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坦白地說,有關玉珮還有很多事情我想告訴你,但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這可是一個驚天大秘密。~~~~~~.~~」
「哦,驚天大秘密?叫你這麼一說我都有點緊張了,讓我鎮定一下你再說。」劍春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對出塵說:「你說,塵哥。」
「劍春,我是一個修仙者。我已經到了結丹後期,體內已經結成了金丹,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結成元嬰,然後,如果我能成功渡過三次天劫,就會飛昇仙界成仙。」
「修仙者……結丹……金丹……元嬰……天劫……飛昇……成仙……」劍春喃喃自語地重複著,臉陰晴不定。出塵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敢開口。突然,劍春拳頭一揮,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對出塵說:「那好,我也要修仙,你能教我嗎?」
出塵倒是被她嚇了一跳。「劍春,你相信我?」
「我為什麼不相信你。你是我的塵哥。你說的我都相信。」
「那你為什麼要修仙呢?」
「這還不簡單?因為你修仙啊。如果你修仙我不修,以後你飛昇走了,不就把我撇下了?我不管,你得教我修仙。」
「那你也不多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當然要問,但你先得答應讓我也修仙。」
「我倒是可以答應幫你,但怎麼修仙我也不怎麼知道。」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出塵把他出生以來的所有有關事件,挑出其中最重大的,全都告訴了劍春。他還特別詳細地講述了兩天前在家裡結丹的情況,聽得劍春後怕不已。「我這才算真的明白了,為什麼當時我心慌意亂到了那種程度,原來你真的有大風險。可真懸哪。」
「幸運的是,這一次有驚無險,總算平安過去了。就連庫大娘也後怕呢。」
「可惜庫大娘走了,要不然她也算是個明白人,可以多給我們講解講解。」
「是啊。也是最近事情太多,變化太大,簡直叫人跟不節奏。」
兩人講了半天,天都快黑下來了。這時劍春突然啟齒一笑,顯出了很頑皮的樣子。「塵哥,說了這麼半天,你都是口談兵,連一點表演都沒有,這算什麼?告訴我,你會口吐飛劍嗎?你會騰雲駕霧嗎?你會七十二變嗎?」
出塵撓了撓頭皮。「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會。我告訴你了,我真的知道修仙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原來庫大娘想教我,可我根本就不聽她的。」
「那不行,你一定得拿出點真本事來,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神還是假廟啊?」
「你記得在火車我的身體涼爽爽的嗎,那就是因為我修仙之後能控制空氣的流動。」
「那個不算,你說了,那是你家傳的清涼八卦功。」
「那是我當時不好向你解釋,所以胡謅出來的啦。」
「那我不管。我就叫那個是清涼八卦功。你得另外找出個好的給我看看。」按劍春的心理,當然是希望心人越厲害越好。那個讓身體清涼的功夫當然很實用,可看去一點也不威風啊。
「那好,我瞬移給你看。」
「什麼叫『瞬移』?」
「我現在的意識能夠逸出體外一段距離。我試過,大概是兩百五十步遠。只要我意識能夠到達的地方,我一個念頭就能到那裡。」
「真的?那裡有個涼亭,我先走過去等著你,看你能不能一下子就飛過來。」說著劍春就朝大約兩百步外的一個涼亭走去。出塵站在原處等著。他一點也不緊張,其實那天在海裡天人合一之後他試過,三百步都不成問題,剛才跟劍春說兩百五十步是留了富餘的。
但還沒等劍春走到涼亭,出塵就不得不提前行動了。因為旁邊一條路走來了五六個十六七歲的小流氓,一個個歪戴帽子斜瞪眼,一看見劍春,他們連骨頭都酥了。
「哦,哪裡來的小娘們,這麼嫩,來,陪大爺玩玩兒?大爺不會虧待你!」
「嘿,小俊妞還生氣了。我就愛看你生氣的樣子!」
「啊,小娘皮,你這小娘皮怎麼還打人,反了你了?」
幾個小流氓圍了來。劍春雖然從小鍛煉,身體健康結實,但沒練過武功,也沒遇到過這種架勢,心裡立刻慌了神。她急忙退後兩步,背靠涼亭柱子,口裡喊道:「塵哥,你還不快來?!」
幾個小流氓往四下一瞥,沒看到有人,一個個狂笑著說:「胡說八道些什麼,咱好好樂呵樂呵。」「先把她衣服……」
說時遲,那時快,幾個小流氓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到女孩身前出現了一個男孩,護住了她。幾個小流氓先是一驚,一個大活人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憑空出現了,然後他們看到只有一個人,就又哈哈大笑起來。
「哦哈哈哈,原來還有護花使者啊!今天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馬王爺三隻眼!」
「哪裡來的小賊不開眼,敢耽誤你家老子我辦事?」
出塵原本就一身正氣,修煉有成之後自有一番氣勢,現在拉開架勢在劍春身子前面一站,便有如淵停嶽峙,隱隱有大宗師之風,看得幾個小流氓暗自心驚,也不敢那麼囂張了。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已經有了怯意,這時只要有人一聲喊,只怕哥幾個就會扯呼而去。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遠遠地話了:
「嗯,嗯,有點架勢,有點氣勢,不過說千道萬,把式是練的,不是看的。前面那個兄弟,敢跟你丹哥走兩圈嗎?」那幾個小流氓一聽這人說話,明顯地鬆了口氣,全都退後兩步,紮起馬步,呈半圓狀圍住了出塵和劍春。
只見說話的人剛剛還在遠遠的路邊,但腿腳動幾下,就來到近前。這是個看去二十歲下的青年,身高大約一米八,濃眉大眼,臉龐長得方方正正,額頭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橫過左邊太陽穴,藏在頭裡。他皺著眉頭看著那幾個小流氓,那幾個傢伙全都向他行禮,口稱「丹哥」。
「阿四,見我來了,還不快滾?我不是早告訴你們,沒事好好把我教你們的那幾套拳練練,強如在這裡胡搞八搞?」那幾個小流氓看去很懼怕這個新來的人,聽他這樣一說,便一齊向他抱拳行禮,然後便悄悄地走了。
那人轉身看著出塵,然後好像是剛剛現他身後的劍春,便也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驚艷,但馬又回頭盯住出塵,好像他才是傾國傾城的美女。出塵悄悄放出感應,現面前此人並沒有多少敵意,但全身都散著一種挑戰的氣息,不覺心中暗暗點頭。
那人對出塵一抱拳說道:「我叫劉辰丹,他們叫我丹哥。遠遠看去小兄弟似乎是個會家子,不覺動了爭勝的念頭。但現在看來,我說不定是走了眼了。山不轉水轉,二位受驚了,就此告辭。」說完他回身就要走。
出塵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大概是這個「丹哥」看自己扎個姿勢挺有氣勢,但說實在的自己從來就沒真的練過武功,等他定睛一看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把式。但這人看來蠻有正氣,卻不知為何跟那些小流氓攪在一起?出塵看他豪爽,不覺動了結識的興趣,況且他自從修煉有成便從來沒和人動過手,更想試試自己的深淺,於是便說:「丹哥且慢!」
那丹哥當下轉過頭來,微笑著問出塵:「小兄弟還有話說?」
出塵說:「我看丹哥目蘊神光,深含不露,武功必有所成,不知能否點撥小弟三招兩式?」
那「丹哥」又打量了出塵幾眼說:「初一眼看去你氣勢不凡,但走近一看卻全身破綻,我也不知你是練過還是沒練過。也罷,權當結交你一個朋。何況你身後的女孩對你情深意切,她雖粗服亂頭,卻難掩日後的絕世姿容,小兄弟如果沒有兩把刷子,怎生護得你二人今後平安?」
出塵一聽此言,不覺有些感動,就連他身後的劍春也暗自點頭,不過聽到「絕世姿容」四字倒是讓她自己一愣:我有那麼漂亮嗎?但女人聽到別人說她美麗總是高興的,就連劍春也不能免俗。二人相視一笑,劍春退到了身後涼亭中,出塵向前走了兩步,隨便拉了個架子,對那人一拱手道:「丹哥先請。」
那丹哥往場中一站,兩腿微屈,不怒自威,雙目炯炯地看著出塵。但他越看越覺得心驚。本來出塵從未練過武功,在丹哥眼裡他全身下自然到處都是破綻,但他就這麼隨便一站,又讓丹哥覺得,如果按照他所理解的破綻動手,無論出掌出拳出腿,對方的破綻幾乎立即就能化為殺著。他越看就越有一種對方功夫深不可測的感覺,這種感覺從五年前師父楊雨禪去世後他還從來沒在誰的身體會過。但看到出塵還在微笑著等他出手,他只得左掌護住身體,右手一伸,向出塵胸前點來。
出塵早已放出感應,在他眼中看來,丹哥出手其慢無比,就好像把手伸過來讓他打似的。不過他知道對手是個高手,自己又沒有習過武功,不敢怠慢,於是一個瞬移,閃身站到了丹哥身後。
丹哥一指點空,又見眼前一花對手已不見身影,立刻知道今天碰到了前所未遇的高手,但他遇變不驚,立時向前一個虎步踏,同時轉過身來。哪知道他的眼角剛剛掃到出塵,對手便又一次消失,同時丹哥感到背後有人。這次丹哥不再轉身,而是右腳在地踏實,左腿一抬,使出一招蒼龍踏虎向後踢去,想挽回先機。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只覺得什麼東西在自己鞋一點,接著就是一股大力從左腳湧泉穴奔騰而入,一時間整個左邊身子麻,不覺身子一軟,坐倒在地。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他動動四肢,並無不適。抬頭一看,那少年卻站在不遠處,含笑看著他。丹哥立刻知道,對手武功遠遠高於自己,當下不再出手,而是起身對著出塵長揖到地,口中叫道:「小兄弟功法通神,劉某平生未見,自知不敵,不敢請教高姓大名?」
出塵回禮道:「小弟姓李名出塵,功法通神實不敢當,但我自幼修習了一套內功,因此身法比較快,也難怪劉兄不識。」
劉辰丹答道:「李兄弟英雄了得,剛才在下出言多有冒犯,還望兄弟恕罪則個。」
不說這兩個男人在場子裡對答,涼亭裡早笑翻了劍春。看到心人兩個照面就戰勝了一個顯然的武林高手,女孩早已笑靨如花,等聽到這兩個人文縐縐地在那裡說那些她只在古典小說裡才讀到過的話,劍春當真覺得他們真的是太搞笑了,先前碰到小流氓的不快早就到了九霄雲外。
「喂,兩位在那裡酸文假醋的說些什麼?是不是還要納頭便拜,口稱『久仰久仰』,『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啊?」這兩人一聽,倒是同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劉辰丹的師父是全神州聞名的武師楊雨禪,他從小就聽慣了,對這一套是熟極而流,脫口而出。出塵傳統文學底子不薄,有人在前面說,他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下來,聽劍春這麼一叫破,便是自己也覺好笑。
「也罷,也罷,倒是小女子唐突了。兩位大俠惺惺相惜,小女子感佩萬分。敢問二位,可否輕移蓮步,此涼亭,容小女子請教一二?」劍春邊說邊笑,臉都漲紅了。兩個男子漢對望一眼,特別是聽到「輕移蓮步」四個字,都不覺大笑了起來。
於是出塵跟劉辰丹一起走涼亭,三人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出塵現劉辰丹不但武功根底極深,而且其他見識也不淺。他高中畢業後頂替父親做了公園看園人,閒暇時間不少,便可以練武。周圍一些小流氓常常搞得四鄰不安,被他狠狠地教訓了幾次,都很怕他;他也教了他們一些粗淺武功。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們多練練武,累了就好好睡覺,別出去惹事生非。要是敢拿我教的武功出去欺凌弱小,我自然對他們不客氣。」
三人聊著聊著劉辰丹就問起了出塵的師承。他的師父在世時與當世武術大師也常有交流,劉辰丹坦承自己從來沒見過像出塵這樣奇詭的身法。出塵想,這本是修仙的本領,我的瞬移連庫大娘都不會呢,塵世的武功達不到這種程度那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但說到師承倒是讓出塵有些為難,他只得說:「我師父是世外高人,他不讓我說出他老人家的名字。」看到劉辰丹失望的臉色,出塵又加了一句:「但師父最初教給我的一段心法和一段步法,雖然神妙,但並不是本門專有的功夫,如果丹哥有興趣,我便給你練一段獻個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