安撫平。
我要怎麼做才能永遠留在你身邊。
我要怎麼做才能留下來。
淺灰瞳上的溢彩漸漸褪去。多了一抹憂愁。
她把靠在她肩上的腦袋輕輕放在龍鳳枕上。再為他蓋上了絨絲錦被。隻身從大紅色的象牙床上下來。留戀的看了床上沉睡的人一樣。修長的玉指輕輕的將撩起的沙幔放下。
紗幔低垂。掩蓋住了他的容顏。
她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深呼了口氣。才轉身離開。
而床上的人還因為做了什麼好夢。就連睡夢中唇角都不自覺的輕揚了起來。帶著滿滿的幸福。
夜。微涼。
如水的月色將白色灰泥牆結合聳立魁偉的銀羽殿裝飾得分外華麗。
黑夜下。一道黑影快速的從銀羽殿掠過。如夜中驚鴻。一閃而過。消失在夜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