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在小吃街上的風波在鬧劇開始之時就已經注定了結局,很明顯,當這個叫馬秋俊的短警員接到市公安局楊凌局長的電話後,馬秋俊的整張臉上便充滿了苦澀,他已經知道了碰到了不該碰的人物,經過電話裡楊局長的一番嚴厲訓斥後,馬秋俊便面色沉重的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了一旁靜靜站立著的沐朝歌。
此時,馬秋俊原本身為人民公僕的驕傲到執拗的情緒便已經徹底消失了去,對沐朝歌充滿歉意的鞠了躬,之後便一言不的招了招手,身後的七八名警員便上前來。在聽到馬秋俊的一系列吩咐後,便開始驅散人群,同時把小吃街上的幾家受到痞子們迫害卻冤枉在沐朝歌身上的露天餐館的老闆們聚集在一起,包括馬秋俊的親舅舅,不論對方怎麼掙扎反抗,皆是強行扭著一起帶回了警局。
馬秋俊臨走的時候又再次想沐朝歌鞠了一躬,之後才轉身開著警車離開。
街道旁圍觀的人群此時方才轟然散開,他們對張風水、沐朝歌等人的深厚背景大為訝異,但是在這個社會中,他們已然對這類事情見怪不怪了,況且沐朝歌這個當事人能夠得到清白,不論他身後有什麼背景,但至少他們都是認為沐朝歌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
韓雅姿上前拍了一下張風水的肩膀,嬉笑道:「喂,看吧,沐大叔很厲害吧,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啦……」
經過這一件事,張風水心中便多少對沐朝歌的勢力有了進一步的瞭解,他聽到韓雅姿得意洋洋的笑聲,便轉過頭笑道:「的確厲害。」
韓雅姿哼了哼,見張風水沒有反駁,心裡卻沒怎麼高興,不高興這傢伙怎麼不頂嘴了。
見事情已經解決,戚夏便在旁邊笑道:「這裡一時半會估計還開不了業,再說遇到這事兒也著實掃了興了,這樣,這一頓我請,咱們去市中心的飯店下館子吧……」
章晴先頷點頭,她瞥了眼解決事情之後便站在韓雅姿身側旁的沐朝歌,又看了看張風水,然後便不再說話,經過這事兒,她隱約也知道了張風水身後的背景不簡單了。而她手裡牽著的章泰熙也高興的大叫道:「我要吃聖代!」
張風水等人見狀皆是一陣大笑,事情得到解決,他們便不再此時多留,由戚夏看著她的那輛黑色小現代,沐朝歌開著他的那輛老舊的福特車,眾人上車之後,便朝著市中心行駛而去。
他們在市中心一家湘菜館點了一桌菜,張風水抵不過小蘿莉的再三要求,便跑出去找到一家快餐店買了一杯草莓味聖代給了小蘿莉,同時在餐桌上的時候,張風水也驚悚的現韓雅姿瞪向自己的眼神,那意思好像是在說,給她買為什麼沒有給我買,我也要吃聖代。
受不了那股強大的幽怨勁兒,張風水只得裝作視而不見。
這一頓吃的熱熱鬧鬧的,席間戚夏和章晴聊著女人家的事兒,而韓雅姿則是把小蘿莉牽到身邊坐下,一邊吃著桌上的菜餚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不時的還往張風水身上指指點點,露出竊笑的嘴角,彷彿在談論著張風水一些好笑的事情。
張風水起初還不是很適應,隨後便和旁邊的沐朝歌聊了起來。
「沐大叔,上次的事情,多謝你幫忙了,我聽戚夏說了,你為了找我費了不少功夫……」張風水笑了笑,端起茶壺給沐朝歌桌前的杯子裡倒上茶水,因為被戚夏和韓雅姿等人嚴令喝酒,拗不過她們,張風水此時也只能以茶代酒了。
沐朝歌知道張風水說的是上次在廢舊汽車回收站的事情,他也連忙端起茶杯,和張鳳書碰了一個,之後便朗聲說道:「風水兄弟這是說的哪裡話,你和雅姿是同學,也是朋友,同時……」沐朝歌壓低了聲音,低笑道:「咱們又同屬於hc,屬於同一陣營,相幫也是應該的……」
張風水搖了搖頭道:「如果沒有你幫忙,那次說不定我就真的一睡不醒了。」
沐朝歌歎了口氣道:「風水兄弟可別這麼說,那次的事情倒不是我幫的……」
張風水笑了笑,知道沐朝歌說的是那什麼風亞集團張志興的事情,畢竟自己醒來的時候就在那個叫張志興的雍容中年人的家裡。
想起那個叫張志興的中年人說自己是他的兒子時,張風水便是一陣沉默,如果想要知道張志興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大可以跑一趟佛山村,回到村子裡去問乾爹趙平書,但是張風水卻沒有這麼做,也許是為了保留心中的那一點念想,也許當張風水聽到對方提起「趙平書」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便是有了答案。
「那件事情說來話長,不過最後出現並把昏迷中的你帶走並治癒好的,則是朱老了……」沐朝歌看了張風水一眼,笑道:「我那時候方才知道朱老竟然是和你站在一個陣營的,嗯,說實話,以風水兄弟的背景,大可不必去簽訂hc集團的條約啊……」
張風水心中苦笑了一下,明白沐朝歌說的是自己身後站著張志興的事情,他故意避而不答,只是疑惑問道:「朱老?誰是朱老?」
「朱老便是朱榮軍,江潭高中的前任校長。」沐朝歌頓了頓,看了戚夏一眼,便繼續說道:「戚夏老師便是朱老的外孫女,這個風水兄弟應該知道。但朱榮軍的名號,卻是早在二十年前,我剛出道那幾年,便已經如雷貫耳啊……」
「哦?」張風水心中驚訝,腦海中浮現老校長的身影,穿著一襲灰色中山裝,腰板筆直,精神矍鑠,看起來是個挺健康的老人而已,但是沐朝歌既然這麼說,那便肯定是大有來頭的了。
他不由瞥了瞥一旁的戚夏,朱老可是戚夏的親外公啊。
「江潭高中這所學校便是朱老年輕時候建立起來的,大概有五十年左右的歷史了吧,朱老現在年過七旬,但身板依然硬朗的緊,這大概全是年輕時候經常鍛煉的結果……」沐朝歌說起朱榮軍的時候,眼睛露出一絲崇尚的光芒:「說起來,我能有今天,也算是朱老刻意栽培……據說在那時候,夏海市的黑道勢力可是七零八落渙散的很,是朱老一手一手把這些散落的勢力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勢力。那時候的朱老便是是黑道的領頭人,雖然有著這種身份,但卻不妨礙他在那時創辦一座著名教育學府,也就是現在的江潭高中,據說那時朱老的意思便是培養一些能為他所用的人才,但是朱老的那股黑道勢力卻在八十年代的時候被政府派軍隊摧毀,人員死傷無數,可朱老至今卻依然平安無事……」
「這之後,政府雖然打散了夏海市的一些勢力,但是這黑道上的事情,就像這春草,總是殺不完、抑制不住的,並且其增長之勢比朱老的那個年代還要瘋狂。因此那個時候的黑道勢力便又再一次出現了『百家爭鳴』的景象,各路勢力經常火拚,導致民不聊生,百姓成了這些黑道勢力們爭奪地盤的最大受害者。那個時候,由於沒有好的掌舵人,各路勢力便是零散無比,大大小小的勢力,沒有規矩,販賣一些毒粉,涉黃等,也屢禁不止。朱老知道這種現象後,便有了重新整合的念頭……」
張風水聽到這裡,便笑著道:「老校長的心倒是挺良善的……」
沐朝歌見張風水調侃,輕笑道:「是啊,朱老當時確實有一股悲天憫人的情懷……哈哈……」
沐朝歌自嘲的笑了笑,繼續道:「可朱老雖然有了整合的念頭,但好像是限制於和地方政府的一些約定,表面上的諸多事宜他都不易出面,因此他便找了兩個代言人,一個叫魏哲東,還有一個,便是我沐朝歌了。」
張風水點了點頭,聽到沐朝歌講前面那些,他便已經知道這之後的事情肯定和沐朝歌脫不了干係,畢竟沐朝歌如今可是坐鎮了整個夏海市的地下力量,這是眼前的事實,不容的他有別的想法,但是這個魏哲東的名字,張風水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魏哲東,江湖人稱魏公公,之所以稱他為魏公公,則是因為他的心思猶如明末時期的宦官魏忠賢有的一比,同時從小便跟在了朱老身邊……」沐朝歌感慨道:「而我,則只是幾家夜總會的老闆而已,屬於草根性質,和魏哲東的背景可是沒法比的……可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夏海市的黑道力量,多半也是比較聽我話的……」
沐朝歌說這句話時,語氣中充滿了自信,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無所披靡起來。至於他和魏哲東之間的競爭,沐朝歌也沒有多提,但張風水知道,這沒有提到的部分,也許便是那段時期最激烈最危險也肯定是讓好多人最難忘的部分。
「這麼說,我倒是應該去感謝一下老校長了啊……」張風水點點頭,看了在和章晴聊天的戚夏一眼,忽然說道:「那時候,戚夏在不在場?……」
沐朝歌怔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在,當時雅姿和戚夏老師都在場,我們趕到的時候,朱老已經在帶你離開了,對了,據我後來打聽到的消息……風水兄弟恐怕會有一些意外了……關於當時在現場急救你的人,你或許不知道,但我卻是要說一說了……」
沐朝歌意味深長的話讓張風水有點捉摸不透,疑惑的看著沐朝歌。
「給你做治療的人,是一個叫做紀鳴天的中年人……」沐朝歌面色嚴肅道:「這紀鳴天可不一般,在七八年前便是名震四海的『王級』高手,而據我所知,最近,紀鳴天已經進階到了『帝級』高手……」
張風水面色一變,帝級高手?
沐朝歌見張風水果真不知道這事兒,感歎一聲,繼續道:「我今年剛好四十歲,也不過是『王級』而已,而這紀鳴天的年齡絕對大不了我三歲,這麼年輕的『帝級』高手,那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跨入『隱級』境界可也是有極大希望的……」
張風水點了點頭,認同沐朝歌的說法,帝級高手,一個人橫掃一百個「霸級」高手也是綽綽有餘的事情,要知道,武者級別,越往上便越是難以修為,武者級別的定義,便是用力量、度、反應力、觀察力等綜合對比判斷的,「帝級」高手也許不似「隱級」高手那樣躲得了子彈,但卻可以在對方拔出手槍時,在開槍之前,一擊殺死對方。
這便是帝級高手的厲害,但是沐朝歌接下來的一句話便讓有點動容的張風水沉默了下來。
「而這紀鳴天,便是風亞集團總裁張志興的得力助手、實力戰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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