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o.樂極生悲
華及裡的大軍已經衝過了一至五號高地中間夾峙的地段,眼前已經是一片開闊地,放眼望去都能看得到江岸了。華及裡大喜,仰天大笑道:「感謝尚帝幫忙,我們總算脫出了虎口!」回想起被堵在波灣峽谷裡的那幾個小時他可真夠了窩心的了,但眼看黑暗即將過去,曙光即在前面,樂得華及裡在裝甲車手舞足蹈,完全不顧自己將軍的尊嚴,弄得手下的將士們笑也不是,不笑也實在有些憋不住;好在這些部下自己心裡也樂開了花,於是也都跟著華及裡跳起了勝利舞,連坦克和裝甲車也在公路中央扭起了秧歌。只見九號公路胡塵滾滾,一萬五千以的大軍殺奔江邊而來。但這時華及裡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馬命令通信兵,立即給他接通了烏蘭諾夫將。「哈羅,哈羅,是烏蘭諾夫將嗎?卑職是華及裡少將。哦,庫茲涅佐夫中將陣亡,德勒夫少將受了重傷。哦,是的,是的,感謝將軍栽培。卑職有幸打通了九號公路,是的,是的,現在我們已經到了江邊,是的,是的,前面是一片坦途。是的,是的,沒有問題,卑職一定盡力。是的,是的,烈寧勳章?是,是,感謝將軍栽培,卑職感恩戴德。是的,是的,門生回頭多多拜會恩師。多死魏大娘。」
這下子可把華及裡高興得不亦樂乎:天哪,烈寧勳章,俄聯英雄啊!哇,考慮一下自己,要不要回去把我家的那個白臉婆休了,把小蜜比留喀婭扶了正?房子嘛,大可以——
「報告將軍!」一個不河蟹的聲音打斷了華及裡的yy,弄得他的山羊鬍子一抖就想火,但一看站在裝甲車下面的機械化部隊長阿爾德面露焦慮之色,他只得勉強把一個「混蛋」吞回肚子裡面問:「你報告什麼?」這時他才現,一路順風順水的機械化部隊已經停止了前進。於是他不等阿爾德回答就大聲叫出了口:「怎麼搞的?我不是說不准停止嗎?為什麼不走了?快叫你的機械化部隊繼續前進!」
「將軍,」阿爾德校焦急地說:「前面生了新情況,我們過不去了。」
「什麼?」華及裡根本不相信。「這怎麼可能?我們剛剛明明都看到的,前面不遠就是江岸,會有什麼問題?有神州佬擋路嗎?一律就地正法!竟敢阻擋我俄聯大軍的鐵蹄,哦,不,我俄聯大軍的步伐,他們活得不耐煩了嗎?」
「將軍,我們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請您自己前去看看。」
「是這樣?怎麼回事?」華及裡也覺得有些茫然,因為他看到前面一片大霧瀰漫,剛剛已經露出魚肚白的天空幾乎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他一縱身跳下了裝甲車,但他剛才在車一個姿勢站久了,腿有點麻,一落地幾乎摔倒,幸虧旁邊的阿爾德一把將他拉住,但他覺得阿爾德的這一下子損壞了他的尊嚴,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我自己能站著。」阿爾德一見馬屁拍到了馬腿,只得「嗨」的一聲不敢再響了。
「怎麼來了這麼大的霧?剛剛不還好好的嗎?」華及裡問,這時候他已經可以感覺得到半空中似霧似雨似雪的東西拂在他臉。
「我們也不知道啊,而且前面沒有了路,萬丈絕壁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萬丈絕壁?你剛剛看了東臘神話嗎?你認為是宇斯下凡了還是怎麼的?」
「肯定不是宇斯下凡,嗯,但我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好來請將軍示下。」
「那我就去看看。」華及裡可不相信會有什麼萬丈絕壁,他認為一定是阿爾德在開玩笑——嗯,阿爾德看來不像是開玩笑,那就一定是阿爾德的部下開玩笑。誰敢這麼胡搞?等回頭看我不狠狠地整這些不尊重將軍的傢伙們一頓!華及裡一邊氣哼哼地想著,一邊一瘸一拐地走著,他站麻了的腿現在還沒好利索。
但沒走幾步他就走不下去了,整個人已經站在那裡驚呆了。眼前的濃霧中出現了絕壁千尺——他覺得根本不可能有阿爾德說的萬丈,不過都一樣,反正連人帶車都過不去了。這——這地圖根本沒有哇?這地圖是誰出的?哪一年的?過期了嗎?是不是從米國進口的,跟他們那次轟炸北斯拉夫都用的地圖是一套的?華及裡很憤怒:這完全是後勤部門無能,怎麼可以這樣玩忽職守?我可是烈寧勳章獲得者,俄聯英雄,你們怎麼敢這麼對待我?我告你,告你藐視英雄罪!他正在考慮「藐視俄聯英雄」這個罪名最多可以判多少年,就聽見前面不知道什麼地方有人冷笑著對他說:「你叫華及裡?你是少將?你剛剛製造了一場森林大火,你知道你該當何罪嗎?」——顯然,儘管華及裡在進入注意:是「進入」,絕對不是「侵略」或者別的什麼不夠高尚的字眼神州以前也學了幾天漢語,但還遠沒有達到聽得懂這樣層次的話的程度,多虧那個神州人旁邊還有另一個神州人,他用還算不錯的俄語給做了翻譯。
「森林大火?那又怎麼樣?我們是驕傲的大俄聯軍隊,要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得著嗎?你想管,我們就拿出一切手段來對付你,不服嗎?那就讓機槍大炮來說話好了。」
「哦,你還真算是傲得可以的啊。難道你不知道水火無情?如果那場大火不是我的塵老大撲滅的話,你知道會有多少生靈塗炭,多少人流離失所?我看這個責任,你逃到天邊也躲不掉。」這人自然就是悅辰。
「逃?躲?」華及裡覺得對方實在是太搞笑了。我一個堂堂烈寧勳章獲得者,俄聯英雄,難道這種事還需要逃,還需要躲嗎?「你腦子有病你,是不是高燒在說胡話?跟你說話的是可是大俄聯帝國,哦,不,大俄聯共和國的英雄,我們剛剛——」
「剛剛被神州的空軍堵在波灣峽谷裡面不敢出來的英雄部隊是不是?」
華及裡感到最惱火的就是這件事,他認為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但這個不曉事的神州佬,居然敢拿這件事來說事,氣得華及裡肝火湧,就往前衝了兩步。他也顧不得他正在跟別人說話,這樣做是不是有紳士風度,他手裡抓著的手槍就在大腿一蹭把子彈了膛。緊接著他舉起槍來就要開火,沒想到他看不到跟他說話的人在哪裡,眼前只有茫茫的霧氣和那一座不知道是千尺還是萬丈的絕壁。他回頭就想命令手下的機械化部隊開火,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那個揭人瘡疤的傢伙宰了再說,誰叫他這麼不懂得人情世故呢?可沒想到一回頭可真的把他嚇了一大跳:他所有的部下都不見了,他現在正站在一道窄窄的石坎,下面就是奔流的大江。他覺得他一定是到了白龍江邊,但按照他的情報,白龍江現在不是千里冰封嗎?如果就這麼一下子掉了下去,自己雖然會游泳,可天這麼冷,只怕游不了多遠就會被凍僵了!再一回頭,面前又是絕壁。他只好就一動也不敢動地站在這方圓不到五寸的地盤,冷得他的牙齒的的的直打架:他剛剛太過興奮,手舞足蹈的時候把軍大衣甩了,讓勤務兵拿著的,後來阿爾德喊得急,他就忘了穿,只穿著一身緊身的呢料軍裝,神倒是神氣,就是在這零下二十度的嚴寒中時間長了有點讓人不大舒服。這時候就聽到原來跟他說話的那個神州人笑嘻嘻地說:「你就老老實實呆一會兒,華及裡少將。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水火無情,你要是摔下去了,凍死了,我可不負責。」華及裡破口大罵,但那人根本就不理,說不定早走了;華及裡覺得無味,早已經嘶啞了的喉嚨也火辣辣的,只好閉嘴什麼也不說了。
華及裡身後的阿爾德和其他人看到華及裡開始在前面比比劃劃的好像在跟人演啞劇,後來往前衝了兩步又把子彈了膛,結果大家全都往後躲,深怕華及裡在這樣的狀態下槍走了火,打著哪個可不是好玩的;但他後來回了一下頭,緊跟著就立正站著動都不動,這是怎麼回事就不是他們這些部下說得清楚的了。後來眼見得司站了好幾分鐘還沒動靜,阿爾德覺得有點不對,就「啪」的一聲打了立正,喊道:「報告將軍!」但看到華及裡還是沒吱聲,後面所有的人都覺得事情有點邪乎。阿爾德怯生生地又小聲說了兩次:「華及裡將軍?華及裡將軍?」見他還是不理不睬,阿爾德便也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慢慢伸出手來,碰了碰華及裡的肩膀。這一碰可讓阿爾德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根本接觸不到近在咫尺的華及裡,手伸出去好像碰著的是空氣,那華及裡將軍就好像是幽靈一般,連他的手都感到了一股涼意。
也就在這時,華及裡的通信兵手裡的電話機響了。那個電話兵拿起電話說了兩句,大家看到他的樣子很恭謹。接著他把電話放到一邊說:「烏蘭諾夫將電話,找華及裡將軍。」
華及裡手下的幾個旅長加阿爾德都面面相覷。他們幾個都是校,但這個電話誰也不想接。但將來的電話總要有人接啊,幾個旅長都看著阿爾德,好像說:你以前見過將,你接。阿爾德見實在磨蹭不過去,只好走了過去,拿起了電話。
「哈羅!」不管怎麼說,先來一句「哈羅」總不會錯,這是阿爾德的想法。
「是咱們的新科英雄華及裡嗎?前面的情況怎麼樣?你們已經佔領了白龍江南岸陣地了。快派部隊過江!我等著聽你的報告呢。」
「報——告將軍!我不是華及裡將軍。」
「你不是華及裡?那你快去把他找來,我要和他說話。」
「是將軍,可是——」
「可是什麼?沒有什麼可是,你少囉嗦,立刻就去。」
「是將軍,但華及裡將軍現在來不了。」
「為什麼來不了?」將覺得很生氣,剛剛不過給他許了個願而已,莫非華及裡還真的已經把自己當俄聯英雄看待,回過頭來就敢不理睬自己這個恩師了?
「報告將軍,華及裡將軍就在前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已經足有十五分鐘了。我們喊他,他也不理我們。」
「有這樣的事?喊他他不答應就把他拖過來!」
拖過來?嗯,這個倒是沒試過,說不定真的靠拖能弄過來也不一定,阿爾德暗自捉摸著。反正華及裡將軍只穿了呢料單軍裝站在那裡這麼久了,凍壞了沒準會對我們脾氣,拖過來,一來是將的命令,二來也是為了他好。「是將軍,我這就去讓人拖。」阿爾德打了個立正,把電話聽筒遞給了電話兵。
可是讓誰去拖呢?這事有點犯難。阿爾德自己是不敢下手的。華及裡原來的幾個勤務兵現在也找不著了,而且說實話,阿爾德也不大認識。不過他眼角的餘光一閃,現一個列兵手裡捧著一件黃燦燦的將軍呢軍大衣,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他把手對著那個列兵一招,那個列兵自然就過來了。
「你是華及裡將軍的勤務兵嗎?什麼名字?哦,安德烈。行,安德烈,那就你了。你去找幾個人,過去把華及裡將軍給拖回來。」
「這……」那個勤務兵為華及裡服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原來還覺得他脾氣不錯,但從昨天到今天,他已經怕死了少將了;現在聽說要他去拖,他是真不想幹。但不想幹又怎麼樣?阿爾德逼著他,他可不敢擔不服從軍令這條干係。於是他多找了幾個衛兵、通訊兵什麼的,磨磨蹭蹭地來到了站著的華及裡身後。
本∼∼∼∼∼∼∼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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