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有些少,睜不開眼睛了,睡一覺明天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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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糧肆回來,秋菊一進屋首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涼開水,這才透出一口氣來,拿袖子擦擦額頭的汗,「小姐……」一推門,東屋裡靜悄悄的。
「人都去哪了?」秋菊目光四處尋了一圈,又重新回到院子把剛買回來的玉米面收好,轉身朝後院走去。
甄十娘正滿頭大汗地坐在灶台前攪著滿滿一鍋半透明膠液,喜鵲坐在灶坑邊呼嗒呼嗒地拉著風箱,一邊照看著笑嘻嘻坐在門口剝葵花籽的簡文簡武。
冬天沒零食,為給孩子解饞,甄十娘特意在院子四周種了許多向日葵,十多天前就砍了扔到屋頂曬,早乾透了,簡武正捧著盤子大小的一個葵花頭,小手一搓,上面的一層曬蔫了的小黃花萼便落在地上,然後從邊上開始,一粒一粒往下拔,待拔出一小塊空間,便開始用小手往下搓,腳下的簸箕裡很快就堆出了小山似的一堆向日葵籽,偶兒還會撿兩粒磕了皮,扔在嘴裡,津津有味地嚼著,一邊咂著嘴,「……瓜子真好吃!」
「嗯……」甄十娘笑著點頭,鼓勵道,「炒熟了更香,文哥武哥今天把這些葵花頭都剝完了,晚上倒出爐子,我就讓秋菊炒給你們吃。」
「噢……噢……有熟瓜子吃了……有熟瓜子吃了!」簡武簡文高興地叫起來,「娘放心,天黑前這些一准剝出來!」叫鬧了一陣,兩人又低頭使勁搓起來。
喜鵲就看了眼甄十娘,小聲嘟囔道,「……孩子這麼小,小姐也捨得。」看到簡武簡文每天像個小大人似的圍前圍後地幹這幹那,她家長河都心疼,暗中讓她勸勸甄十娘別那麼拗,就向沈鐘磬低低頭,讓他把孩子接走,回到將軍府,簡文簡武總比在這兒享福。
而且,沒孩子拖累,甄十娘也能輕鬆許多,快點把身子養好了。
甄十娘就微微地笑,「……他們不是很開心嗎。」
前世的某個偉人說過:勞動最光榮!
注定她是要和沈鐘磬離婚的,生在這樣的單親家庭,她希望簡武簡文從小就學會樂觀向上,學會堅強地面對一切,不要因為沒有父親,就顧影自憐,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快樂,變的孤僻寡言。
「……秋菊姐!」正說著,秋菊推門走進來,簡文簡武甜甜地叫了一聲。
「哎……」秋菊彎腰摸摸簡文簡武的頭,「剝瓜子呢?」又囑咐道,「累了就歇會兒,剩下的等用完飯我剝。」
「一點也不累!」簡武簡文同時搖頭,「娘說了,這些剝完,讓你晚上給炒瓜子吃。」
「好,我吃完飯就給你們炒。」聽是甄十娘的吩咐,秋菊就笑著應了下來,一抬頭,看到甄十娘正滿頭大汗地坐在灶台前熬阿膠,嚇了一跳,「……小姐前天不是才出了一鍋嗎?怎麼又熬?」心疼地掏出兜裡唯一的乾淨帕子給甄十娘擦汗。
熬阿膠最費心神,她和喜鵲又都幫不上忙,每熬一次,甄十娘都累的幾天爬不起來,哪經得起這麼折騰?
「小姐是看將軍買了這麼多柴火回來,怕搬走了燒不完!」喜鵲不滿地嘟囔道。
她也勸了半天,她家小姐就是不聽。非要一意孤行地強撐著虛弱的身子骨出阿膠。以前她還能幫著攪攪鍋,過濾漿液,現在身懷六甲,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只能坐在這兒拉拉風箱,看著甄十娘累得滿頭大汗乾著急。
秋菊雖有力氣,可年齡太小,根本做不了這種活。
聽出喜鵲的不滿,甄十娘幽幽歎息一聲。
如果有可能,她也不想這樣。
可是,不趁被攆出祖宅前多攢點銀子,怕是她們母子很快就得沿街乞討了。
以前總是仰仗著自己有房子,有荷塘,即便冬天會受餓,可一到春暖花開,總會有吃的,就算再不濟,也有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住,明明知道被攆出祖宅的這一天早晚會來,明明早就打算好了,自己要攢錢開藥堂,可事情沒逼到份上,她就得過且過。
直到那天沈鐘磬再次出現在祖宅,她才驚覺事到臨頭她身上竟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別說開藥堂了,連三間茅草屋都租不來。
想起沈鐘磬說的,即便休了她也不許她另嫁的話,甄十娘心沉到了谷底。心裡千難萬難,可甄十娘卻不想讓孩子們過早地領略這世道的艱辛,她不動聲色地攪動著阿膠,嘴裡問秋菊,「……玉米面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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