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軍情緊急,崇禎要連夜召開御前會議,趙強派錦衣衛到各大臣家裡去傳旨,崇禎在南書房焦急的來回走動,思考著當前的局勢。過了大半個時辰,各部尚書和內閣大臣們才6續趕到南書房,他們有的袍掛不整,有的酒氣熏天,有的睡眼惺忪哈欠連天,戶部尚書的脖子上還印著一個明顯的口紅印兒。崇禎厭惡的看著這幫「國之重臣」的醜態,心裡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看著眾人沉聲說道:「眾位卿家,因為西北軍情有變,事態緊急,要找各位來商議對策。另外也是要明確告訴你們,朕勤勞國事的初衷不改,斷不會像唐明皇那般荒淫無度,貪戀女色,也望眾卿同朕攜手同心,共渡艱難,振興我大明天朝!」
眾臣聞聽,一齊跪倒在地,齊聲說道:「我等願忠心事主,振興天朝!」
「嗯。眾卿平身,賜坐。」崇禎滿意的說道,接著他簡要的將西北的軍情介紹了一下,最後說道:「如今闖匪氾濫,國事堪憂,眾卿有何良策,儘管說來。」
眾臣聽說李自成破了河南之圍,頓時緊張起來,面面相覷,交頭接耳,南書房一下變的亂哄哄的。崇禎見沒人應奏,皺皺眉頭,沖兵部尚書楊嗣昌說道:「楊嗣昌,你是兵部的,可有應對之策呀?」
楊嗣昌出班奏道:「回皇上,為今之際應下旨嚴令陝西、山西的守軍阻擋住闖匪北上的去路,同時下旨,讓洪承疇調集河南的守軍迅北上,將李自成和劉宗敏兩股人馬分割開來,逐個剿滅。」
崇禎聽了,心道:「這都是廢話,如果這麼容易那闖匪早就剿滅了,還用拖延到現在嗎?」
陳紹良起身說道:「啟奏陛下,如今闖匪進入山、陝,那裡是闖匪起兵的老家,恐闖匪的勢力會迅擴大,光靠西北前線現有的兵馬剿匪肯定是不夠的,而且張獻忠此番復反,同闖匪南北呼應,西南地區的兵力更顯單薄,必須從各地抽調兵馬,支援西北、西南前線。」
內閣大學士張秉昆也奏道:「啟奏陛下,此番北方幾省都遭清軍侵襲,官軍折損很大,直隸、山東各省兵馬也很短缺,實在很難抽調援軍,而且滿清威脅仍在,從這裡抽調軍隊,難免會再次受清軍的進犯,應從南方各省抽調人馬。」
楊嗣昌奏道:「啟奏陛下,南方各省兵力本就不足,沒有能野戰的部隊,而且南方士兵對西北氣候不適應,水土不服,戰鬥力自然減弱,從南方調兵肯定不妥。」
「各地兵員都短缺,應該從各地立即徵兵!」
「徵兵現在來不及了,不經過訓練就上戰場,一見到闖匪就得亂了營。」
「那你說到哪找兵去?」
「我哪知道呀,反正現在徵兵是來不及了!」——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可亂烘烘的爭論了半天還是沒有一個定見。崇禎聽著,一陣心煩,心裡暗道:「這幫廢物!平時誇誇其談,口若懸河,真到了急難的時刻,卻連一個像樣的辦法都想不出來。」他掃視著眾人,看到趙強獨自站在書房的角落裡,低眉順眼兒,面帶微笑,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入了定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道:「這小子一向足智多謀,看樣子像是已經有了主意。」他起身向趙強走了過去。
此時的趙強正沉浸在遐思之中,崇禎說什麼,眾人在議論什麼他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陳圓圓,他覺得李自成、張獻忠他們真夠哥們,是他們及時的動事變,這才有了軍報,也及時挽救了他的心上人,而且按現在崇禎的說法,明天就可以把陳圓圓送出宮去了,那她可不是就徹底自由了嗎!可她出去以後上哪去呢?送到自己府裡養著?不行!別說皇上、皇后知道了不好,就是彩玲兒也不會答應。乾脆就買個小院給她居住,自己每天辦完了差使,就找她去聊天唱曲,等找機會哄著彩鈴兒高興,把這陳圓圓娶到自己家裡,那該多美呀。不過到了自己家裡恐怕只能當小老婆了,這可有點太委屈她了,乾脆就不分大小,和彩鈴兒平起平坐,都是一樣的夫人身份,可那彩鈴兒會答應嗎?
趙強全神貫注的想著美事,一會兒微笑,一會兒皺眉,著了魔一般,連崇禎走到他身邊了都沒有覺,眾大臣也都停止了爭論,好奇的看著趙強。
看著趙強,崇禎覺得好笑,他冷不丁的拍了一下趙強的肩膀,問道:「趙強,你敢情是有什麼好主意了吧?」
趙強激靈一下警醒過來,看到崇禎就站在身旁,趕忙翻身跪倒,說道:「給皇上請安。」
眾大臣聽了一起哄笑起來,崇禎也給逗笑了,說道:「起來吧,我們在這裡商討軍國大事,你卻在走神兒,到底在想什麼好事呀?說出來聽聽。」
趙強起身,躬身說道:「回皇上,眾位大人討論的是軍國大事,奴婢是宮裡頭伺候的,對這些個不懂。奴婢沒想別的,就是想著怎麼勸說我那婆娘,這個、這個怎麼讓她搬回京城來居住。」
這話眾大臣聽了,卻沒有人笑的出來了,大夥兒是一樣的心思:「這個趙強本是足智多謀之能臣,鬼點子最多,可皇上讓人家到宮裡當奴婢,按規矩,這內宮裡的人不能參與朝政,也難怪人家趙強想別的。」
崇禎聽了趙強的話,心裡也是一悸,看來把趙強調回內宮真是失策,他輕歎一口氣說道:「趙強啊,調你回來時朕說的明白,就是要你在朕身邊隨時給朕出謀劃策的嗎!內宮太監不得干政這是規矩,但你不同,朕還是拿你當大臣一樣的看待,如今正是國家危難之時,朕知道你辦法多,朕要你提出治亂的良策,助朕平天下、安萬民!」崇禎說完,沖旁邊的太監說道:「來呀,給趙強賜坐。」
崇禎的話絲毫也沒有打動趙強,他已經對崇禎徹底失望了,現在危難了,想起我來了,等到闖匪剿滅了,你不定怎麼整治我呢,他想到這些,趕忙說道:「回皇上,不是奴婢矯情,奴婢進宮多日,對外面的情勢不清楚,而且奴婢本來對帶兵打仗的事情就不懂,真的是不知該怎麼辦。」這時候,太監給他搬過一個錦墩讓他坐,他閃身讓開說道:「謝皇上賜坐,不過奴婢沒有在主子面前坐著的規矩,我還是站著吧,反正也習慣了。」
崇禎見趙強如此不識抬舉,臉色微變,冷笑著說道:「哼!你即不願坐著,那就跪著吧。」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回自己的龍椅,邊走邊說道:「今天,你要是不給朕想出好主意來,那就一直跪在哪兒,要是能想出好主意,朕重重有賞。」說完坐在椅子上看著趙強,眾臣也都看著趙強,希望他能趕緊想出好辦法來,大夥兒也好早點回家睡覺去。
趙強苦著臉跪倒在地,他本想來個徐庶進曹營,不再給崇禎出什麼主意了,可是現在皇上明顯著是和自己耗上了,不說還不行。可給皇上出什麼主意呢?他的腦瓜子又轉悠開了,他當初跟李剛學習兵法的時候,曾經多次聽李剛談及抵抗清兵的謀略問題,以及對國內各派軍事力量的情況分析,印象頗深,他仔細回憶著李剛說過的話,漸漸的有了眉目。
那邊崇禎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他站起身來,挨個看著手下的這些大臣,盼著他們中有哪個能挺身而出,拿出好辦法來,可他看到誰,誰就趕緊低下頭。他心中氣惱,正想作,忽聽趙強說道:「啟奏皇上,奴婢有——」崇禎見趙強有主意了,心中大喜,立即打斷趙強的話說道:「你不要再自稱奴婢,在這裡你是朕的大臣,不是奴才,你起來說話吧!」
「遵旨。」趙強起身,接著說道:「依微臣的見識,如今朝廷不是兵少,而是配屬不當,缺乏訓練,以致處處捉襟見肘。就拿這東北邊境來說吧,朝廷駐紮在三關十八鎮的官軍有三十多萬,而滿清在關外屯兵不過十萬,遠遠少於官軍,那為什麼這次幾萬清軍就能突破邊境要塞,長驅直入,橫掃我北方數省呢?就是因為我們這些守軍互不統屬,各個都畫地為牢只管看守自己的地盤兒,沒有相互的策應和救援,所以被清軍各個擊破,屢屢打敗。如果朝廷能選一名上將,統領三關十八鎮的兵馬,根據清軍的部署,統一提調各鎮防禦,那麼東北只要有二十萬人馬就足夠了,不僅能抵禦清軍,還可以尋機北上,攻打滿清的老巢。另外,朝廷再委一員良將統數萬精兵鎮守山海關,紮緊清軍南犯京師的門戶,向北可以策應關外各鎮,向南可以衛戍京師的安全。這麼一來——」
「這樣一來,朝廷就可以從東北抽調十萬兵馬赴西北剿匪了。」崇禎興奮的接過趙強的話說道。
「皇上果然高瞻遠矚,深謀遠慮,微臣倒還沒有想到這一層。」趙強不失時機的給崇禎戴了一頂高帽。
「說下去,趙愛卿,你接著說,還有什麼?」崇禎興奮的搓著雙手說道。
趙強撓撓頭說道:「還有,好像也沒什麼了,哦,對了,還有就是西北幾省的剿匪部隊,最好能事權統一,如果這個將帥不合,恐怕不利於剿滅闖匪。」趙強指的是西北剿匪經略大臣洪承疇和甘陝總督孫傳庭二人內訌的事情,洪承疇名義上是西北五省剿匪部隊的統帥,但是甘陝兩省的駐軍卻是由孫傳庭直接指揮,二人一直是面和心不和,自從洪承疇的部將尚大勇血洗桐城,殺了孫傳庭的侄子孫平以後,二人的矛盾就公開化了,經常相互指責,所屬的部隊也時有摩擦和爭鬥。這些事情崇禎和眾臣都是心知肚明。
崇禎聽了,頻頻點頭,他背著手在書房中央來回踱步,思考著趙強的這些建議,眾人都默默的看著崇禎,等著他做最終的決斷。崇禎走到書案邊上,背對著眾人,右手扶著書案,左手指點著說道:「內閣擬旨,第一道旨意:任命洪承疇為東北抗清經略大臣,統領東北三關十八鎮的兵馬。第二道旨意:任命孫傳庭為西北剿匪經略大臣,統領西北、西南六省的兵馬,山西總督盧象升的兵馬歸孫傳庭節制。第三道旨意:由兵部負責選調駐守東北的官軍十萬人,移師山西,交由盧象升統帶。」
崇禎轉過身來,向眾人說道:「這山海關是京師門戶,至關重要,必須選一名忠誠可靠,深通謀略,作戰勇猛的將領鎮守,眾卿以為何人可以擔此重任呀?」
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趙強,心道:「這主意是趙強出的,而且現任山海關副將李剛原就是趙強的手下,所以此任非趙強末屬!」
崇禎也第一個想到了趙強,但是他隨即想到這趙強和李剛本是一體,而且李剛又是袁崇煥的舊部,對自己恐不是那麼忠誠,讓他倆手握幾萬精兵終究是不放心。他剛剛緩過一口氣來,那猜忌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崇禎沖兵部尚書楊嗣昌問道:「你那裡可有在遼東帶過兵,熟悉邊關情況和清軍戰法的合適人選呀?」他這話等於是否定了派趙強去鎮守山海關的意見。
楊嗣昌垂頭想了一下,說道:「回萬歲,原錦州總兵吳襄在東北與清兵周旋多年,深通兵法韜略,現被革職在京,這個——」
「昏聵!那吳襄已然老邁,當年在錦州就不是清軍的對手,屢吃敗仗,難道讓這樣的人去鎮守邊關重鎮嗎?」崇禎打斷楊嗣昌的話頭說道。
楊嗣昌笑了一下,說道:「聖上明鑒,讓吳襄鎮守山海關確實不妥,不過這吳襄有一子名叫吳三桂,當年曾中過武舉,此人熟讀兵法,智勇過人,能征貫戰。吳三桂現任寧遠總兵,本次清軍南襲,吳三桂率軍奮起抵抗,確保寧遠未失,實是不可多得的統兵之才!」
崇禎微微點頭,吳三桂的名字他倒是聽說過,按照楊嗣昌的說法,此人確實是個合適的人選,而且其家眷就在京城居住,肯定不會有反叛之心,他想定了,說道:「傳旨,宣吳三桂即日進京見駕,我要親自考較一番。」
趙強聽了吳三桂的名字,心中暗道:「嘿嘿,這個大漢奸果然出現了,而且還就是要去鎮守山海關,看來這歷史書寫的還真沒錯兒,也不知道這傢伙長的什麼樣兒。唉呦!不好!要是按照歷史,這大漢奸接下來可就要跟我搶圓圓姑娘了,我得早點想辦法把這條給他改嘍!」
軍事部署籌劃停當,崇禎煩鬱的心情稍減,他看到下面坐著的這些大臣各個哈欠連天,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暗想:「國家危難之時,需要滿朝文武精誠團結,振作精神,才能挽回頹勢,我這些日子貪戀女色,疏虞朝務,眾臣恐有不滿,唯有痛切自檢,方能收眾臣之心。」他緩緩起身,面色深沉的說道:「眾位卿家,如今國家危難多戧,滿清入侵,蹂躪北方各省,闖匪肆虐,西北五省糜爛,朝廷連年征戰,徵兵揀餉,以致民力枯竭,生靈塗炭。此皆是朕德薄失政所致,罪責由朕一身擔當。朕決定自即日起,減膳止樂,與天下萬民共度時艱!內閣擬旨,根據這個意思給朕寫一道《罪己詔》,明天下!」
眾人聽說皇上要下《罪己詔》,都大吃一驚,內閣大學士陳紹良出班跪倒泣聲說道:「皇上為了國家夙夜操勞,勤政節儉,乃萬古不世之聖君。如今國事紛亂,乃是臣等無能,不能替皇上分憂解難,罪該萬死。萬望皇上不要切責自己,臣期期不敢奉詔。」眾臣也都跪倒在地,齊聲說道:「請皇上收回成命!」
崇禎一陣的感動,眼眶有些濕潤,感慨的說道:「眾卿平身,朕意已決,也望眾卿同朕一體,振作精神,復興我大明天朝!」
「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齊聲說道。
趙強也跪在地上,心裡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剛才皇上親口答應如果自己給他出了主意就要重賞,他本打算求皇上將陳圓圓賜給自己,你不是說圓圓是紅顏禍水嗎,可是我趙強不怕,我就喜歡禍水,怎麼著吧。如果皇上能給自己賜婚,那彩鈴兒可就不能攔著了。可是現在皇上下了《罪己詔》,要減膳止樂,這個要求看來是不能提了,那讓皇上賞點什麼好呢?他還在那瞎琢磨呢,旁邊的張秉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嗨,趙公公,想什麼呢?起來吧,皇上已經走了。」
「啊!皇上已經,可他還沒——」趙強話說了半句,轉頭一看,皇上已經沒了蹤影,眾臣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他知道皇上是把那個茬兒給忘了,只得無奈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袍掛,隨著眾人退出了南書房。
第二天趙強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早有一大幫領太監們在前院等著向他回事,他心裡惦記著陳圓圓,三言兩語的打走了眾人,然後急匆匆的趕到鍾粹宮去尋圓圓,到了那裡才知,麗妃娘娘按照皇上的旨意,已經差人將陳圓圓送回皇后那裡去了。趙強心道:「壞了,這圓圓豈不又落入那皇后的手裡嗎!」,他心急火燎的趕往坤寧宮,結果到了那裡一問,皇后已經差人將包括陳圓圓在內的一班歌舞伎送回嘉定伯周奎的府中去了。
原來,皇后昨天同崇禎反目,受到崇禎的指責,羞憤難當,回到宮中感覺四肢麻,心口憋悶,腦袋昏,遂召來太醫視疾,太醫號脈以後,告訴皇后她已經有了身孕,皇后聞聽大喜,看來自己的一番心血沒有白費,皇上接連的努力耕耘已經有了結果,心道:「唉!早知已經懷了皇子,就是讓皇上納了陳圓圓也是無妨的,又何苦如此呢。」她想到為了陳圓圓,自己和皇上已然離心,心生悔意,卻更加惱恨趙強和陳圓圓。今天早晨,麗妃那邊將陳圓圓送了回來,鍾粹宮的總管太監還將昨天晚上在鍾粹宮生的事情如實的報告了皇后,請皇后定奪。皇后聽說崇禎已然決定棄了陳圓圓,還罵她是紅顏禍水,心中解氣,正好自己已經懷孕了,這些舞孃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乾脆將她們統統打出宮,免得夜長夢多,再生出什麼事端來,遂命人立即將這干舞女送回了周奎府中。
卻說陳圓圓被安排坐在馬車裡送出皇宮,出了宮門,她透過車窗,看著漸行漸遠的那巍峨的宮殿和高大紅牆,心中象翻倒了五味瓶一般什麼滋味兒都有,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陳圓圓幼年孤苦,後來被賣進青樓,做了歌妓,由於她容貌出眾,才藝群,很快就艷名遠播,紅遍江南,成了萬金難求的人物。她雖身在青樓,卻過著帝后一般的生活,錦衣玉食,暖閣輕裘,隨心任性,稍有不滿,她就甩臉子,鬧脾氣,她是臨風閣的搖錢樹,媽媽婆子們沒有人敢招惹她。她是藝妓,賣藝不賣身,接待的也都是達官貴人,風流雅士,這些人仰慕她的才名,又自侍身份,對她從來都是優禮有加,恭維吹捧,時日久了,她自己也就生了嬌貴之氣,自命不凡,對自己的將來也就有了更高的期盼和憧憬。可是此番進宮,時日雖短,卻讓圓圓受盡了屈辱,嘗夠了辛酸。下流坯、賤貨、**材兒、紅顏禍水這一盆盆的髒水潑到她的頭上,讓她認識到了自己身份的卑微和低賤,自己不過是一隻別人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罷了;周奎的奸詐、皇后的惡毒、皇帝的無情讓他體會到了人心險惡和世態炎涼。但她心裡最恨的,卻是趙強。趙強的風流儒雅曾經讓她折服,乃至春心萌動,知道了趙強的太監身份以後,她依然將他視為知己和朋友,不想這個「知音」先是欺騙自己,要把自己獻給皇帝邀寵,使自己遭到皇后的辱罵,接著又在皇帝面前誣陷自己是禍水,以至自己受到皇帝的鄙視,此時的趙強在圓圓心中已是天底下最卑鄙、最無恥、最下流、最虛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