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原愕然的停下了擦臉的動作,求救的眼神看向舒揚。
舒揚急忙上前提醒:「這是你的哥哥!你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你忘記了?」
馬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哥哥啊,怪不得我覺得很熟悉呢!我忘記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不太記得了,哥哥別見怪啊!」
哥哥的表情和語氣是帶著毫不掩飾的失落的,不過還是笑了笑安慰馬原:「沒事,只要人沒事就好,只要時間長了,以前的事情說不好什麼時候就突然記起來了。電視裡頭有這樣的情況的。」
說話間碗筷擺上了桌子,幾個人在桌子周圍的小板凳上坐著,公公還拿出點白酒來要跟馬原喝一點兒,舒揚卻是頂不住了,餓得有些狠了,拒絕了白酒,端起飯碗就要開工,同時嘴裡還幫馬原婉拒公公的好意:「爸爸,明天再喝酒吧?這麼晚了,他早就餓得不行了!」
公公不幹,堅持將馬原面前的飯碗裡頭倒上了白酒,嘴裡說著:「好不容易回來,喝點酒怕什麼呢?餓了就先吃一碗飯再喝酒嘛!這是自己家釀的米酒,不要緊的,喝醉了就睡覺嘛!」說著又叫媽媽給馬原也盛了一碗飯過來。
舒揚說不出話來了,看向馬原,卻不料馬原神色自若的端起米酒碗來喝了一口:「沒關係的,好久不跟爸爸喝酒了,喝一點就喝一點,醉了你會照顧我的嘛!」說著還衝著舒揚拋了個眼神,讓舒揚差點為之氣結。
舒揚埋頭吃飯的時候,媽媽又叫醒了睡得並不踏實的磊磊,叫他起來吃雞腿。磊磊迷迷糊糊的時候也總是乖巧的,穿好衣服後聽話的坐在凳子上拿著雞腿就啃了起來。吃完了雞腿,在奶奶的照顧下吃了一碗飯,又被奶奶抱著去床上睡覺去了,連續兩天的輾轉顛簸,大人都受不了,何況孩子,磊磊也是早就累壞了的。
飯後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農村裡頭沒事的時候總是睡得早,老人於是燒水給兩個年輕人洗澡用。
舒揚讓馬原陪著父母先聊天,自己進房先洗了澡,然後輪到馬原的時候,父母頂不住了,跟舒揚說:「阿遠洗澡以後你叫他把洗澡水倒掉就行了,我們先去睡了!」
舒揚不好拒絕,於是一個人在桌子旁坐著,一直到聽到房裡裡頭水聲結束房門打開,滿頭短濕漉漉的馬原出來了。這才糾結的踏進了房門。
看到馬原將洗澡水端出去倒掉回來放好盆子,舒揚指了指唯一的床忐忑的悄聲問:「今天晚上怎麼睡覺?」
入眼的房間赫然是舒揚上次回來的時候住過的房間,這個房間是這棟一層半的木房子裡頭最好的一間,裡面用藍花塑料紙貼滿了牆壁和頂上,看起來比其他房間乾淨整齊許多,地面卻是水泥的,山上的春天還冷得很,根本不能睡。
不大的房間就只有一張席夢思,磊磊睡在了釘了木板擋住防止孩子掉下去的一邊。最要命的是:樓上就是公公婆婆的睡房,稍微有一點兒動靜就能讓樓上聽到。所以舒揚只能悄聲說話。
在舒揚的示意下,馬原明白了樓上有人,也學著樣兒悄聲回答:「要麼,把孩子放在中間,你睡那一邊,我睡這一邊好不好?你放心,只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舒揚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我永遠都不會願意的!算了,也只能這樣了,這地板不能睡覺,否則肯定要生病!」說完舒揚就鋪好了被子,將磊磊放在了中間,倆人一邊一個,利落的睡覺。
不料兩個大人將磊磊夾在中間,磊磊很快就汗流浹背的,熱醒來了:「媽媽我不要睡中間,我要睡邊邊!」
舒揚有些為難卻愧疚的答應了磊磊的要求,將磊磊放在了邊上,為他蓋上了被子。被子卻是不大,這個季節山上的夜晚有些涼,怕磊磊受涼的舒揚只好靠著磊磊睡覺,馬原為了避嫌遠遠地掛在了床邊邊上。
舒揚看了看只蓋了一點被子的馬原,有些過意不去,在櫃子裡翻了翻卻找不到另外的被子了,只好狠了很心:「你睡過來一點,以後幾天還指望你能照顧我呢,我可不想照顧你!」
馬原利落的往裡頭湊了湊。離著舒揚還有五厘米左右的距離就安然躺下,不一會兒就呼吸綿長的進入了沉睡,舒揚聽著這沉穩的呼吸沒來由的一陣心安,給磊磊扯了扯被子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恍惚間舒揚看見馬遠穿著鎧甲拿著長槍在戰場上廝殺,頭長得如同馬鬃一般,騎著一匹棗紅大馬奮力的衝出了敵人的包圍圈,馬鬃一般的長迎風飄揚著,顯得野性十足也魅力十足。
恍惚間舒揚又看到馬遠跑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河邊,他擱下長槍脫下鎧甲,在水邊捧起水來洗了一把臉,喃喃的念:「磊磊,揚揚,你們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說著馬遠抬起頭來看向舒揚,眼睛亮晶晶的充滿著堅定!
舒揚這才現自己漂浮在空中,身後拉著一根線,仔細一看,自己怎麼變成風箏了?正想撲下去好好看看馬遠,不管怎麼努力,卻始終差著五厘米左右的距離總是夠不著他。
就在舒揚著急的時候,一個古裝長裙的女子裊裊而來,掏出木梳細心地為馬遠梳理著已經雜亂的絲,馬遠抬起頭去看她,眼神充滿溫柔,那女子也淺淺的笑,滿眼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