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廚房,舒揚熟練的開煤氣灶,煎蛋,本來想煎兩個蛋,一人一個就好了,可是看看馬原那直吞口水的樣子,她煎了三個蛋,自己一個,馬原兩個。
然後燒水下麵條,一斤裝的麵條,舒揚想了想,全部放了下去。
整個過程馬原就一直在後面看著,沒說話,但是不妨礙他肚子一直咕嚕咕嚕的響。
舒揚拿出一個盛湯的大瓷碗,滿滿的盛了一碗麵條,上面蓋著雙煎荷包蛋和幾片白菜葉子。轉身端給了一直等著的馬原,讓他端去外面桌子上吃,然後將剩下的一小碗麵條盛起來,關火,等舒揚端著麵條出了廚房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她有些始料未及:馬原那一大碗麵條居然已經吃完了!正眼巴巴的看著剛從廚房走出來的舒揚,手裡的面。
舒揚眨巴眨巴眼睛:「你吃完了?」
「嗯!」
「還沒吃飽?」
「嗯!」
「我這碗你一起吃了吧!」
「嗯!多謝姐姐!」
舒揚吞了一口口水,將手中的麵條倒進那個碩大的湯碗中,然後從冰箱裡拿出一包餅乾,就著白開水目無表情的吃起了餅乾。
馬原那個無敵大胃很快將舒揚的麵條也吃了個乾淨,還意猶未盡的摸了摸肚皮:「好久沒吃這麼飽了!」
那古代的軍隊,能吃什麼?這麼能吃的人,肯定是吃不飽的!舒揚翻了翻白眼:「吃撐了吧?」
「沒有,還能再吃一碗!」馬原老實的回答。
「咳咳咳!」猝不及防的舒揚被餅乾噎住,嗆得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
天啊!幸好現在的糧食便宜,不然光這個吃貨就養不起啊!從餐桌上扯張紙巾擦掉臉上的狼狽,舒揚暗自慶幸。
「你放心,以後絕對管你吃飽!」舒揚大方的揮手。
「吃飽了,現在我們要開始換裝了!」舒揚招呼馬原去了衛生間,決定給馬原先剪頭,馬原這頭長根本不能出門也不能給任何人看見,理平頭的手藝舒揚沒有,只給兒子磊磊剃過光頭。於是決定給馬原剃光頭。
馬原坐在洗手間的板凳上,舒揚簡短的告訴他:「我只會剃光頭,所以我決定給你剃光頭,坐好了,不然等會跟狗啃了似的可別怪我!」
馬原一聽不樂意了:「姐姐,身體膚受之父母,怎麼能剃光頭呢?我不出家!」
舒揚於是跟這個古人解釋現在所處的社會很多人剃光頭,剃光頭的不一定非要去出家做和尚,做和尚的也不一定非要剃光頭。
馬原還是不明白,舒揚很不耐煩的說:「你聽我的就是了!不會害你的!你別忘了你剛才可吃了我那麼多的面了啊!」
吃人的嘴短,馬原不說話了,卻表情很委屈的提出那頭要自己保存。
舒揚看著覺得好笑,同意了這個不算請求的請求。解開他髻舒揚一陣噁心,這頭都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糾結的黏黏呼呼的,那爬進爬出的,天啊!還有虱子!
舒揚趕快停手,深呼吸,深呼吸。
「你的頭裡面有虱子,所以必須全部剃掉並且丟掉,如果你堅持,我可以讓你保存一小撮頭!」舒揚非常嚴肅的告訴馬原。
馬原一聽就紅了臉:「好。」
舒揚讓馬原脫掉了鎧甲,光著膀子,只穿著皂色的布褲子坐在板凳上。馬原通紅著臉同意了。
將丈夫的刮鬍刀片翻出來,舒揚開始給馬原剃頭,剃頭以前就非常嚴肅的告訴他:這個弄上去可能會很癢,不能動,一動腦袋上就是一個豁口!
馬原有些心悸的看了看那個刮鬍刀片,委屈的點頭。
半小時後,那個髻連著整頭長被舒揚丟進了衛生間裡的紙簍,並且在丟完後用最快的度拿來了殺蟲劑對著紙簍一陣猛噴。
馬原看到舒揚的動作沒有說話,等舒揚忙完了,他才說出一句:「你答應了要給我留一縷頭的!」
舒揚用接近崩潰的眼神看著馬原,本想大聲拒絕,可是想到那個長槍,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從紙簍裡頭的髻裡抽出一縷頭,還很好心的幫他用洗水搓揉乾淨,然後用小皮筋綁起來,用電吹風給他吹乾。
看到馬原用手指頭捏著那小皮筋瞪著頭不知道要放那兒的傻樣兒,舒揚又從房間裡尋出一個小巧的紅色香包,將裡面的桂花掏出來,把那一縷長放進去,然後遞給了馬原。馬原拿著包著長的香包,對著舒揚感激的笑了笑。
忙完這個,舒揚拿起給兒子剃頭用的電動推剪,將馬原頭上沒有剃乾淨的頭都推了一遍。
推完後讓馬原對著鏡子看他的樣子,馬原很不習慣,但是也有些新奇,看了兩眼就用手去摸鏡子,心裡想著這玩意兒他以前從來沒見過,能讓人纖毫畢現,真是個好東西啊!娘就只有一個朦朧的銅鏡。
「你還是先洗澡吧!將頭上也洗乾淨!洗完了穿上這個!」舒揚將一條沙灘褲掛在牆上,幫他調好淋浴的水溫,然後拿了塊新毛巾給他,告訴他這種是用來洗頭的,這種是用來洗澡洗身上的。可看了看他的光頭,用沐浴露也未嘗不可,卻也不想再多說,搖頭走出了衛生間,帶上門。
半個小時後,裡面傳來一聲呼喊:「姐姐,我洗完了!」
舒揚聞聲過去開門,穿著沙灘褲的馬原**著上身,寬闊的肩背,一身的肌肉,這是長期鍛煉的結果,古銅色的胸膛上打橫多了一條猙獰的傷疤。
舒揚失神的走上前去,撫摸著這道傷疤,然後抬頭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這傷疤是舊疤痕,起碼也是半年以前的,失蹤才一個星期的丈夫身上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傷疤,這人,是確實不是自己的丈夫了。
舒揚想著就開始掉眼淚。並且越哭越凶。
馬原看著這個愛哭的女人有些著慌,忙忙的說:「早就不疼了姐姐,你別哭,這還是剛從軍的時候不懂閃避被槍尖劃過的,現在早就好了!不疼了!」
聽到馬原的話,舒揚更加傷心了,想起自己的丈夫或許此刻就在馬原來時那個烽火連天的戰場上,馬遠,你也是不會閃避的人,千萬別被別人的槍尖這樣劃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