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回現代,舒揚那個雷厲風行的性子,自然按捺不住,夜晚衝著空氣大喊:「司空童子?司空童子?」空氣中沒有人回答,那個肉嘟嘟的粉嫩童子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想著司空童子怕觀音菩薩,於是衝著空氣中惡狠狠的喊:「你再不出來,我就告訴觀音菩薩去!」
空氣中依然沒人回答,舒揚凝望虛空良久,終究是沒有回音。舒揚歎息失望之餘,急匆匆的往寺廟裡面跑去,跪在觀音廟裡鄭重的磕頭,既然你不出來,我就真的找觀音菩薩去,菩薩號稱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不會為難一個凡人吧?
磕完頭舒揚將燃起的香快要插上香爐的時候,一個惶急的童音出現了:「停下停下快停下!」
嘴角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舒揚看著司空童子露出那胖乎乎的穿著肚兜的身子,身後的廟門卻轟的關,嘴裡平靜的說:「我要回去。」
「你這是欺負我怕觀世音菩薩麼?說好了你來這裡以後我就再也不管了的,如今你又來麻煩我!」司空童子顯然生氣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很是不忿。也是,沒人喜歡被人威脅嘛!
「不是我要威脅你,而是如今馬遠也過來了,我們家中的老人都沒人照料,我父親,如今身體很不好,您沒當神仙以前,也有父母吧?若是父母身體不適,也會很心疼的吧?」舒揚說著,擦了擦眼睛,一方面是為了博取司空童子的同情。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擔心爸爸,擦了擦竟然就真地流出了眼淚,淚眼汪汪的看著半空中懸空停著的司空童子,一副可憐兮兮的祈求模樣。
司空童子聽了舒揚地話。不知想起了什麼,一時竟然怔怔的停在半空中起呆來,漂亮的大眼睛也緩緩的泛紅含淚,難道真的說到他地痛處了?舒揚緊張的看著他不敢開口說話。司空童子終究是神仙啊,只是呆了一會兒就回過神來。一臉正經八百地神情,嚴肅的問:「你真的要回去?」
「是啊。我要回去。」舒揚趕忙點頭,看吧看吧,這就行了。
「你可知道馬遠穿越到這裡付出了什麼代價?」
「什麼代價?」其實舒揚也一直想知道這個問題,但是馬遠卻不肯說。自己原來也沒找司空童子問。
「他付出了二十年的陽壽。」司空童子地話不啻一聲驚雷,在舒揚的耳邊炸響:二十年的陽壽?為了來這個時代找自己和孩子,他甘願少二十年的陽壽?
心思還沒轉過彎來。身體卻搶先做出了反應。舒揚鼻子酸聲音哽咽地問:「那他現在還剩下多少年地陽壽?」
「原本是七十有六地壽數。因為這次穿越。只有五十六年陽壽。如今他是三十二歲。還有二十四年好活。」司空童子冷冰冰地聲音完全不同於之前地古靈精怪。這才是真正地司空童子?舒揚卻顧不得思考這些問題。只是覺得心酸得要命。愧疚如同潮水般泛起:「如果。可不可以將他地壽數恢復過來?你把我地壽數放到他身上去吧?好不好?」
「怎麼。你不是已經跟馬原有了私情了麼?還做這樣地決定做什麼?」司空童子不解地問。
「他畢竟曾經是我地丈夫。也永遠是我孩子地父親。雖然曾經對我不忠傷害過我。但是我也作出了傷害他地事情過。既然緣份已經盡了。我不想欠他二十年地壽命。我願意用自己地壽命來償還給他。可不可以?」舒揚誠心誠意地衝著長得玉雪可愛地司空童子跪了下來。五體投地。
「這些事情都是要消耗法力地。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助你?」司空童子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舒揚。舒揚竟然被看出了一身冷汗。匍匐著硬著頭皮回答:「只要可以償還。只要我能做到地。您儘管吩咐。我一定去做。」
「我消耗地法力。不能白白消耗。所以。我要多拿走你十年地壽數。如果你要還給馬遠二十年壽數。我會拿走你三十年地壽數。」司空童子這孩子。此時說話地語氣和聲音。完全不是那個外表地人可以有地。果然是老奸巨猾地神仙啊!
三十年,三十年是什麼概念?舒揚自己數著數,也就是說:如果能活七十歲,最後就只能到四十歲就會死去。深呼吸一口,舒揚堅定的點頭:「好,我答應你。」
「嘻嘻,你一共只有五十七歲的壽數,如果少了三十年壽數,你現在就可以死了。」司空童子笑嘻嘻的看著舒揚,舒揚卻傻了,這可怎麼辦?若是立刻就死,舒揚還是捨不得的,還有孩子呢!孩子還沒長大呢!於是踟躕了起來,司空童子也不催促她,只是在半空中懸掛著,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塊巧克力吃了起來,等著舒揚的回答。
這時廟門轟的一聲被推開了,馬原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衝著司空童子跪下,磕頭說:「別用她的壽數了,要我的吧,我來出著三十年的壽數。」
舒揚驚呆了,看著馬原,跟看傻子似的,反應過來後一把將他推開,衝著他吼:「你來幹什麼?誰要你的壽命?這是我跟馬遠之間的事情。」
「我看你這幾天不大正常,所以我就跟著你,怕你犯傻,果然,這就犯傻了吧?」馬原沒有生氣,語氣溫柔的回答,「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這種事情,你讓我來就行了,你個女人家家的,湊什麼熱鬧?若是要用你的壽數,你現在沒了,我不是立刻就要失去你?還有孩子呢?」
舒揚無言的看著他,這個傻子。
「嘻嘻,你的壽命也不長啊!不能扣三十年哦!否則也是要立刻死掉的。」司空童子突然一笑,樂呵呵的告訴馬原。
地上跪著的兩個人石化,對視一眼,眼中都看到了對對方的憐惜:說了半天,兩個人都是不能長壽的人?這要怎麼辦?
司空童子這死孩子看著倆人的表情卻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叫你來提我的傷心往事,這下可算是出氣了!傷心了吧?為難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揭人傷疤了!」
舒揚這一頭汗水啊!怎麼是這麼個活寶神仙?馬原卻是狂喜:「您的意思是,不用我們給壽命就能恢復馬遠的壽數?」
「天機不可洩露,要知道我只是一個小仙,那些事情可不能告訴你們太多,剛才的事情都是玩笑話,我且說著,你們且聽著,不必當真。看在你們能為對方這麼執著犧牲的份上,我就答應了你們的請求,只是,往後可真的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了。」司空童子笑完了以後又是一臉的嚴肅,只是嘴角的巧克力沫兒讓舒揚看著怎麼都帶著兩分喜氣。
「三天後的午時,我會給你們打開時空隧道,你們準備一下,這裡的東西除了身上的衣物以外,都不能帶走。」司空童子說著,身影就漸漸變得淡了起來,透明了起來。
「還有我的孩子呢?我們可是三個人哦!」舒揚猛然想起還沒跟他說這個,趕忙衝著已經半透明的小小身子喊。
「到時候再說。我會找你們的。都在一起哈!」司空童子的聲音還在,人就已經融化在了空氣中。
三天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三天時間裡,舒揚將自己剩下的一些飾都給秋荷,並且托付給了二牛,說是自己要去隱居,時間來不及,趕不上他們的婚禮了,於是私底下讓馬遠往後多多照顧他們,馬遠更加爽快,大手一揮說:「若是二牛能夠跟著我征戰天下而不死,最後若能得天下,就將這將軍府送給他又何妨?更好的職位也是有的。」
舒揚只能歎息,卻也無奈,武將就是要征戰沙場的,否則能怎樣?舒揚不想讓馬遠去,但是卻不知要從何說起,姜芸倒是聽馬遠說起了一些事情,知道了舒揚就是他曾經的夫人,反而有些低聲下氣的來跟她賠罪,
舒揚心中有些感慨卻不知要如何跟這個女子說起,最後只是將梳妝盒裡頭剩下的紫玉簪拿出來交到了姜芸手裡,囑咐她不要將這個送給別人,既然逸羽曾經說這簪子只有天子的女人可以戴,那就給了姜芸吧,往後若是馬遠真的能夠掙得天下,也不枉了姜芸為他苦守這些日子。
馬遠換下了黑紗,以馬原的名義起兵了,二牛跟著打天下去了,天下狼煙四起,各路諸侯爭奪天下的亂世開始了。姜芸帶著秋荷等人都去了不知什麼地方躲藏了,怕的是原本那樣的綁架事件再次出現。已經被遣散了僕從的將軍府裡頭,空空如也。
看著將近正午,舒揚抱著磊磊跟馬原在漪瀾閣的院子裡等著司空童子出現。
「怎麼還不出現?我們是不是應該拿點什麼東西回去?你不是說你家裡的房子沒了?還欠了人家好多錢呢?」馬原熱心的建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