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鹿鼎山2
魏德寶似乎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麼,馬說:「貧道當年遊戲江湖,確曾不學無術鬼混來著,只是飛昇之後已經洗心革面,每日勤習功課,不敢稍怠,倒叫施主見笑了.況且貧道幾位賤內多為風雅之人,每日熏陶,貧道豈有不改之理。」
出塵心中暗自好笑:「以前只聽說有『火居道士』,今天真的讓我撞見了。而且他這一討還討了七個老婆,也真算是『餵得飽』了!」旁邊的劍春早就想問魏德寶各位夫人的事:漂亮女人總有個心思,聽說別的女人漂亮,就想比跟她一比,看自己是不是比得過,劍春雖說豪俠,卻也未能免俗。這時聽魏德寶提起,立刻開口問:「不知大仙各位尊夫人可在,能否請出來相見?」
沒想到劍春這一說立即捅到了馬蜂窩,只見魏德寶表情悲愴,居然長跪在地,口中說:「貧道恭請真人與各位相幫,貧道感恩不盡,永生不忘!」
幾人一見大驚,出塵急忙一步前扶起道:「大仙請起。不知大仙何出此言?」
魏德寶手捻長鬚,說出一番話來,立刻就讓這:
鹿鼎山前擺戰場,白龍江畔現刀光。
只聽得魏德寶沉痛地說:「各位施主請坐用茶,容貧道慢慢道來。」幾人分賓主坐下,早有垂髾童子前,給幾個人斟茶來。房間裡還有僕人、丫環等人在周圍侍立,擺足了禮數。房間裡燈火輝煌,再加出塵他們幾個人都是修煉有成之人,所以一切都與白晝無異。出塵看得出茶杯與杯蓋都是青色古瓷,觸手之處溫潤細膩;打開茶杯蓋,下面的茶水碧油油的喜人,讓人有一種親切和煦的感覺。他用杯蓋輕輕拂了拂表面的茶葉,細細品了一口,只覺得一股清香直沁心扉,不覺暗自喝了一聲彩:「這個魏德寶果然是個會享受的人,一杯茶也有如此講究。」看看劍春與鳳凌也是一副享受的樣子,只有元塵的茶杯就放在案,動都沒動。出塵心中暗笑:「這魏德寶察言觀色的功夫很到家,知道元塵沒有肉身,說不定現在他面前的那杯茶就只是空杯子,裡面什麼都沒有,在那裡擺樣子的罷了。」
魏德寶神色憂鬱地問:「各位施主一路山,不知可覺得有何異狀嗎?」
出塵答道:「實不相瞞,在下兄妹此來,一是前來拜謁貴觀,二來是想來求幾株狐仙草。卻不知是何原因,這天梯一路的狐仙草竟全都枯萎,生機斷失,靈性全無。在下本想拜謁貴觀之後便在山頂動靈識,看可還有倖存的,接著就有幸得遇大仙;不知是何原因,還請大仙解惑。」說到這裡出塵和元塵對望一眼,都微微點了下頭。
「是了,」魏德寶說。「那還不單是狐仙草。敝觀近日遭逢大劫,連貧道也幾乎丟了性命。所幸貧道修為尚在,算得真人幾位遲早蒞臨本觀,所以早已在此等候。還求真人等施以援手,解敝觀倒懸之苦。」
「大仙請講。」出塵心中暗自叫苦:我怎麼到哪裡都不得安寧呢?
「七天前,有伯利亞幫的一批幫眾,在一個名叫苦木大師的人帶領下打山來,說是聽說貧道幾位賤內頗有姿色,要帶回去做壓寨夫人。貧道與他們再三理論,說明狐仙觀與伯利亞幫多年來有協議,互不侵犯;但他們哪裡肯聽,說什麼他們伯利亞幫千秋經營苦也島,只怕這次根基要毀於一旦,臨走之前怎麼也得好好撈一把;還說敝觀多年來在俄聯境內,只怕也是『身在俄營心在神』,嘴裡提到俄聯人怕也是老毛子長老毛子短的,沒什麼恭敬,所以這次一定要好好折辱一番,也讓神州人知道,我們俄聯人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也會火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最後貧道只好帶領侍衛,捨身與他們一戰。但只怕施主也知道,貧道多年來主要是修身養性,這些戰鬥方面的功法涉足不多,因此鬥不過他們。幾位賤內善戰者也不多,最後雖然也殺傷了他們幾個,但侍衛紛紛敗亡,貧道也只得隻身逃匿。後來貧道由神識得知,賤內盡皆被他們擄去,現今只怕已經身受。貧道多年來與賤內相濡以沫,情同手足,如此大仇,貧道想起便五內俱焚,痛不欲生。好在知道真人等貴施主來此就在幾天之內,因此貧道捨命回觀,在此等候施主,還望施主看在神州一脈,助貧道找回賤內,讓貧道夫妻團圓才好!」說罷魏德寶大哭倒地,拜伏不起。
劍春聽他說得淒涼,心中老大不忍,加她和出塵感情深厚,同樣有離亂的經歷,將心比心,倒有感同身受的意思;又見老道跪倒,急忙出席扶起道:「大仙萬不可如此!如有用得著我夫妻兄妹的地方,大仙只管明講,我們一定盡力而為,還大仙一個公道就是。」
旁邊的鳳凌也淚眼婆娑地走前來說:「姐姐說得是,這幫伯利亞幫的壞蛋,打他們就是,鳳凌也一定出力。」她回過頭來看了看出塵,又接著說:「我哥哥功力深厚,有他領頭,我們一定幫你奪回幾位夫人,大仙儘管放心。」
出塵接口道:「就是就是,只要你不嫌棄你的幾位夫人受了,我們幫你奪回來就是了,大仙不必傷心。」
這句話聽到劍春耳朵裡就有些不受用,心想塵哥今天是怎麼了;她剛要接話,就聽到魏德寶說:「貧道自然沒有嫌棄的理由。真人幫我奪回賤內,貧道這座小山就獻與施主如何?」
「這座小山只怕不夠我們出手的,」出塵輕飄飄地回答,眼睛裡好像另有深意,劍春和鳳凌一時都怔住了。但只見魏德寶竟然哈哈大笑,手指著出塵道:「施主果然聰明。只不知貧道何處露出了馬腳?」
這一句話聽得劍春與鳳凌同時進了五里霧中。只聽得出塵笑著說:「先大仙說到曾與伯利亞幫幫眾一場大戰,死傷眾多,但我靈識中從未覺此處有一星半點殺伐之氣,因此生疑。不知大仙以為如何?」
「真人高明,」魏德寶撚鬚輕笑。
「其次,茶道中寄托了燒茶之人的心境。大仙口口聲聲說自己『五內俱焚,痛不欲生』,但大仙惠賜在下等的茶品卻有一種清幽的雅致之感,其中全無悲痛之意。此中關竅,不知在下說的是也不是?」
「是是是,」魏德寶連連點頭。
「第三,《鹿鼎記》中的大仙,從來信奉的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而大仙卻說與自己的妻子『情同手足』,這又不知大仙如何解釋?」
「一針見血,真是高人!」魏德寶翹起了大拇指。
「有此三點,在下還有一點不明,不知可否請大仙指點迷津?」
「真人請講。」
「大仙並非魏德寶,不知大仙究竟是何人?」
「真人真是天才。可惜的是神州有一句古話道:『有智不會年高,傻瓜能活百歲』。真是可惜了施主這樣的大好人才,貧道深感痛心。」
「哦?大仙以為你一個人就敵得過我們四人聯手?」
「不要說施主四人聯手,只怕施主一人貧道也不能敵。」
「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不會年高的問題?」
魏德寶笑而不答,手指出塵大叫:「倒也倒也!」話音未落,出塵一翻身已然摔倒在地,同時把他面前的茶几帶翻,那一套三件的茶杯、茶碟和茶蓋也跌到了地,登時摔得粉碎。劍春鳳凌大驚,劍春的春花劍立時在手,鳳凌的槍牌櫓子也了膛,但還沒等她們使出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利器和飛鏢,便覺得眼前一黑,已經雙雙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覺。眼見得還有一戰之力的只剩下元塵一人,魏德寶微笑著說:「貧道也知道施主是元嬰,沒有肉身,所以這千秋萬代羹必然迷不倒施主。只是施主的本尊已然昏迷不醒,施主一介元嬰,如何逃得過貧道的——」說著魏德寶把手一揮,周圍七個茶童、僕人、丫環等各持寶劍在手,按北斗七星站位,魏德寶把話說完:「——七星連環陣?」
元塵嘻嘻冷笑道:「在下一介元嬰自然逃不脫,但我本尊身有許多秘密。可以說,我本尊無愧於整個乾坤宇宙中秘密最多的人之一。所以嘛,對付這樣一個神秘人物,大仙如果還以常人度之,就未免會失之毫釐,謬之千里了!」
一聽這話魏德寶不覺一怔,但馬就說:「哪怕他再有多神秘,我一劍把他斬為兩段,看他還鬧得出什麼鬼把戲不?」話一說完他已經高舉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來的寶劍就要動手;但說來也怪,當他低頭向地看去時,地的出塵居然不翼而飛;而且還不單單是出塵,另外的那兩個女孩也同時不見了蹤影。魏德寶正在驚疑不定,接著就聽到有人慢悠悠地穿門而入,口中說道:「大仙啊大仙,這般舞刀弄劍的,豈是你待客的禮數?」
魏德寶定睛看去,竟然正是出塵,他身後一左一右站著的兩個姑娘,全都是粉面含霜,不是劍春與鳳凌又是何人?要知自從降服天通後出塵身中的經脈已經滿是七瑞芳華和金靈神泉的能量,在這兩種能量的配合作用下,天地下就沒有任何一種毒藥、、淫藥能奈何得了他一分一毫,更不要說什麼千秋羹,萬代湯了。他見魏德寶正全力對付元塵,馬就動靈識,帶著劍春和鳳凌出了屋。這倆女孩也非等閒人物:劍春是出塵的雙修伴侶,鳳凌原來身體裡的普通能量也正在向七瑞芳華和金靈神泉的復合能量轉化過程中,所以出塵只把靈力略為一輸,二人早已悠悠醒轉,然後自己的靈力在體內一轉,馬就沒事了;現在她們跟在出塵身後進了屋,春花劍和槍牌櫓子都拿在手中,千樹萬樹的梨花只等出塵一聲令下就要出。
七人圍困中的元塵一聲長笑,也脫身而出,站到了出塵身邊,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了一副算盤,嘴裡還「二一添作五,七一下加三」地叨咕了一通,然後才對魏德寶說:「大仙啊,您這次的算盤又沒打靈光啊,不知是輸在那一招?」
魏德寶自然也不肯坐以待斃,只聽得他一聲厲喝:「啟陣!」那座七星連環陣馬就要動,但只聽得元塵口裡一聲「去」字,他算盤的一個珠子便飛了出去,正中天樞位的那個茶童,把他手中的寶劍打成好幾截,人也震昏在地。原來他手中的算盤卻是從「兵器室」裡取來的一件神器,名字就叫「算計如心」,它那算盤珠子飛起打人,千千中。開始元塵看著好玩,就拿了出來,後來弄熟了倒喜歡了,這第一次對敵就立了功勞。再說那天樞位是一切北斗七星陣法的樞紐,天樞位的茶童被制,這七星連環陣又如何動得起來?當場便只剩下了六個雜役加魏德寶人自為戰了。
這邊出塵也有意不動手,讓劍春和鳳凌自由揮。她二人恨「魏德寶」歹毒,春花劍和「槍牌櫓子」使出毫不留情,霎那間整個房間裡「千樹萬樹梨花開」,不知有多少梨花和飛鏢在空中漫舞,那北斗六星一個也沒逃掉,全都在靈魂與物理受到了雙重打擊,都躺在地昏死了過去。還算「魏德寶」技高一籌,在兩大神器夾擊之下也還能苟延殘喘,只見他身出了能量罩,藍色的輝光護著他全身;同時他手裡舞著七星劍,腳下踏著七星步,居然從房間裡閃了出去,下一刻已經騰起在空中,眼看就要瞬移逃命,卻沒想到差一點就撞到對面的一個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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