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逐漸消失在雨幕的害蟲軍,昭德並沒有派人追擊,因為暴雨在下,即使追擊了,也不能收到很好的殲敵效果。
昭德也沒派人下防牆去拉開釘在牆體上的沖城車,那車已經釘實,和防牆連為一體,車一旦被拉出,牆體都可能在暴雨的沖刷下塌陷。
肅穆著臉,昭德離開防禦塔的護緣,在防牆上緩步行走在暴雨中,他沒有說什麼,僅僅是用眼神和倖存的士兵對視過去,此時就剩下腳步聲,大雨淅瀝聲,和士兵厚重的喘息聲。一切顯得那麼沉重。
皇靈族的士兵各個都滿臉血水,有些兵的身體顫抖著,不知是被冷的,還是九死一生後的後怕,不過他們的眼神依舊堅定,不屈。
昭德和眾倖存將領最後分開命人迅處理防牆上堆積的屍體,接著就派人守牆,回身整頓軍隊。一切直忙到深夜。
相較昭德等奮戰的人,新覺就清閒多了,他一個下午都在靜修,絲毫不受外界生的一切所擾,顯得有些冷血。
不過,對於沒有上牆奮戰的人,大戰過的士兵都沒怨言,因為,凡是過來守牆的人,都避不了一戰。
傍晚時分,孔亮帶著一個大漢走進了新覺的營帳。
孔亮和大漢身上披著蓑衣,進入新覺的營帳,全身濕漉漉的,匯聚在蓑衣邊緣的水漬,形成許多小液滴,滴滴答答往下掉。
新覺坐在床上,睜開雙眼,看向來人,孔亮兩人滿臉水跡。雖然大漢被蓑衣所覆蓋,但從身形來看,確實很魁梧。對方濕漉的臉上,滿臉橫肉,眼如銅鈴,嘴巴也比較闊。
孔亮當先向新覺介紹道:「將軍,此人是今天來報名投軍的戰士,修為已達到魂斗靈境界,正好填補校尉的空缺。」
新覺再次看向大漢,大漢當即抱拳道:「將軍,你昨天的事跡我在報名處聽說了,我願追隨將軍左右,希望將軍留我則個。」
新覺當即起身道:「既來之,則安之。我這裡就是需要像你這樣有悍勇之勢的兄弟。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平時不會多管你,但你要絕對遵守軍隊裡的紀律,不服的話,可以來找我單挑。」
新覺說出後面的話,瞬間就考慮過了。最好的管住兵將的方法,就是讓他們對自己心服口服。而要他們心服口服,當然是自己的人品和實力,能得到他們的認可。也只有他們心服口服,才有可能不會鬧出事端來。
新覺看著眼前的新人,他的修為不如自己,如果他真的來找自己單挑,那絕對是自找蹂躪。
大漢立即回道:「明白。」
新覺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微笑道:「你叫什麼?喜歡用什麼武器?」新覺本來就不喜歡刻板著臉,正式的話說完,他也就比較隨和起來。對於眼前的大漢,他見對方沒拿武器,也就想給他一樣武器,反正他的武器多的是。
大漢也放鬆了下來,眼前的將軍確實不怎麼擺譜,不過他不擅於微笑,大笑他倒會,於是面容不改地說道:「我叫良蟲。喜歡重型武器。」
「良蟲?」新覺有點想笑,這名字確實有點怪。不過新覺倒是沒有失態。
「是的。」良蟲回道。對於自己的名字,他也不解自己的父母為什麼要給自己取這麼個名字,不過他倒沒有去改成其他名字。
新覺向良蟲走了過去,「我這有幾樣重型武器,你自己挑選合適的武器。」
新覺拿出空間袋,瞬間就取出一把巨錘、一對大斧、一根狼牙棒,還有一對流星錘。
良蟲一一掂量了四種武器的重量,然後拿起狼牙棒道:「我就選它。」
新覺點點頭,將其餘三種武器收回空間袋,然後拿了件鎧甲給良蟲。之後才對孔亮道:「軍師,你帶他去和文生一起住。」
孔亮回了聲好,就帶著良蟲走出了營帳。
聆聽帳外淅淅瀝瀝的雨落聲音,新覺感到很有意思,這天說下暴雨就下暴雨。
「白靈,我們走,去看看周山怎麼樣了?過會兒也要去統帥的營帳處走一趟,今天的戰鬥很激烈啊。」新覺左手一翻,立即出現一把竹傘,打開傘,新覺就走出了自己的營帳。白靈跟著遊走出去。
今天皇靈族漠水防牆處的大戰,死了很多人,整個營地的氣氛有些陰沉,加上天氣壞的原因,幾乎沒人出帳活動,周圍顯得陰森森的。
雨夜裡,周山的營帳外,守夜的士兵身體打著哆嗦,不知是冷還是害怕。膽氣小的人估計站都站不住,幸虧當兵的都是些有修為的人,都有著七分膽氣。但如此陰冷的夜,確實讓人忍不住要打哆嗦。
一靠近周山的營帳,新覺就看到打著哆嗦的士兵,於是向他走了過去。
見到新覺,那士兵身體當即一挺,也不哆嗦了,致禮道:「將軍。」
新覺點了點頭,開口道:「很冷吧?今夜就不用站崗了,回去早點休息。」
周山的營帳內,一直有慧克守著,夜晚天化也會過來守夜,確實不用多派人站崗。而且現在後方葛明一群人死的死,降的降。大戰剛過,大雨淋漓之夜,確實沒有遭偷襲的可能。
士兵肅然道:「是,將軍。」
新覺明顯聽出士兵的言語中透露出了喜悅。新覺入帳看了一下周山的情況後,就轉出向昭德所在的營帳走去。
片刻之後,新覺進入了昭德的營帳。營帳裡除了昭德外,還圍坐著石巖、騰空等將軍。
原本談論戰事的人,一見新覺進門,頓時安靜了下來。
昭德抬頭看向新覺,先示意他自己找席位坐下,然後才道:「新覺,你手下的那位周山兄弟,他的傷怎麼樣了?」
新覺看見圍坐的眾人,個個都皺著眉頭。確實,今天的一戰,雖然殲敵不少,但自己一方也損兵折將,當然就沒有人心情會好。
新覺走到騰空旁邊,騰空挪了挪身子,騰出了空位來。新覺坐下,回言道:「估計再過兩天就能痊癒。」
昭德嗯了一聲,然後對在座的諸位將軍道:「過兩天,我們的援軍,地刑軍將會趕到。在地刑軍來到之前,我們要出防牆打一仗,各位將軍,誰願意去當先鋒領將?」
在鐵甲軍裡,有昭德在,一切都顯得比較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