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姐弟倆蹲在賊窩附近,全神貫注研究著土仔搞回來的地圖。
「土仔,這山寨除了正門,真的再無其他的路上去了嗎?」
「沒有。」土仔肯定回答:「就算有,憑我們三人之力,也絕不可能潛進去的啦!」
獵宇疲累的揉揉眼:「看來這嚴單比我們想的要聰明,懂得把自己的窩建在咽喉險地,易守難攻。就算我們可以及時搬請救兵,短日也剿滅不了他。」
土仔苦笑道:「我一開始就告訴你們行不通的,你們不聽,非逼我去搞情報。這不,白搭了吧?」
賞宇托腮沉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就算知道敵人遠勝自己,我們也要知道他強大到什麼地步。土仔,據你所知,鄰近有幾個村可以動幫忙的青壯?」
土仔撇撇嘴:「別指望他們了。一群膽小懦弱的鼠輩!否則這麼些年來,疤臉豬不可能為所欲為。」
賞宇皺緊眉頭,又仔細的看地圖,忽然記起一事,又問:「土仔,賊窩三面環山,乾涸荒蕪,他們日常的飲用水和食物,難道都是平常搶老百姓儲存下來的?」
土仔搖頭:「何必每次搶,那多麻煩。他們控制了方圓數百里的農戶,限期給他們繳納飲食,並指定專人送上山。」
賞宇凝思片刻,眼睛一亮:「專人?也是強盜嗎?」
「不,」土仔不以為然的說:「只是他們挑選出來比較老實聽話的村人。強盜們只懂打砸搶殺,他們才懶得做這種苦力活呢。」
賞宇呵呵笑起來:「太好了!他們越懶我們才越有機可乘。我有個辦法可以料理這幫強盜了!」
獵宇驚喜道:「老姐你有辦法了?」
土仔用懷疑的目光看賞宇。賞宇沖弟弟點點頭,轉對土仔:「這附近洲縣,你知道哪裡有賣蒙汗藥?」
土仔猶豫著:「你要蒙汗強盜?他們怎麼會上當?就算行,還不如直接毒死他們。我這裡就有專殺老鼠的藥。」
獵宇道:「傻瓜!毒藥用銀針一試就試出來了,蒙汗藥才不容易穿幫。」
土仔依舊置疑:「可蒙汗藥不好搞!要一次放倒那麼多強盜,份量得給足。藥鋪老闆怕惹禍上身也不肯賣的。」
賞宇低頭尋思一會,毅然從頸上取下那串夜明珠,摘一顆遞給土仔:「把它拿給藥鋪老闆。有多少庫存就叫他換給你多少,另外,他若識貨,最好再叫他添些散碎銀子我有用。」
獵宇一旁驚訝道:「姐姐,你不是捨不得它……」
賞宇苦笑道:「沒辦法,救人要緊,反正也才捨一顆。」
土仔再不識貨,也從姐弟倆舉止看出此物珍貴,小心翼翼撰在手裡:「但這裡離縣城至少還有兩天路,我……」
「你把我們的馬騎去。」賞宇早算計好了:「快去快回,我們就在你家等你。」
土仔用有點異樣的眼神看了賞宇一下,轉身跑去。獵宇心中隱隱有絲不安:「姐姐,我們才認識他不到三天……你那麼信任他嗎?」
賞宇歎口氣:「誰叫我們都是路癡,這種事只有他能辦。」
獵宇默然良久:「其實我們本可以不趟這片渾水,連這些受害者他們都沒打算去趟。」
賞宇微笑道:「我承認,我們一開始的保證太衝動了些,不過現在想想,也沒必要後悔。人不冒險,怎能過好日子?」
「什麼意思?」獵宇疑心問。
「你還沒懂嗎?」賞宇使勁拍了老弟背心一掌:「如果這次幹成,我們馬上就會名利雙收!哪個強盜窩裡,沒有財?」
「老姐!」獵宇感覺頭暈了一瞬:「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想這個?!」
「沒辦法,」賞宇淡淡的說:「誰叫我們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們是用命在幫這群扶不起的阿斗,取些報酬是理所當然的。」
獵宇跟在姐姐身後往回走,除了苦笑還是只有苦笑:「雖然有點可惜你沒那麼偉大,不過你的坦白我還是認為可愛。」
賞宇哈哈一笑:「老弟,我們兩個畢竟只是普通的凡人,就無需強求自己去做聖賢的事,你說呢?」
獵宇心笑:「你要真成了聖賢我還不習慣。」或許這樣的老姐,才給他帶來真實的親切感吧?
他喜歡看姐姐有時算計的慧黠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