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穎城外的高山之顛,沈鷹與周瑜,郭嘉三人並排而立,沈鷹單手朝遠處河北大營方向一舉。朗聲說道:「河北大軍多達十幾萬,單憑我們江東部隊,本也是難能取勝。但戰爭的勝敗,不取決與是兵馬數量,更多的是取決與天時,地理,人和,兵精,將猛。在臨穎這個地方,我們本來是不佔有任何先天條件,但現在因為我軍打著的是支援的旗號,就把這些優勢全佔據了。河北兵馬再多,也只是一個掠奪者,憑這點上看,我們就已經把勝利握在了手中。」沈鷹聲音清朗,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周瑜在沈鷹的感染下,點頭說道:「兄長觀察細微,對局勢的判斷,可謂是一針見血。這段時間我們跟袁軍的幾次交鋒,雖然沒有傾全力,但仍然是以全勝而歸。這其中不無袁軍理虧在其中,畢竟沒有充足的理由,而侵犯他人州郡,是世人所不恥的。」沈鷹微微一笑,說道:「登高而望遠,登高才能更好的把局勢掌握在手中,現在你們眼中的河北大營,是否不一樣呢?」山腳下的河北大營,宛如一個棋盤上的棋子,一個連一個。中軍在離臨穎城幾里之外,而左右兩翼,卻在穎水邊沿,雖然距離只有十餘里,但因穎水相隔,雖然有犄角之勢,但卻有致命的錯誤。
「主公,我明白了。我們制勝的法寶,依然是穎水,只要把握住時機,依然可以各個擊破,從而取的最後的勝利。現在袁紹肯定是急於攻破臨穎,從而達到消除他前後夾擊的命運。」郭嘉侃侃說道。沈鷹依然是微笑的說道:「奉孝,既然已經明白了,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再解釋什麼了,現在就等著袁紹的強攻,天氣的變冷,到時候把握時機,斬斷其一指,讓袁紹後悔做出出兵豫州的決定。」
周瑜的恍然道:「兄長的意思是,我們先退出戰場,給袁紹製造一次空閒的機會,使他以為我們是在怕他。那樣他就一定會,抓住時機強攻臨穎城,等他們兩家斗上個你死我活,最好是筋疲力盡的時候,我們在來一次進攻。砍斷其左右兩翼的任何一部,就可以達到震懾的效果,使袁紹未戰先怯,自動退出這場戰鬥。」
沈鷹心情顯的非常的好,興奮的道:「公瑾賢弟明白就好,戰爭是要計算成本的,孫家兄弟雖然是我所求的,但要是付出的代價太大的話,我們就成了虧本戰役。這就好比商人經商一樣,在沒有盈利,沒有市場前景的情況下,自然是不會去做虧本的生意了。」沈鷹的這席話,讓他們在莫名其妙之時,卻又深感有理。
「主公,馬上就要進入九月下旬了,豫州每年的這個時候,氣溫都會有很大的下降,看來時機就要出現了。」郭嘉身為穎川人氏,對這與這帶的氣候,自然是瞭如指掌了。沈鷹笑道:「那奉孝可知道,往年這個時候,穎水河面會結冰嗎?」郭嘉恭敬的道:「主公大可放心,秋冬之季,向穎水這樣的大河,是不會出現冰層的。」周瑜道:「天氣變冷,我們士兵的衣裳,是否已經在路上了。」沈鷹回道:「這個不用擔心,早在月前,荀大人已經派出部隊出了,不日必可到達前線。現在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
沈鷹現在智機在握,信心比任何時候,都要充足。「主公,現在臨穎城的防禦系統,士氣和糧草全面肯定是全面耗盡。我到是擔心孫策撐不下去,而提前投降了。」郭嘉看著矗立在平原上的臨穎城,猶如是一艘風雨中的孤舟,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在地平面上。沈鷹肯定的說道:「我對孫策是有信心的,他如果沒有比常人更堅強的意志的話,我也不會這般的看重他的。」
周瑜插口道:「在臨穎這段時間內,孫策每天都在與袁軍戰鬥,想一個彈丸大的城池,雖然是風雨飄搖,卻始終屹立不倒。憑這點看來,我也相信孫策可以撐到最後的關頭。」下山之時,三人一路觀賞著沿路的風景,輕鬆愉快的談笑著,往營地而來。
臨穎城的城牆,高不過丈餘,寬不過兩丈,而且坍塌之處,隨處可見。如此殘破的城池,袁紹十幾萬大軍,長達月餘的攻勢,卻依然拿不下,真不知道是該誇獎他,還是該大罵其飯桶一個。城池雖破爛,但雄心仍在,這或許就是孫策能夠制勝的法寶吧!城內的士兵,個個都是面黃饑瘦,但精神卻很好,站在低矮的女牆下,士兵們手中的兵器依然是握的緊緊的。孫策協同幾位老將,依然在不斷的鼓舞士兵,巡查著各個缺口。
……
初升的朝陽剛剛升起,袁軍的進攻號角聲,又再次的吹起。緊隨而來的是轟隆的馬蹄聲,和士兵進攻的吶喊聲。孫策臉上帶著一絲肅殺之情,雙眼佈滿了血絲,此時要是有人問他最想要的是什麼的話,他一定會說,我現在最想好好吃一頓,然後睡上個幾天幾夜。這一個月來,孫策幾乎沒有睡上一個好覺,沒有吃上一頓好的。跟士兵一起吃野菜粥,士兵睡了,他依然在籌劃著軍事上的戰略。正是因為這份同甘共苦之心,才換得了今天臨穎依然屹立不倒的場面。
「少主,河北大軍又開始了進攻,這幾天的河北軍攻勢,顯然比以往更勇猛和密集多了。我們是堅守不了幾天了,這幾天的傷亡,每天都在五千以上,現在城裡可戰之兵,已經不到兩萬兵馬了。」黃蓋滿臉的頹廢,充滿了落寞之色,他從少年時代,就跟隨孫堅起,征戰多年,從來沒有過如此的情景。
孫策喃喃的說道:「家破人亡,想我孫家竟然落到如此田地,我孫策愧對先父,愧對孫家列祖啊!」韓當見孫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必戰決心,不由勸道:「少主,請不要放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們誓死跟隨左右。」孫策轉頭,看著這幾位跟隨父親多年的將軍,恭敬的說道:「謝謝你們,謝謝!今日大戰後,去留你們自己選擇吧!我們孫家再也不能恢復往日的輝煌,再也不能帶給大家榮耀了,大家還是散了吧!」
「少主!」眾將士紛紛跪了下去,淒涼的喊道。孫策舉起手中的古錠刀,大喊道:「你們都起來吧!今天是最後一戰了,不管勝敗如何,你們都各自謀生去吧!我孫伯符誓與臨穎共存亡。」孫策那高昂的聲音,感染了每一顆熱血的心,士兵轟然喊道:「誓與臨穎共存亡。」眾志成城,孫家軍最後的一點力量,再次的凝聚爆出來了。
「殺!」
「殺啊!」
士兵們高舉著手中的兵器,撲向了進攻而來的袁軍。孫家這支以熱血著稱的士兵,毫不畏懼的迎向了多自己幾倍的敵人,兩軍在臨穎城下,再次爆了新的血戰。士兵手中的刀,劍,槍,戟,橫空飛舞,屍體在不斷的增多,血流在不斷的增加,殘肢,廢體,橫七豎八的,把整個戰場變成了修羅地獄。從朝陽初升開始,直殺到黃昏時分,臨穎城下倒下的士兵,已經多達三萬多人。血水都彙集成了一條溪流,讓人感覺到恐怖之極。
黃昏時分,天空之上,佈滿了一層層陰雲,電閃雷鳴不斷,劃破天際,老天都彷彿對此不滿起來了。緊接著暴雨接踵而來,氣溫驟降,大有六月飛雪的慘像。河北大軍大戰了一天,狼狽的撤了回去。暴雨把整個大地向洗刷了一遍,屍體和血水擁擠到穎水之中,大地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氣溫的下降,讓激戰一天,又遭到暴雨襲擊的河北大軍,頓時又陷入了另一場致命的危機。回到營地後,士兵哆嗦的躲在營帳之中,流感彷彿也追上他們。還沒到深夜時分,士兵噴嚏之聲,就在各營之中,如雷一般響了起來。
這還不是最致命的打擊,午夜之中的暴雨剛剛停下,江東三萬鐵騎,在趙雲,張合,甘寧的率領下,悄悄的向河北大軍的左翼營地摸了過去。白天的激戰,氣溫的下降,體力的消耗,感冒的起,還有在夜空之下,各種如鬼嚎般的哭泣聲,讓河北軍陷入一個無邊的黑暗之中。
江東騎兵剛出營,周瑜,率領的一萬步兵,又悄悄的離營而去。緊接著第三拔部隊,在呂蒙的率領下,也靜悄悄的走了。沈鷹和郭嘉圍坐在大營之中,喝著滾燙的茶水,披著暖和的披風,仔細的分析著臨穎境內的每一村土地,設想和預計著可能出現的一切問題。時間在兩人專著的研究下,漸漸的消失了。兩人額頭也不斷的舒展開來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今天夜裡的偷襲戰,一定可以狠狠的把袁軍左翼部隊,徹底的消滅乾淨。
「主公,今年的冬季,比往年的來的早一些啊!」郭嘉對這個冬季的來臨,感到十分的興奮。沈鷹裹了裹身上的披風,笑道:「今夜真是一個冷夜天,我想袁紹的中軍和右翼在接到左翼被圍的消息時,一定會強渡穎水救援,可惜的時平常他們賴以生存的穎水,今天卻是他們的致命點。冰冷的河水之中,別說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就連戰馬都恐怕無法趟水而過了。」
「哈哈!」
兩人不由相對大笑,顯然對此信心十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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