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出塵在寶塔內修煉,那國外五大修仙門派見出塵急切沒有動靜,居然也向寶塔所在海域派出大批弟子,修造了艦船,隱隱合圍了寶塔,每日巡邏,隨時監視著寶塔和出塵的動靜。,。,。那奧德薩為防萬一,還在寶塔周圍的海域天空海底都佈置了九宮八卦陣,封住了出塵出逃的去路。
時間到了396年秋天,劍春與孫悅辰依然故我,仍舊各自在家修煉。孫悅辰也是修行的奇才,雖然得到的功法不過是入門的大路貨,雖然指點他的劍春自己也有許多地方不甚了了,他的修為還是穩步提高,漸漸到了築基後期。劍春對悅辰也越來越瞭解,知道他心地很好,所以把文侯的那幾套功法也傳給他了。劍春自己則到了金丹中期,有點修仙者的樣子了。劉辰丹常與劍春通信聯繫,對出塵的失蹤深表關切。他父親的病沒見好轉,但有兒子照顧,也沒變壞,就這麼拖著。劉辰丹的修為也提高了不少,到了金丹前期。
396年秋天,海濱市連續三個月沒下透雨,農村的莊稼遭了「卡脖子旱」,眼看著年景糟糕,可地裡幹活抗旱的人也寥寥無幾,因為農民都到城裡開大會去了,準備熱烈歡迎雲主席送來的客人:那些下鄉的知識青年。
劍春所在的二十一中要去插隊的是銀縣,她對此十分期待。她想再去那裡的大和尚山,看看那個法海禪師是不是還在,她想請他給自己指點迷津。「他十多年前就給了我這塊三生石,一定是位得道高僧。」劍春這樣想。
出塵失蹤已經整整一年了。一年來劍春沒有一天不想著這個帥氣的少年,她心中摯愛的塵哥。她已經不再經常提起出塵了,但她一天中做得最多的事,莫過於輕輕撫摸著她自己胸前佩戴著的那半塊貔貅玉珮,感受著裡面傳來的絲絲涼意,靈識感應著塵哥過來的關切之情,回想著她和塵哥胸膛貼著胸膛的那些依依往事。
每到這時她都會在心中悄悄地問:親愛的塵哥,你在哪裡?你知道嗎,你的春妹有多想念你嗎?
何文淑和李家二老也都很少在劍春面前提起出塵,但對她噓寒問暖,格外親切。他們深深地知道劍春那顆少女的芳心,此時仍然緊緊地繫在出塵身,一刻都沒有漂移……
孫悅辰本想也去銀縣,找一個跟劍春插隊的地方不遠的地方去插隊,但他的一個叔叔在白龍江省的生產建設兵團,不大不小還是個幹部,又無兒無女,一向非常喜歡悅辰,就跟他爸說好了,讓他去白龍江。孫悅辰想一想也行,自己雖然口口聲聲叫劍春姐姐,但無論如何跟人家也沒什麼正經關係,這麼一頭殺到劍春身邊,別人會怎麼看?萬一出塵以後有了誤會怎麼辦?得,白龍江那裡的農場聽說是反修前哨,悅辰學了些功法,也是不甘寂寞的人,想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成點偉業。說起來他非常感謝出塵和劍春,讓他沒整出大的亂子來。後來,他原來在一起的那夥人很是弄出了幾條人命,結果和他一起的男孩子好幾個都被撓進了笆籬子,而他也不幸受到了審查。不過他也確實沒幹什麼壞事,說清楚了也就沒事了就這事他爸還把他又訓了一通,說是幸虧他當時抽身退步得早,要不現在只怕也進去了,現在也不知道檔案裡面是不是有記載;唬得他立正站了大半天,一聲也沒敢吭。
這不,第二天孫悅辰就要坐火車去白龍江了,他去興雲街,向「師姐」劍春道別。
走過一年來已經熟悉了的街道,看著天空時時飄過的白雲,悅辰心中感慨良多。跟劍春接觸越多,他就越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師姐」。她秀麗的臉龐,苗條的身材,爽朗的性格,輕聲細氣的話語,這一切都讓悅辰著迷。
如果出塵在,悅辰絕對不會生出一絲跟自己的鐵哥們搶女朋的念頭,但眼看著出塵失蹤已經一年了,以後回來的希望似乎也越來越渺茫,現在全世界大概只剩下劍春一個人還堅信他能回來?如果到了後來,出塵還是沒有回來,難道師姐就永遠不再找人了?如果師姐真的再找男朋,自己是不是能成為候選人之一呢?好說歹說,自己也和師姐一樣,是神州為數不多的修仙者之一。自己這次決定去白龍江,是不是就把跟師姐交往的好機會給毀了呢?
孫悅辰一面患得患失地心裡嘀咕著,眼看就來到了柳家樓下,卻現外面停了一輛草綠色的吉普車。
劍春的母親是老革命、機車廠的黨委記,爺爺是軍隊的高級幹部,這悅辰都是知道的,所以看到部隊的車停在外面他也不意外,敲了敲門就進了劍春家。他跟著給他開門的劍春到了客廳,看到裡面除了何文淑外還有一個鬢角已經略略有些花白的空軍軍官。只見他身材高大,腰板挺得筆直,一雙眼睛亮得灼人,左邊額頭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全身下好像一根繃緊了的弦,有一股凌厲的氣勢。悅辰是修仙者,一眼就看透他不過是個凡人,所以對他的氣勢視而不見。
「阿姨,」悅辰看了看何文淑,又看了看那個空軍軍官。
「他就是小春說的那個人?」那個軍官問何文淑,臉好像很有些不以為然的意思。也是,悅辰長得還像劍春第一次在海邊時差不多,不到一米七,跟劍春一樣高;冬瓜臉,小眼睛,其貌不揚。
「不是的,」何文淑回答。「那個人你應該也聽說過,他就是一年前轟三出事時失蹤的那個李出塵。」一聽這話,那軍官身不覺一震。「現在來的這個人是李出塵的好朋,也是小春的朋,明天要去白龍江生產建設兵團,今天來跟我們告別。」
「原來是這樣,」那軍官向悅辰伸出右手,自我介紹:「我叫魯珉,從藍州來。」
「他是劍春爸爸的老戰,」何文淑對悅辰說。
「柳大隊犧牲的時候我是他的僚機,」魯珉說。
「久仰久仰,」悅辰和他握手:「我知道您,我還和出塵談起過您呢。您就是當年在韓朝戰場一炮雙響,同時擊落兩架米國飛機的戰鬥英雄魯珉?」
魯珉顯然很吃驚,對悅辰的觀感立刻就變了。「哦,我真沒想到,現在還有十幾歲的年輕人知道我。你的朋李出塵居然也知道我?」
「出塵非常淵博,」悅辰回答。「我們都很佩服他,可惜……」
時間過去了一年,再有人提到出塵時劍春已經不再面色蒼白了,但她的心裡還是不可抑止地漏跳了一拍。「塵哥的確才華橫溢,我從來沒有見到任何人像他那樣出色。但悅辰也不簡單呢魯叔叔,他對古今中外的著名戰役全都瞭如指掌,這方面連出塵都不如他。」
「哦,是這樣,真是有為青年啊。」魯珉淡淡地說。「我這次來要辦的事想必嫂子和小春都很清楚。既然悅辰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當然這也是好事,也沒什麼需要保密的。咱們柳大隊生前就一直說,嫂子生下孩子,不管姑娘小子,長大了都當飛行員。這事呢,多少年來嫂子和小春也都知道,咱部隊和你們也都有聯繫,一直到前年四月。從那以後出了很多事。間歇了兩年,藍州航校今年又要招生了,我這次來就是要帶小春參軍去的。」
「參軍?航校?」劍春娟秀的臉龐閃過了一絲期待,同時也有些悵惘。
「是的,參軍,先到航校學習,然後做飛行員。長總是教導,嗯,」魯珉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悅辰,又繼續說了下去:「長和雲主席總是教導我們,俄聯亡我之心不死,要枕戈待旦,要準備打仗。」何文淑的臉飄過了一絲陰影,但馬就不見了,她的心咯登地跳了一下,幾乎脫口說出「劍春不去」幾個字。她敏感地覺得魯珉的話裡什麼地方有問題。
但劍春和悅辰什麼也沒有注意到。兩個年輕人對望了一眼,都能看到對方臉的興奮。
「做飛行員?」劍春重複了一句。飛藍天,在白雲中間翱翔,這是她兒時就有的夢。從她很小的時候以來,她夢得最多的就是駕駛著祖國的戰鷹,和爸爸一樣,保家衛國,狠狠地打擊侵略者,直到……直到那一天,她遇到了他。遇到了他,整個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現在,莫非是天意?他失蹤了,她的人生軌跡又要回歸原來的航道?劍春俊美的臉蛋漲得通紅,胸脯下起伏著。
悅辰的心中也和他那個時代的男孩子一樣,隱藏著一個英雄的夢。去白龍江,其實也是這個夢的一個影子。現在聽說自己暗中喜歡的師姐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忍不住自己也激動了起來。自然,他是不會說出來的。他知道,自己在劍春心目中並沒有多高的地位,她的心中,只有出塵,已經沒有別的地方了……
劍春抬起頭來看著母親,何文淑強自壓住心頭的不安她也不知道這層不安是從哪裡來的,不就是一句話嗎?誰沒有口誤的時候?她眼睛周圍細細的魚尾紋輕輕地抖了一下,然後對劍春說:「孩子,我知道,你長大了。除了你的塵哥,只怕沒有任何人能多管你的事兒了。你自己拿主意,媽媽支持你。當然,我知道你爺爺會怎麼想。可惜,你塵哥現在不在這裡。」
「好的,媽媽,我明白了,」劍春好像下了決心,堅定地對魯珉說:「魯叔叔,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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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何文淑躺在床睡不著。她問自己,為什麼心裡總有些不祥的感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從出塵被她當年九路軍的老師長召去之後失了蹤,自己對於這位副統帥就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