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的了,她一點也沒有誤會他!
對著沈鐘磬一副認罪伏法的模樣,甄十娘心裡一陣絕望,她臉色潮紅,劇烈地氣喘起來。
「十娘,十娘……」沈鐘磬嚇的一把抱住她,「我不是的,我不是的?」用手輕輕拍著她後背。
喘息平邑,甄十娘瞪眼看著沈鐘磬,「你不是什麼?」
沈鐘磬怔住。
「你走,你走!」見他又怔住,甄十娘心裡一陣難過,「她就在碧竹園,你喜歡就去找啊!」用手使勁捶的沈鐘磬,推搡著,聲音不可抑止地犀利。
沈鐘磬有些傻眼,甄十娘一向溫淡隨和,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撒潑。
一向討厭女人撒潑,沈鐘磬也從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向他撒潑,可是,面對這樣無理取鬧的甄十娘,他心裡竟有一些歡喜,甄十娘,已經把他當成親人了,在衝他撒嬌呢。見甄十娘臉色越來越紅,怕她累壞了再氣喘,忙握住她的手,「十娘,十娘……」見甄十娘根不理自己,沈鐘磬一衝動,脫口說道,「我從沒有喜歡過她!」
所以的聲音頓時一空。
甄十娘瞬間僵住,屏息靜氣地看著他。
沈鐘磬歎了口氣,把她重新抱在懷裡,「……我小時候,母親十分潑辣,每每看到父親被母親罵著一個人悶在地裡幹活,我就發誓我長大了一定要找個溫柔的,楚欣怡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女人,溫柔賢淑又善解人意,那時一眼便認定,就是她了,之後任人家開玩笑說我們是其梅竹馬,我也從沒有反駁過。那時候,真的以為自己是喜歡她的,也是真心真意地想娶她。」見甄十娘身體僵住,沈鐘磬用力用緊了她,「後來遇到你,我被迫和她斷了關係,那時候,心裡只是遺憾,可是……」他握了甄十娘的手按在胸口,「我現在一見到你傷心。一想到你會消失,一想到你不再喜歡我了,這裡就會疼的透不過氣。不一樣的,真的不一樣的……」如果當初他對楚欣怡有這種感覺,他們就絕不會被一道聖旨賜婚拆散了,他一定也會像現在一樣,捨了命也要娶她。果真那樣,他生命中根就不會有甄十娘出現。
可是,自始至終,他對楚欣怡都沒有過那種感覺。
現在想一想,當初的楚欣怡,只是適合了他心目中做妻子的標準而已。他對她只是一個青澀少年對女性最初的美好嚮往而已。
清晰地感覺到沈鐘磬的心就在自己的掌心砰砰地跳動,一直壓抑在甄十娘胸口的那股沉悶之氣一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她整個人都清朗起來。
明顯地感覺甄十娘的變化。沈鐘磬心瞬間飛揚起來,「這會兒相信我了?」他貼著甄十娘耳朵纏綿道。
「誰叫你那麼縱容她!」甄十娘捶了他一拳。
這一次,楚欣怡害得她差一點丟了命啊。
他只淡淡地一句「不希望這事再有第二次」就給打發了。
他不知道,因這一句話,她當時心都碎了。
沈鐘磬錯愕。「……我是為了引出母親院裡的內鬼啊。」他眨眼看著甄十娘,「他的十娘不會突然之間就變傻了吧?」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局都看不出來了?
他一直以為她懂的。
甄十娘臉騰地一紅。
是啊。
楚欣怡掌管著將軍府中饋。這些人想和府外的人傳遞消息就必須通過她拿到對牌,前些日子因沈鐘磬束縛的緊,這些人不敢動作,現在見自己失寵了,又開始活躍了起來,沈鐘磬這樣按兵不動,正是想從楚欣怡手裡的對牌上打缺口,引對方露出馬腳。
這麼簡單的局,尋常她只一眼就能看穿,現在她竟然……竟然……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她是先入為主地認定了沈鐘磬喜歡楚欣怡,再看他的一舉一動便都是在護著楚欣怡了,哪還能辨出是非?
這一次,她可真是錯怪了沈鐘磬。
甄十娘臉紅到了耳根,恍然熟透了的紅富士,沈鐘磬見了心就莫名的一陣悸動,低頭就咬了下去。
臥室裡就傳來一陣低低的氣喘聲。
雖是受了太后之托,可雲青道長也是真喜歡簡武簡,兩個小傢伙天賦異稟,尤其簡武,霸氣豁達,竟是顆少見的練武奇材,是他雲遊這麼多年唯一所見,想要拜在他門下的人趨之如騖,可真正遇到一顆奇材能把他的衣缽發揚光大的人卻不容易,雲青道長是真的動了心要收簡武做關門弟子。
見沈鐘磬顧念甄十娘身體,執意不肯讓他帶簡武簡走,就退而求其次,約定每年來將軍府幾個月專門教簡簡武,待大一大再帶他們去雲遊。
甄十娘喜出望外,當即令簡武簡磕頭拜了師父。
心情好了,甄十娘食慾也特別好,見她又讓丫鬟盛粥,沈鐘磬眼睛有些發直,這些日子,哪次吃飯都是他強迫她吃,她才勉強吃一小碗,現在已經喝兩碗了竟然還要!
眼大肚子小,又一碗粥端上來,只喝了幾口,甄十娘便感覺胃裝不下了,見她看著粥碗皺眉,沈鐘磬也怕她驟然吃得太多撐著,端起來一口替她喝了,「……待會兒餓了我們再加餐。」
從沒剩飯的習慣,甄十娘正愁剩下的大半碗怎麼喝,見沈鐘磬也不嫌是剩飯端過去一口喝了,心裡頓時甜絲絲的。
用了飯,一家四口在點了兩排大紅燈籠的暖花廳裡散了一圈步,白天被嚇著了,簡武簡對甄十娘格外的依戀,甄十娘就破例和沈鐘磬一起將他們送回霸王居,又陪著講了一通故事,哄簡武簡睡了才回來。
一進門,沈鐘磬就張羅著給甄十娘脫衣脫鞋,抱上了床,一邊幫她柔小腿,嘴裡關切地問道。「……怎麼樣,累著了吧?」甄十娘好久不曾這麼活動了,這些日子,她身上一直懶懶的,一個指頭都不想動,連最熱衷的圖紙都不畫了,大部分時間就趴在臥室裡,驟然這麼大的運動量,沈鐘磬真怕她累壞了,可是。看到簡武簡戀戀不捨直纏她不放手,他又不捨得少了兒子的興。
看著沈鐘磬笨拙的大手生怕弄疼了自己似的,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樣。甄十娘心裡像喝了蜜,看向沈鐘磬的目光不覺間就多了幾分癡迷。
烏髮如墨,狹長的眸子依然如往昔一樣清透黑亮,只瘦削如蒼天鬼斧雕撰的臉頰讓他於俊美中更多了一絲凌厲剛毅,而分外柔和的目光又硬生生地將這一副威嚴冷酷的面容染上了一層如玉的溫潤。看著,看著,甄十娘心不由自主地就一陣撲撲亂跳。
這個男人,霸道,強勢,從來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可是,他卻為她做盡了溫柔的事兒,她之前怎麼竟然會傻到以為他不喜歡她呢?
想起之前兩人的冷戰。疏離,和夜深人靜她突然醒來時沈鐘磬那一閃而逝憂鬱的目光,甄十娘一陣莫名的心疼。
因發覺身體越來越差,親手布了局,卻又糾結於就要和兒子生離死別。自己那些日子可以說是一身的死氣,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他每天除了費盡心機地哄她開心,就是要忍受她時不時的壞脾氣。
那些日子,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看著沈鐘磬明顯消瘦的臉頰,甄十娘心疼的臉色微微發白。
餘光瞧見甄十娘正癡癡迷迷地看著自己,沈鐘磬心飛上了天。
這種目光他並不陌生,中狀元時披紅掛綵、得勝還朝午門獻俘曾經萬人空巷,多少女子就是用這樣一副癡迷的目光望著他,曾經他可是敬謝不敏的。
可是,甄十娘卻是第一次用這種目光看他!
原來他不是討厭這種目光,而是看他的人不對!
沈鐘磬只覺的心裡甜絲絲的,比喝了一罐加了蜜的玫瑰露還甜,笑容滿溢滿溢地湧到嘴邊,止也止不住往外淌。
怕甄十娘窘,沈鐘磬用力克制著自己不敢笑出聲,一抬頭,瞧見甄十娘臉色發白,嚇了一跳,「十娘,你怎麼了?」鬆開她的腿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又哪裡不舒服?」用額頭貼著她額頭試試溫度,「又頭暈了?」他知道這些日子甄十娘常常頭暈。
「……將軍瘦了。」甄十娘手輕輕撫上沈鐘磬臉頰,語氣難掩一抹心疼。
甄十娘是心疼他!
沈鐘磬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人家都說我更英俊威武了呢。」一邊用臉頰輕輕蹭著甄十娘的小手,壓低了聲音調侃道,「外面的女人見了都轉不動眼珠子。」
原心裡滿滿的疼惜,胸口難受的緊,甄十娘聽了撲哧笑出來,「臭美!」抽回手拍了他一下。
低旋的氣氛一掃而空。
沈鐘磬舒了口氣。
「十娘……」他就勢貼了她臉頰,「以後有什麼事兒,千萬不要在憋在心裡,一定要說出來。」這次竟然生生地把自己憋嘔了血!
想起白天她嘔血的情形,沈鐘磬心又一陣抽搐。
甄十娘就想起他們性生活不協調的事兒,目光侯地黯了下去。
「十娘……」沈鐘磬就輕輕叫她。
這樣羞於見人的毛病怎麼說!
甄十娘憋紅了臉。
沈鐘磬用下巴青澀的胡茬輕輕蹭著甄十娘的小臉,「十娘……」
甄十娘毅然抬起頭,「我……那個……可能有心理障礙。」
ps:終於解決了兩人的感情問題,我可以舒一口氣了,嗨,還有許多事情沒解決呢,解決一件是一件,爭取不要虎頭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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