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最先到家門口,抬頭按門鈴,舒揚暗道要糟,馬原大概不敢來開門。緊走幾步走上前來:「我有鑰匙我來開門!」
「阿遠不是在家嗎?他開門也一樣的!」婆婆不解舒揚的緊張。
「我出去的時候,他還在睡覺,可能還沒睡醒呢!」舒揚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情太過緊張了,生怕引起婆婆的猜疑,趕快解釋。
「哦,是這樣啊!那你來開門嘛!」說話間門已經開了,門開處,客廳中馬原正一臉緊張的看著大門,大概是不知道門為什麼會響,也不知道要不要開門,要怎麼才能開門的緣故。
「阿遠!我的兒啊!你這些日子跑到哪裡去了啊?媽媽擔心死了啊!」婆婆一看到馬原,情緒就有些不受控制了,放下孫子就奔著兒子去了,剛才還談笑殷殷,這一轉眼就淚眼汪汪了,抱著馬原就哭了起來。
馬原求救的看著舒揚,僵直著身子沒敢動,由著這個老人抱著。
「馬原,這是你的媽媽啊!你也不記得了?」舒揚一邊解釋一邊給馬原偷偷的擠眼睛打暗號,心中卻覺得非常荒謬: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公公婆婆的時候,馬遠將自己介紹給婆婆說:「揚揚,這是我媽媽。」這會兒自己給一個冒充自己丈夫的男人介紹說這是你媽媽,還暗示他要對這個媽媽親密一些。
馬原遲疑的伸手抱住了老太太:「媽媽?媽媽!」大概是被老太太臉上奔流的熱淚給感染了,又或者是想起了自己已經過世的娘,馬原第一聲媽媽還帶著遲疑,第二聲卻是飽含了感情,甚至帶上了哭意。
老太太聽到這兩聲媽媽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想起了這些天的擔驚受怕,總算是平安回來了,那哭聲變大,竟是抱著馬原哭嚎了起來!
舒揚看著這母子相認的場景,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在心中暗讚一聲:「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啊!不當演員可惜了!」
公公已經關上了門,略帶責怪的打斷這母子倆的溫馨氣氛:「你看看你,兒子還沒好呢,你抱著他就哭,他好多事情都記不得了,你別嚇著他!而且叫外面的人聽了我們家裡鬼哭狼嚎的多不好!」
婆婆放開馬原,就衝著公公吼:「就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死老頭子!兒子不見了也不見你著急,現在回來了也不說關心一下,我心疼他一下你還要嘲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啊?」說著又哭了起來。
舒揚皺了皺眉頭,趕快上前開解:「好了好了,媽,你看,現在馬原也回來了,這是好事兒!你們別一回來就為這些小事情爭,等會兒馬原還以為你們一直都是這樣吵架的呢!你們要幫助他恢復記憶啊!」
這話說到了婆婆的軟肋,婆婆立刻放棄了跟「死老頭子」的拌嘴,上前拉起馬原的手在沙上坐下,馬原雙手長期握槍拿棒的,自然全是繭子很粗糙,婆婆一摸就心疼了,捧著手又開始掉眼淚:「我的兒啊,你這手怎麼起這麼厚的繭子啊?這些天去哪裡受苦了啊?這一向拿筆桿子的手,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馬原再次看向舒揚,依然不知道怎麼回答才比較合適,舒揚趕快解釋:「媽,馬遠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什麼都回答不出來,你就別追著他問了,不然一會兒他會頭疼的。」
婆婆將信將疑的看向馬原,馬原立刻用手扶住了額頭,做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看得舒揚那叫一個汗哪:這也太誇張了!太假了吧!
磊磊從進屋開始就一直處於被遺忘狀態,他怯生生的看著大人們嬉笑怒罵的舉動,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靠在了馬原的身邊:「爸爸抱!」
馬原這次沒等舒揚使眼色,就將磊磊抱起來放在了膝蓋上,很自然的扶住了孩子的小肚子穩穩的貼著身子坐在自己腿上。
婆婆又問了馬原幾個小時候的問題,馬原自然是一個都答不上來,而且很快就大汗淋漓的,最後摀住了腦袋做痛苦狀。
舒揚暗讚馬原其實反應真的不慢,覺得事情也就差不多這樣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的時候,磊磊看到爸爸痛苦的樣子,體貼的伸手去摸馬原的腦袋:「爸爸生病了?」沒等馬原說什麼,磊磊笨拙的撈起了馬原的t恤,往上翻:「我給爸爸揉肚子,爸爸就好了!」
舒揚阻止不及,倒吸一口涼氣。t恤下露出的赫然就是那道長長的猙獰的疤痕……
婆婆見狀再次痛哭失聲:「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這麼長的疤痕啊?」
馬原和舒揚面面相覷,舒揚一時間沒想到好的解釋,當場無言以對。
公公卻湊了過來仔細的看那道傷疤,研究完畢後肯定的說:「這是舊傷疤,都好了很久的,這麼大的傷口,當初傷得不輕啊!怎麼沒聽你們說起過?什麼時候弄的?」問完疑惑的眼光看向舒揚和馬原。
這回舒揚也覺得汗從後背上滾滾而下,情急之下腦子也就好使些:「這是那時候魚缸跌碎了不小心劃破的,呃,開始是小傷口,沒在意,後來傷口惡化就變深變大了,那時候再治療傷口就變成這樣了!因為怕你們擔心,所以沒跟你們說。」
婆婆聞言掉淚:「我的兒啊!你這麼重的傷都不告訴我啊!你想叫我心疼死啊?」
公公眼中卻露出濃濃的疑惑:「我去年過來,馬遠還瘦得很,怎麼今年這還有一塊一塊的腱子肉了?好像干了很長時間的體力活似的?這滿手的老繭就算去當泥水匠修房子天天摸磚頭也不是一個星期就能累出來的啊?馬遠以前不是一直在公司坐辦公室的嗎?」問完公公銳利的眼睛看向舒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