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認為孩子是我的啊?別忘了你可是有很多男人的!」馬遠鬱悶的吼。
「我是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我還不知道?再說,你敢在這裡說,你從來沒跟我睡過?」鳳姚狀若癲狂,揮著手怒叱。
馬遠噎了一下,接著吼:「每次跟你上床我都戴了安全套的!你別賴到我頭上啊!」
鳳姚冷笑了一下:「你怕是忘記了你失蹤前我們最後一次親熱的時候,你把安全套弄破了吧?」
馬遠一時說不出話來,圍觀的群眾卻都哄笑起來。
舒揚已經坐在了地上,呆滯的看著這兩個自己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現在卻完全陌生的男女旁若無人的將床上的**統統翻出來,毫無羞恥的一一辯駁,無視所有人的存在。只覺得心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沉到了地底下去。
她思緒四散,想起馬遠失蹤前對自己的溫存體貼,剛失蹤的時候,自己滿世界尋找,著急上火,吃不下睡不著,還要分心照顧住院的婆婆和年幼的孩子,想起鳳姚懷孕後自己的再三勸告,想起馬遠回來後自己下定決心忘記馬原來維護家庭,想起馬遠回來前夜夢裡飛舞的紅色鴛鴦肚兜,想起馬遠回來後下身的斑斑污物和血跡,想起剛才自己跟個二百五似的穿著清涼的泳衣追在馬遠後面來到這裡,結果卻看到眼前這一幕醜劇。
舒揚聽到了圍觀的人中有人掏出手機來拍照,拍她清涼性感的泳衣裝束,那卡嚓的聲音如同刀子一樣劃過她的心,卻無法讓她幾近麻木的心憤怒起來,聽到了馬遠和鳳姚已經跳過了剛才的話題開始進入下一個議題:如何才能讓鳳姚下來不再尋死。
鳳姚冷硬的聲音就像冬天屋簷下的冰凌,毫不婉轉的清晰表達自己的觀點:只有馬遠答應跟舒揚離婚跟自己結婚,自己才會從屋頂上走下來,如果馬遠不答應,自己就從屋頂上跳下來。
馬遠焦頭爛額的,聲音卻是小了下來:「咱們能不能先下來?回家慢慢談?你看我們倆都還這幅樣子呢!這樣影響也不好啊!」馬遠說著指了指旁邊呆坐著的舒揚,舒揚一臉冷漠的看著鳳姚和馬遠,臉上的淚水卻出賣了此時自己心裡的巨大悲哀。
鳳姚冷笑著就是不願意退步:「這時候說影響怕是晚了吧?你跟我上床的時候沒想著影響不好呢?」執著的堅持著自己的觀點,馬遠擦著額頭上的汗,還想著要怎麼說服她下來。
在圍觀人群的指指點點中,舒揚突然撐起了身子,站起來挺直了腰桿,伸出左手,筆直的指著樓上的鳳姚,用冷漠決絕的聲音說道:「鳳姚你聽著!我打死也不會跟馬遠離婚!你現在就跳下來吧!就算你今天跳下來死了,我也不會跟馬遠離婚的!老娘我拖也要拖死你們!」
鳳姚聞言愣住了,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要跳下去以死明志好呢還是退回去結束這場表演的好。
馬遠擔心愧疚的低喊了一聲:「揚揚?」
舒揚卻不再看馬遠一眼,而是對著鳳姚食指用力戳著自己的胸口:「我一直當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今天才現,最好的姐妹就是這樣對待我的!我,我他媽的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說到最後舒揚聲嘶力竭,彷彿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說完舒揚不再看倆人一眼,挺直了腰桿,如同驕傲孤單的天鵝,轉身,人群自動給她讓開了一條道,她走出了人群,走到空曠處,仰天大笑三聲,朝著體育館的方向走去。那裡,還有她的衣服,她可以遮羞的衣物。
一輛出租車從後面跟上來,女司機從窗戶上伸出頭來喊:「妹子,上來吧,你去哪裡我送你過去,不要錢!」
舒揚沒有搭理,依然挺著胸往前走,馬遠卻遠遠的從後面追趕了過來,嘴裡喊著:「揚揚?揚揚?老婆你等等我,你聽我解釋啊!」
女司機看著不停掉眼淚卻抿緊了唇不肯哭出來的舒揚,繼續勸告:「妹子上來吧,你男人追上來了,我曉得你現在不想見他,上來吧!」
舒揚終於停下了腳步,在馬遠啪啪的腳步聲追上來以前,低頭鑽進了出租車,嘴裡說了三個字:「體育館。」
女司機答應一聲油門一踩,就將馬遠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一路上女司機絮絮叨叨的勸解著舒揚:「妹子你別憋著,想哭就哭出來吧!現在的男人就是這樣的,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吃完了又不想負責,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兒?如果為了孩子就湊活著過,如果還沒有孩子,那就趁早離婚吧!」
舒揚疲憊的閉上眼睛,任由眼淚奔騰,卻也不去搭理女司機的話茬。
見舒揚不搭理,女司機又絮絮叨叨:「妹子你也別多想了,現在的男人都這個德性了,我老公以前老實巴交一個農民,出來幫人開車好不容易攢錢買了個出租車,跑車還沒兩年呢,他倒是好了,學著人家嫖小姐,最後人也跟著一個小姐走了,丟下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再怎麼著,我不也要熬著嘛!」
距離本來不遠,說話間也就到了,女司機意猶未盡的勸慰:「妹子你想開點,千萬別犯傻啊!」
舒揚下車,給女司機丟下一聲謝謝,就進了游泳館,將倆人的衣服抱出來,自己穿上自己的衣服,馬遠的衣服直接就丟在凳子上了,然後幽魂一般飄出了游泳館,出來後卻被服務員追上來要賠兩雙拖鞋,舒揚隨手丟出一百元,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