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有求於人的副縣長,蔣和還是能充得起這個大方,等李澤群走了之後,他在身旁兩個小姑娘之間看來瞧去的,然後由袋裡數了兩百遞給一個身材稍為遜色一點的小姑娘婉惜地說道:「你先走吧。」齊人之福是好,但這是有代價的。
「謝謝老闆。」小姑娘接過錢後彎了彎腰答謝道,另一個小姑娘高興得往蔣和那圓臉上面親了兩口。
大冬天的,卡拉ok房間裡面有暖氣,走廊裡面還是有點冷,妖艷女子挽著蔣和的手急急腳地往樓上的房間去,一進房間,她就馬上開了暖氣,然後就在床邊將衣服一件一件脫掉,然後扭動著白花花的股屁捧著大毛巾往浴室裡去了。
想不到裡外亦是一樣的性感,蔣和有點意外,床頭櫃上面那一堆衣服黑色衣服上面的兩件紫紅,他將那條小布拎了起來,質地只是一般般的,但款色是很性感,這不是一般正經女人所穿的,想是這樣想,但他卻不由自主地將那條紫紅往鼻邊嗅——一股腥腥的臭味,忽然之間他感覺到萎了。
蔣和沒有等到天亮就結帳走了,到了這種年紀,他知道再是拖延時間也是徒勞無功,他心裡面暗自後悔,花在李澤群身上那點錢看來是沒有著落的了,而自己這一千塊也是白打了水漂瞎折騰。
「事情辦妥了嗎?」當蔣和藉著室外的光線躡手躡腳回到睡房的時候,冷不提防床上面她的妻子突然問道,「那歐書記不是女的嗎?怎麼應酬到這麼晚?」
「你怎麼還沒睡?「蔣和有點心虛,他分明聞到自己身上除了酒氣還有香水的味道。「誰說我去找歐書記,我找的是澤群副縣長。」
「你進房間怎麼一股女人的味道?是不是找小姐去了?」趙細芬亮了燈,坐在床上尖聲問道。
「是澤群副縣長找了兩個陪酒女來坐著喝酒而已。」蔣和拍拍手中的公事包說道,「事沒辦成,錢也怎麼花的。」
「哪咋辦?」趙細芬在機關工作,對於男人在外面逢場作戲也看得開,男人怎麼說,沒有實質證據也沒必要去吵。
「還能咋辦?等死唄。」蔣和心裡面也是一股子氣,幾千塊錢白白花去了,事情卻連點眉目也沒有。
「不如直接去找歐書記談談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的。」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蔣和已經銳氣全無了,連李澤群也沒有辦法,他也沒有能依靠的人了,「你說要送些什麼東西才適合?」
「這送女人得很講究,這送煙送酒肯定是不行的。我看送些化妝品呀之類也挺好的。」
「我看化妝品那些一般的貨色也怕她看不止。」蔣和腦裡面那高檔的紫紅色一閃而過,他將公事包放在床上說道,「直接送錢好了,你替我把三萬塊錢都包成一封就行了。」說罷他就抱著衣服往浴室裡面走,衣服外裡的香水味還能推搪過去,身體上沾上的味道卻難以騙人。
歐少芸這麼時候接到蔣和的電話她也很意外,其時她正拉著童童的手逛完福華市的一個商場,一家三口剛好在一間西餐廳裡面坐下點菜,敵人示弱是一件好事,但來得太快總不是好事,這種事要麼不做,一做就總得要讓對方是心悅誠服,她精心策劃的這一場戲她自然有把握去控制展的方向,她很有禮貌地婉拒了蔣和夫婦要去探訪她的想法,但還是答應了週一提前半小時上班,在自己的辦公室先與蔣和開一個碰頭會。
「當了書記之後明顯有大官的感覺了,剛上任連週末也是應接不暇的。」鄧國興呵呵地說道,他越來越明顯感覺到與歐少芸在情感方面交流越來越少了,甚至連歐少芸要調往密林鎮也是在將要成事的時候才被知會了。
「沒辦法呀,以往在接待辦的時候,工作都是有條有理的,即使省市領導突然下來,也是按本子辦事,該用怎麼樣的規格接待自是一目瞭然。但在鎮上工作就完全不同一個樣子,事情完全沒跡可尋,變數太大了,就像突然襲擊一樣,這個事沒忙完那個事又要馬上鋪開了。」歐少芸很希望重溫以往那種週末溫馨的家庭日的感覺,但一個早上她就接了好幾個電話了。
「其實你用不著這麼辛苦的,我看倒不如幹兩年提了副處就馬上調來福華市吧。馮叔眼看又要高昇了,要在市內隨便找一個位置也不難,到時候你想要清閒點的也行,實權部門也很輕易。」初初知道歐少芸背著自己決定要調到鎮上面,他雖然表面十分憤怒,但事實上也在暗裡偷著樂。
「到時候再說吧。要是只是為了個副處我還用費這麼多的功夫向下走。做實事,替百姓做真事,不正正就是你教導我的麼。」歐少芸眨著大眼睛說話,一對眼珠子清瑩通透。
「是了,你們接待辦原來那個李靜怎麼會成榮安縣公路局的局長?」鄧國興拔弄著碟中的牛扒不經意地問道,「聽說是馮叔替她跑的關係。」
「你都問過幾次了,我咋知道呢。要問你自己去問馮叔去。」提起最不願意提到的人,歐少芸儘管露出不恰當的不耐煩但還是守口如瓶,「這個女人實在看不出她有這般的能耐,想不到連馮叔也拜服在她裙下。」
「女人真要做事,還真有她的優勢。」鄧國興有點違心地說,他不太相信這就是事實的真相。鄧國興不是不想打聽事情的真實一面,但李靜自從得知她自己上任之消息,就連他的電話也不再聽了,女人真要絕情起來是很絕情的,斷了最能知道事實真相的人聯繫,要打探清楚其實還有其它的途徑,但局長關謙自打鄧國興上任之後,態度卻是明顯變冷,連以往沒上任之前答應的種種權力也沒有得到完全的落實,只讓他分管幾個冷門的科室,而馮炳這一條門路就更不需再提了,一來接觸得不多,二來哪個男人喜歡自己的女人被別人說三道四的。
「你們男人做事就只會用下半身去思考,只顧面前的快樂,全然都不顧後果的。」歐少芸斥責道。
「媽媽,什麼叫用下半身思考?」鄧玥童仰著臉問道,小孩子的心事是擺在臉上的,童童這幾個星期過得並不十分的愉快,她只知道這幾周放假她都沒有回去那個前面種滿了花花草草的大屋了,而新居裡面很多她喜歡的玩具還沒搬過來。
「下半身不就是腿嘛。人是用腦子思考的,用腿思考的就是笨豬了。」歐少芸吐了吐舌頭解釋道。
「明天再走吧,你也不用急著往榮安跑。」鄧國興含蓄地說道,「我們很久沒有睡在一起了。」
歐少芸白了鄧國興一眼說道:「小孩子在,說話注意一點。」夫妻分居兩地之後,歐少芸每週都和童童一家三口過週末週日,加上還在別墅裡面住的日子,已經有接近兩個月了,她總能找出各種的理由去拒絕鄧國興,上周她要任職,工作很忙,再對上一周她說不方便……,但這個星期她再也想不出什麼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已經很注意了,哪有像你這樣上午過來,下午就走的。」一個男人沒有了外面的女人,這才想起家中女人的好,鄧國興也不例外,李靜故然之另有一番的味道,但如今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二人之間的關係已不可能再存在了,何況他所貪圖的不過是新鮮感,在感覺上李靜與歐少芸確實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會,縱使不捨得,但也不得不斷。
「媽媽,你下午就走了嗎?不陪我去兒童樂園了?」童童將叉子扔在碟上說道,「你一回去,爸爸是不會帶到處我去玩的了。」
「媽媽下午不走,明天等送了你上校車我再走。」歐少芸望著女兒可憐的眼神答應道,「下午陪你去完兒童樂園,晚上我和爸爸再帶你去吃大蝦。」
「好啊,有大蝦吃。」童童拍著小手掌說道,玩和吃故然能令她開心,但她也許已經懂得了和父母一起是最開心的。
「還是童童面子大呀,爸爸看來要跟童童多學學才行。」鄧國興撫摸著女兒的頭說道,「明天下午我讓小王替你開車吧,你跑來跑去也太辛苦了。」
「嗯,我也有個想法,以後兩個星期才來福華一趟。」歐少芸也想找一個信得過的司機,但女領導男司機,這樣的司機更難找。
「要不以後的家庭日還是回榮城過好了,你跑這麼遠,我心疼。」鄧國興溫情地說道。
「也可以。」歐少芸點了點頭說道,「只是又到了年底,你我的飯局應酬也多,恐怕再過一兩周,連週末也不再屬於我們能自由支配了。」
「盡量吧,大家都盡量安排妥當一點,兩天不行也總得相聚一天。聚多離少這個家庭很難保持和諧的。」
他這到底是回心轉意還是惺惺作態?歐少芸低頭不語,心中有淚而臉上若無其事的,牛扒的份量並不多,但她卻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她腦海中只剩下晚上該怎麼樣去逃避,一想到鄧國興那具碰過別的女人有軀體再來碰自己,她就覺得噁心,胃裡絲絲的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