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乖徒兒,」出塵存著一絲僥倖心理,一本正經地對雷囧說:「我看你手中的戒指和短棒並非什麼善物,說不定就是它們在作祟,弄得乖徒兒你神不守舍。現在你聽師父一句話,馬摘下戒指,丟了短棒,把兩件東西都放到你身邊的香爐裡。這樣也方便師父救你。」
想騙我放下法寶?雷囧心中暗自好笑,但卻將計就計,馬回答:「謹遵師父教誨,徒兒這就放下那兩件東西。」一邊說著她便一邊伸出右手在左手中指取戒指,但卻幾經努力也拿不下來。
「師父,徒兒無能,」雷囧的臉顯出泫然欲淚的樣子,「徒兒的手指太粗,戒指太緊,徒兒實在拔不下來,還請師父前幫助徒兒才好。」她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天響:現在你離我好幾米遠,我的兩件法寶還使不出最大的功效。等你走近了替我取戒指,那時我兩件寶貝一齊動,你就是修為功力沒有受損也禁受不起。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輕易當。
「那好,」出塵沒有猶豫,馬就答應了,這倒大出雷囧意料之外。「乖徒兒休慌,為師這就前來替你把戒指除去。」
一邊說出塵一邊向雷囧靠近,但兩手暗運靈力,做好了準備,只等一到近前,馬就要出手制住她。
那邊的雷囧哪裡有這麼容易當?只見她也不動聲色,但左手七靈寶戒、右手引魂幡都已做好了準備,只待出塵再踏出一步,兩大異寶便會同時出手,到時候,只怕出塵有翻天的本領也插翅難逃。
這兩人各動心思,都抱著將對方一舉擊潰的打算,心中戒備,手也做好了準備。
但出塵在來到雷囧身前一步的時候突然一個瞬移,閃身已經到了她身後: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石火之間出塵已經點出了並指劍——並指劍雖說不是他現在能夠使出的最強大神通,但貴在隱蔽、突然,手中完全不需要任何武器,作為偷襲手段實在是非常合適——眨眼間遍襲雷囧全身三百六十處大穴。出塵幾年前在八陣圖內對付銅人這一招已經練熟,此時配合著他渡劫巔峰期的修為功力,這並指劍使出,威力自然非往日可比,只見半空中指影翻飛,好像有無數只手指同時向雷囧全身下洶湧而來。
好個雷囧,卻也全然不懼,同時心中暗自冷笑:你個李出塵,你把我兩件至寶當成什麼了,能這樣輕易地為你所乘?只見她也不躲閃,只把右手在左手的七靈寶戒面輕輕一拂,便見寶戒黑氣沉沉,無數雙手騰空而且,竟然組成了一張堅固的靈力網,籠罩在雷囧身周,把她的身體護了個嚴絲合縫。
出塵並指劍出的漫天劍氣眼看已經刺到雷囧身,但他卻現眼前黑氣瀰漫,原來雷囧身清清楚楚的穴位現在居然遊走不定,頓時讓劍氣失去了目標。但出塵並不停止:哼,就算我的並指劍沒有刺中你的穴位,這漫天劍氣刺到你身也夠你受的,出塵如是想。
但問題是,出塵的並指劍在雷囧身體外面感到了巨大的阻力,居然讓他手如霜的劍氣產生了彎曲、形變。出塵這才一驚,但卻加緊了靈力的輸出,想看看雷囧的防守究竟強到了什麼程度。他知道雷囧現在使用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太大的能量是禁受不起的。
雷囧暗叫出塵狡猾:的確,她現在不敢使用太大的能量,否則虞思盈的軀體隨時都可能崩潰;但她手的兩大至寶豈可等閒視之?她右手拿著的引魂幡已經展開,那根黑色短棍突然增長,在空中舒展開來,兩根長長的飄帶在空中無風自動,招招搖搖,其中瀰漫著層層迷霧,中間不斷傳來鬼哭狼嚎之聲,說不出的詭異,讓整間內室中無邊的春色頓時消失,好像突然打進了嚴冬的陰山腳下。
出塵的並指劍劍氣突然受阻,知道對方寶物非凡,自己的劍氣不是實體,只怕無法刺穿對方的黑幡。出塵當然沒有蠢到會去相信那面怪幡真的叫什麼「接引拜堂旗」,而且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黑幡之內存儲著的能量,知道憑這面怪幡,雷囧便用不著動用自身的能量,因此也就不存在擔心虞思盈軀體損毀的顧忌。
雙方現在都對對方很忌憚,但表面卻誰也不說出來,還裝成一對師徒的樣子,這時候如果有外人看到一定會覺得很好笑。
「師父,」雷囧嬌滴滴地說,臉重新浮現出無邊春色。「剛才您怎麼對徒兒出了這麼多的鋼針啊?不知徒兒做錯了何事,惹得師父如此惱怒?」
出塵心中立時一蕩,但趕緊緊守靈台。他輕輕笑道:「乖徒兒,徒兒乖;剛剛為師見我乖徒兒修為大進,因此出幾叢並指劍劍氣,試試徒兒你最近有何長進喲。」
「那師父您老人家現什麼了沒有?」雷囧笑靨如花,一波又一波的氤氳七媚功隨著她臉甜甜的微笑像春風一般飄然而出,把出塵整個人都包圍在繚繞的層層霧氣之中。霧氣中的出塵只覺得一陣陣眼前一陣陣鳥語花香,接著心中不覺意亂情迷,好像渾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對方的幻境之中,好像突然回到了幾千里外的神州東北,回到了海濱市的星海公園,好像又聽到了劍春在大海裡那銀鈴般的笑聲:「好了,楚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現在重要的是幫我,對不對?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我知道你是乖孩子。」
出塵身子一飄,接著頭腦就迷失了,好像對面的虞思盈已經變成了劍春,還巧笑嫣然地對他說:「你看唄,你的孩子,你的老婆,不讓誰看,還能不讓你看?」他腦子一熱,好像已經回到了現代的狂想星球,手的並指劍早已停了下來,身子也在原地站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