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7.將星突圍
「將星?」悅辰被這個少女搞糊塗了.「誰是將星?」
「您就是將星。」少女對他說,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雖說她的臉蛋生得並不如何俏麗,但立刻就讓悅辰對她有了好感。
「您怎麼知道我是將星?」悅辰很想知道這一點。他當然希望自己是。他還記得過去那些古典小說面的描述,但大多數說的都是大將軍死的時候將星墜地什麼的。不過說實在的,他倒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跟將星搭關係。
「時間緊迫,容我助將星突出重圍之後再行稟告可好?」那少女十分有禮貌。
悅辰立刻覺得自己很「土」,怎麼可以跟一個女孩子這麼問話呢?但他這幾年來的修煉抓得也很緊,已經到了結丹前期,靈識也很靈敏了,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女是個修仙者,而且修為比自己高很多。他立刻恭恭敬敬地說:「在下不知該如何稱呼您,在下姓孫名悅辰,並非將星,願意聽您的吩咐。」
只見那少女臉蛋一紅,但也沒和他爭辯,就接著說道:「既然如此,您叫我靈劍即可。現在便請將星帶領眾位壯士隨靈劍過來。」話音剛落,靈劍就在前面領路,帶領大家穿過叢林、灌木,在隆隆的炮聲中找到了一條荊棘叢生的羊腸小道。大家在她帶領下,沿著小路三拐兩拐的來到了一座山洞前。悅辰心裡很吃驚,那些其他的知青就更吃驚了:他們都是在這座島生活了幾年的人了,滿山遍野都跑遍了,怎麼從來不知道這裡還有這麼座山洞?這個他們誰都沒見過的少女是誰?她又怎麼會知道這裡有座山洞?
靈劍在洞前對悅辰說:「請將星讓其他的壯士們先進洞,裡面地方很寬敞,進洞之後再容靈劍解釋。」悅辰掃了大家一眼,見許多人還有疑惑。但他很清楚,憑這少女的修為功力,真要動起手來,所有人都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情急之下他也忘了對方是修仙者,不可能對常人使用仙術;只因為他幾年來都沒有跟修仙者打過交道,這些事情也記得不那麼清楚,只是記得自己不能隨便使用仙法而已。於是他對身後眾人說:「聽她的,大家快點進去。」
靈劍和悅辰等在洞口,等所有人都進了洞之後才進去。靈劍是最後一個進洞的;一進洞她就轉過身子,用手向洞口一點,只見地的野草和洞旁的荊棘、灌木都以眼睛看得見的度迅生長起來,幾秒鐘之內就把洞口遮得嚴嚴實實的。看著周圍眾人驚異的眼神,靈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靈劍不大會打仗的功法,但靈劍是木屬性的身體,對這些植物生長方面的事情略通一二。」
大家進洞之後,現果然只是洞外看去狹窄,但洞腹內部卻十分寬敞,只是裡面很昏暗。雖然看不大清楚,但大家都感到空氣並不渾濁,顯然這座洞另外還有出口,並不是一座死洞。只聽那少女小聲說:「靈劍已經檢查過了,洞裡沒有毒蛇猛獸,但這裡面山石很多,請眾位壯士走路時一定當心。這座洞本來是天生的,當年清朝神俄戰爭時島的反俄義士現了這座洞,就利用外面的洞口作為入口,進一步開挖,挖成了一條通往白龍江南岸的江底隧道。我們現在就從這條隧道過去,在出口裡面等到天黑,然後利用夜色悄悄出去即可。」
眾人一聽大喜,但都很奇怪,這少女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他們那裡知道,靈劍是天生木靈,只要有植物的地方就有她的眼睛。不過急切間誰也顧不得問,只見靈劍一馬當先帶路,悅辰緊緊地跟在後面,一路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沒過多久,洞裡便是一片漆黑;靈劍伸出手來,拉住了悅辰的手,回頭說:「靈劍以為我們以不掌燈火為好,所以請眾位壯士手拉著手小心向前。這裡有些岔路,大家慢慢前行,千萬莫走丟了。」所有人現在都把她當成了救星,對她說的自無異議。
悅辰拉著少女的手,只覺得那隻手光滑圓潤,柔若無骨,不覺心中有些異樣。他急忙收攝心神,同時責怪自己,不該在這種情況下對人家少女心存不敬。
說起來這幾年,悅辰在建設兵團裡也算風光,仗著他修仙者的靈識和反應,他在民兵訓練中的表現令人側目,而且他武有武藝,文有文才,所以雖然長了張冬瓜臉,但還是很有幾個女孩向他表示過善意。說老實話,悅辰也知道他對劍春不過是單相思而已,但他一旦見識了劍春的才貌,其他的女孩在他眼裡一概都成了庸脂俗粉,全都沒放在他心,所以雖然許多同來的知青都出雙入對地來往,但他還是光棍一條。為了彌補自己感情的空虛,他便沉浸在對劍春的思念當中,無事時便回憶他和劍春過去的往事,回想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動作、她的聲音,有時甚至還想像著自己哪一天在九死一生中救援了劍春,劍春對他非常感謝,他們成了最好的朋。他就這樣任由自己的思緒飛揚,簡直快到了癡迷的程度,因此才有了那些深沉的歌唱和纏綿悱惻的詩句。
「我今天是怎麼了?」悅辰悄悄地問自己。「我自問對師姐一往情深,怎麼連這麼點誘惑都受不了?」他完全能夠感覺到,眼前的少女雖然容貌並不驚人,但她的風華氣度如此高雅從容,身材如此窈窕動人,絕對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不過說實在的,他覺得她的那張臉比起自己的師姐那卻是一個地下一個天,足足差了好幾個數量級還不止。
那條地道先是往下,接著又往,大家都手拉著手往前走,不時有人跌倒了又被人攙扶著爬起來,有人碰到了山石撞痛了身子,但人人都知道強敵環伺,所以最多不過是輕哼一聲就又繼續往前走了。就這樣走了大約一個來小時,靈劍突然停下腳步,悅辰一個不留神撞到她身,立刻覺得一股清香入鼻,沁人心肺,讓他全身都是一個激靈,感到無比的舒暢。他又趕忙守住靈台,告誡自己切莫忘記了師姐,這才算回過神來。只聽得那少女在他耳邊說:「將星聽稟:我們已經穿過了白龍江,離此處不遠就是出口;但靈劍感應到外面大路有俄聯部隊正在過路。此時天色尚早,靈劍以為,我們還是在此等候片刻為好。不知將星以為靈劍說的可對?」
悅辰怔了半天才意識到人家少女正在等著自己回話,趕緊說:「您說得對,我們就在這裡等一會兒,等到天黑了再出去。反正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也不差一時半刻,您說是不是?」
他聽到那位少女笑了笑,把手從他手裡輕輕抽了出去。悅辰已經習慣了握著那隻小手的感覺,這時竟覺得有些捨不得,但關於手的事他自然什麼也沒敢提,只是小聲問:「您怎麼說我是什麼『將星』?我想了半天,我不可能是將星啊?我雖說領著這麼一百大幾號人,但只不過是個民兵連長,還是代理的,算得什麼將星?」
接著悅辰就感覺到那少女向他靈識傳音,說的是:「我的感應不會錯的,你就是將星。或許你說的沒錯,你現在手下只有一百多人,但這不過是你未達之時。想當年百里奚是奴隸,劉邦是驛丞,陳勝、吳廣是戌卒,諸葛文侯是農夫,秦瓊是捕快,薛仁貴是火頭軍,但他們後來做了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的感應是從我的義兄那裡來的。我知道你是修仙者,雖然修為只是結丹初期,但氣息與我的結義兄嫂很有相同之處,想必是同門。所以,你是將星,無可懷疑之處。」
悅辰覺得自己一陣昏昏噩噩,但還是抓住了少女所說的「氣息與我結義兄嫂很有相同之處,想必是同門」這句話中的信息。他不覺大喜過望,馬也靈識傳音問道:「您說我的氣息跟您的結義兄嫂有相同的地方?請問您的哥哥嫂嫂又是誰?」
靈劍馬傳音回答:「我的哥哥嫂嫂都是神州的著名英雄,」聽到這裡悅辰不覺一陣失望:心裡想,我可不認識什麼神州英雄。你道怎的,這些天來他們只是在敵後游擊,那時本來就沒幾家有電視,大家走得急,誰也沒帶收音機。他們偶爾從老鄉那裡得到一些戰報,但也只是主要內容,具體的東西不多。他們也知道空軍大捷,當時悅辰還在想是不是跟師姐有關,但想到神州空軍的女飛行員雖然也編入了戰鬥序列,但主要都是開開運輸機這一類後勤機種,估計直接陣空戰的可能性不大。但靈劍又繼續傳音說:「我的義兄是當代奇男子,不久前威震公海,海外五大修仙派別聞風喪膽,側目莫敢過其門;我義嫂是神州空軍的巾幗豪傑,連日來已經擊落敵機十多架,是神俄之戰迄今以來最有名的戰鬥英雄。」
悅辰聽得凜然,急忙問道:「敢問您義兄義嫂姓甚名誰?我神州有這樣一對人物,也大長人民的志氣啊。」
「是啊,」靈劍答道。「我義兄的事跡百姓知道的不多,但當今天下,提起我義嫂柳劍春的大名」
還沒等靈劍把話說完,悅辰早已一把拉住了靈劍的胳膊,也顧不得傳音就說:「您說什麼?您的義嫂」靈劍馬說了聲「噓!」制止了悅辰的大聲吵嚷,同時向側面輕輕跨出一步,胳膊擺脫了悅辰的手,有些不悅地繼續傳音說:「請將星噤聲。是啊,我義嫂名叫柳劍春,我義兄名叫李出塵」
結果靈劍的話又被悅辰打斷了,但這次他沒有忘記傳音,也注意到沒去抓人家的手:「您看您看,咱們還真的是一家人呢,出塵是我老大,我們從小就認識;劍春是我師姐,我的一點修仙本領全都是她教的。這麼說,出塵已經回來了?他怎麼樣?我師姐呢?他們已經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悅辰好久沒有得到出塵和劍春的消息,現在一聽到確信,把他興奮得恨不得大叫大跳。
「是啊,」這次靈劍沒有再說悅辰什麼,只是微笑著說:「我深深地為義兄義嫂自豪。等會兒我們出去了,我再好好地跟你們聊聊他們倆的事跡,讓你們都高興高興。其實,我來找將星,還是我義兄告訴的呢。他說了,將星在東北,還告訴了我你的氣息,我就按照感應從燕京一直過來了。」
「您是從燕京過來的?」悅辰一聽傻了眼。「什麼時候的事?就這麼兵荒馬亂的,您一個女孩子家?」
靈劍想了想說:「是三天前的事。我一個女孩子家怎麼了?憑我的修為,在這神州,有幾個人能對付得了我?」
悅辰想想也是,她的修為自己根本就看不透,所以至少是元嬰期的,出來行走江湖,她不去找別人麻煩就不錯了;要有哪個不開眼的尋了她,那還不是自找沒趣?於是他便問:「出塵讓你來找我?他當時是怎麼說的?他怎麼不來?」
當時實在是出塵的元嬰讓靈劍來的,也沒說找悅辰,只是說將星在東北,讓她去輔佐將星,成就功勞。但靈劍並不知道出塵師尊沒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所以也就沒提元嬰的事。
兩人就這麼摸著黑有一搭沒一搭地傳音聊著,沒過多久天就徹底黑了下來。靈劍對悅辰傳音問道:「將星,天色已晚,外面夜深人靜,我們是否現在出去?」
悅辰點了點頭,靈劍第一個出去,見四下無人,就傳音給悅辰:「將星,外面無人,可以走了。」於是,一百來號青年帶著武器,跟在一個妙齡少女後面,藉著漆黑的夜色,一個接一個地從地道口出去,快離開了白龍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