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掌櫃的這幾天幹什麼呢,怎麼總跟那個小狐狸偷偷摸摸的!還有,老娘就看不出那個小狐狸有哪點兒好,怎麼掌櫃的總往她屋裡鑽呢!」
一臉哀怨的,看到楊平安再次進入貞娘房中,牛月半再也壓抑不住心中醋意,拉著安祿山發洩道。
連著好幾天,楊平安與貞娘經常膩在一起,不是前者去後者房中,便是後者去前者房中,而且還是兩人獨處,房門緊閉。
牛月半曾趴在窗外偷聽,可還沒有聽清裡面兩人做什麼,就被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護衛給趕走了。
這讓她心中很是鬱悶。
「我也沒看出那三絕女有什麼好的。身無二兩肉,乾乾瘦瘦,風一大怕是都能將她刮跑。」安祿山一雙小眼盯著牛月半,附和道。
「就是麼!這不知道掌櫃的怎麼想的,那小狐狸能比老娘好?胖子,你看老娘這胸,還有老娘這臀,那絕對是好生養……你看什麼看!呀,你還流口水!老娘打死你個色鬼!」
雖然身上挨了牛月半兩下,不過安祿山感覺很值。剛才牛月半在他面前,又是擠胸又是撅臀的,看得他心花怒放,差點沒忍住把手摁上去。
「月半姐月半姐,我錯了,我不該留口水,關鍵是月半姐實在是太美了,我真的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著!」話雖嚴厲,但牛月半心裡美滋滋的,畢竟有人誇她美貌不是?「要不是為了店裡生意,當初真不該讓她住進來!不過還好,再過兩天她就該走了,掌櫃的還是老娘的!咦,那傢伙怎麼也進去了,會不會是去把掌櫃的趕出去?」
她口中的那傢伙,指的是劉風。
經過幾日修養,劉風的傷勢恢復的不錯,但實力肯定是大打折扣,所以加緊調派人手來保護貞娘。便是在這平安客棧內現身的龍衛,便超過八十餘眾,暗中潛伏的更多。
這幾日貞娘與楊平安頻繁接觸,他一早就知道。起初他還以為楊平安生出色心,派人嚴密盯防,結果卻得知楊平安居然在替貞娘譜曲。
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劉風怎麼看,也看不出楊平安會有這方面的才能,但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楊平安為貞娘譜曲的同時,竟然還牽涉到他,將他也叫進房中。
「劉大人,事情進展如何?」見到劉風進來,楊平安起身問道,而貞娘也在之前剛帶上面紗。
她是個守信之人,這幾日隨楊平安學習新曲,都會主動摘下面紗,雖說後者再無之前冒犯舉動,但目光經常在她臉上徘徊,還是讓她臉頰時不時發紅髮熱。
「都已安排妥當,自不會耽誤小姐之事。」劉風答道。
「兩件事都安排好了?他們可曾開始練習?」
劉風臉色微變,略顯尷尬,在楊平安與貞娘四道目光詢問下,他點點頭:「你放心便是,我已挑出合適人選,按照你說的開始練習,絕不會誤了後天小姐的表演。」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不過,我那些兄弟,都是舞刀弄槍的粗漢,我擔心會弄砸了小姐的演出。」
「我相信楊公子。」貞娘在楊平安身後淡淡說道,「他那麼安排,定有深意,只是有勞劉先生和先生的兄弟們了。等到後晚表演結束,奴家定會有所表示。」
「小姐嚴重了。屬下奉命保護小姐,卻害的小姐曲譜盡數丟失,是屬下失職,只要小姐不怪罪即可。」
看著劉風在貞娘面前如此恭敬,號稱天下三衛之一的堂堂龍衛,居然在一個名妓面前將姿態擺的如此之低,楊平安忍不住有瞥了眼貞娘,心中好奇。
這個女人,身上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總不會被楊睿看上了吧?一個皇帝,一個名妓……尼瑪這也太瘋狂了!
貞娘吃他一瞥,雖白紗遮面,還是個感到臉上一熱,螓首微垂:「不知公子還有何安排?」
「沒什麼了,讓你手下舞孃抓緊時間練習舞蹈即可,距離後晚只剩兩天了。還有,你的發音還不準確,需要繼續聯繫。」
「那就有勞公子指點了。」
雖不敢看楊平安,但腦海中楊平安身影卻始終揮之不去。後晚演出的歌舞,可以說全是出自楊平安安排,歌舞的形式別出心裁,以她浸淫歌舞多年,也從未見過此種形式,心中對楊平安的敬佩之情,與日俱增。
她繼續跟隨楊平安學習發音唱腔,手下八個舞孃抓緊練習舞蹈,沒有人知道,客棧中明裡暗裡有二十八個龍衛消失不見,兩天的功夫一眨眼過去,轉眼就到了演出前夜。
陰雲遮月,大地無光,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早早進入夢鄉,平安客棧內靜悄悄的,房中燈火也逐一熄滅,僅有幾處屋簷下垂著泛黃發舊的燈籠,閃爍著黯淡光芒。
這幾日來,平安客棧外一直都存在兩重保護。第一重是縣城兵丁,每到夜晚便舉著火把,見平安客棧團團圍住,謹防有賊人潛入。
平安客棧絕不能在發生狀況,貞娘安全必須得到保護,這是新任偃師縣令張中正首要重任!
在這些兵丁外圍,是那些富貴子弟自發組織的人手,同樣將平安客棧圍的水洩不通。用他們的話說,除了一路護送三絕女、幾經生死的那四十個護衛,其他人一律都信不過。
這些人一連在此守了幾日,都無事發生,心中不免生出一絲自得,更多的卻是大意。
可就在今晚,子時剛過,平安客棧東西兩個方向突然冒出了一批黑衣人和青衫人!
「什麼人!啊!」
有人眼尖發現了對方,大聲呵斥,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連串冰冷弩箭。
黑衣人與青衫人來到近前,面對數量眾多的第二重保護圈,根本不多廢話,排成幾排或蹲或跪,手中連弩發射不停,直射的對方慘叫連連,屍體接二連三倒下。
這些人本就是富貴人家的護衛家丁,平常對上普通人家,倒也能排上些用場,可如今面臨訓練有素的刺客群,便只有逃命的份了!
「快逃啊!」
「讓開!」
「跑啊!」
刺客只是襲擊東西兩側,家丁護衛紛紛向南北兩側逃竄。逃竄期間碰撞摩擦不斷,呵斥大罵時有發生,到最後竟然發生衝突,內部先亂了起來。
青衫人與黑衣人並不追殺這些人,而是與守在客棧外側的兵丁廝殺起來,尋機衝向客棧內部。
客棧內的龍衛不敢大意,分出大批人手守住門窗房頂,嚴加戒備以防有賊人潛入。至於說客棧外那些慘死在刺客手中的兵丁,不在他們考慮範圍之內。
「胖子,怎麼樣,老娘說的沒錯吧,那小狐狸是個惹禍精。你看看,她才住進來幾天,便惹來這許多是非,也就掌櫃的被她迷了心思!」
柴房內,被喊殺聲驚醒的安祿山與牛家父女,各自握著一根木棒,豎起耳朵聽著外面動靜,同時小聲議論。
「胖丫,你又忘了!」
「爹,掌櫃的又不在這兒,他聽不見!我說胖子,你想什麼呢?」
「啊?」安祿山這才反應過來,撓撓頭道,「我覺得今晚好像不太對勁。」
客棧後院,一抹嬌柔身影,從一間客房內小心翼翼鑽出,收躡腳步,踏在黑暗中,不時大量走位動靜,一點點靠近貞娘所在客房。
當她來到門口,伸手想要打開房門時,身後傳來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這位姑娘,這麼晚你不睡覺,卻想潛入小姐房中,不知所為何事啊?」
劉風笑瞇瞇看著對方,從衣著上,他已經辨認出,對方乃是貞娘手下八個舞孃之一。
舞孃愕然轉身,一副不解模樣:「這位大哥的話,奴家聽不懂。」
「你當真聽不懂麼?」劉風冷笑道。
「哎呦!」舞孃忽然換了表情,一副嫵媚神情,「奴家只是白日練舞太過辛勞,累的睡不著覺而已,這位大哥難道也無心睡眠不成?那,要不要奴家陪陪大哥呢?」
說著話,她的身形變相柔若無骨般,朝著劉風貼了過去。
就在她接近劉風的瞬間,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厲色,右手從腰間拂過,一邊軟劍便如毒蛇般朝劉風刺去。
「彫蟲小技爾!劉風早有防備,身形暴退,而那舞孃卻趁著這個空當,縱身躍上房頂,便要朝客棧外逃去。
今夜劉風等的就是此人,立刻指揮手下追趕過去,而院中各客房燈火逐一亮起,貞娘的丫鬟、舞孃紛紛聚到她房中,房外佈滿龍衛把守。
十餘個女人擠在一間客房內,聽著窗外喊殺聲四起,卻並未慌亂。這一路上她們經歷過太多這種場面,早已習慣。
「小姐,聽說封三娘是賊人的奸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芸兒守在貞娘身旁說個不停。
她的話,引來了另一個舞孃的興趣。
這個舞孃與封三娘同屋,她慢慢走過來,一副驚魂未定模樣:「是啊,三娘與咱們同吃同住,姐妹情深,可誰能想到她竟會是賊人的奸細?說不定上回小姐的譜曲丟失,就是她幹的。」
就在她距離貞娘還有半步距離時,手中忽然多出一柄匕首,上面泛著幽幽藍光,朝著貞娘咽喉刺去!
與此同時,芸兒臉色大變!
「啊!」
一聲慘叫從貞娘房中傳來,胸口插著匕首的舞孃破窗而出,掉落在地上沒了氣息。
「好歹毒的毒藥!」芸兒身形一縱來到她身邊,檢查過對方氣息後,發出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