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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便來到八橋鎮的街裡,街道半截兒,蕭百九眼裡閃過一絲疑惑,街北胡同傳來一陣牛蹄奔地和一個小孩快奔跑的聲音,緊急的腳步回音與牛蹄回音同時傳出!
「九叔!快跑,水牛驚了——!!!」
蕭百九剛想往前幾步看怎麼回事,胡同裡突然衝出一個黑瘦的小娃子,滿臉通紅,似七八歲,跑的不慢,本想往蕭百九這邊跑,可他轉瞬反身又往東邊撒丫子而去,慌張的娃子邊跑邊向他後面不遠處的蕭百九大喊,轉角的時候急智一眼便看到了蕭百九。
胡同裡的牛蹄奔地聲越來越近,蕭百九沒來及多想,剎那向胡同東面閃去,看似想追黑瘦娃子,實則想等水牛奔出胡同,蕭百九剛站住腳跟,那頭龐大的成年水牛便向這邊頂來,氣勢洶洶!
「鞥——!!!」
水牛鼻子裡喘著粗氣,它的犄角如鋒利的鐵刺般向蕭百九撞來,蕭百九不躲不逃,反而向水牛正面衝去,身上還散出比水牛還兇猛的氣焰,水牛似乎也感覺到了,為時已晚!
「轟哧————!!!」
「卡嚓——————!!!!」
蕭百九如大力士般將水牛的兩根犄角緊緊抓住,腳底生根般將水牛拔地甩起,不等龐大的水牛有任何嚎叫,它的牛軀已經被蕭百九生生甩在六丈之外的大柳樹上,足有十年樹齡的大柳樹被水牛生生撞裂,水牛的脊背直接衝斷森森白骨,哆嗦都沒哆嗦,直接夭折!
水牛撞樹的動靜很大,四周房屋如地震了一下般,街上為數不多的人看到這一幕,帶著驚訝的表情都向這邊跑過來,黑瘦娃子更是如此,合不攏嘴般看著那頭死水牛,他雖只有十歲,卻也習武多年,不然度也不可能賽過一頭飆的水牛!
成年水牛有一噸以上,奔牛的力道更能撞斷一棵十年以上的柳樹,可能會出高出自身三倍的力量,這說明蕭百九的力道起碼有四牛之力,對黑瘦娃子來說簡直是不可想像,他興奮的向蕭百九跑過去。
「他九叔,可謝你喲,要不是你,家裡猴娃兒可就死咯!」
說話的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布衣小婦人,對蕭百九感恩戴德著,繼續沒好氣兒的拽過黑瘦娃子給蕭百九磕了幾個頭,狠狠的用巴掌掄了黑瘦娃子的屁股數下,眼裡還泛著淚花,又心疼又氣急!
方才一會的功夫,蕭百九也知道了怎麼回事,黑瘦娃是鎮上出了名的淘氣鬼,手裡有些鞭炮,也不知他怎麼想起來用鞭炮炸水牛,剛才鎮民檢查,牛蛋確實被鞭炮轟的很腫…
蕭百九以前見過黑瘦娃,他叫花候,沒幾歲就喜歡舞刀弄槍,資質確實不錯,前年他和一群比他大的娃子去山上林子裡摸鳥,其中一個娃從樹上掉了下來,險些喪命,最後蕭百九用銀針把那娃給救過來了,那天開始,花候在庵子門口跪了好幾晚上,要拜蕭百九為師,最後這娃兒被他娘連揍帶打的接回去了。
寒暄的處理完這點事,蕭百九沒在街上停頓,直接去了花家跟花三叔與三嬸道別。
三叔和三嬸雖然心中不願蕭百九去大唐,卻知道了他的修為,沒有太過挽留,只是中午給他擺了幾桌送別宴,鎮上不少人也都來了,也算是蕭百九正式離開八橋鎮的最後一頓團圓飯。
宴桌上,花寶寶還當眾宣佈要和蕭百九去大唐,蕭百九算是被花寶寶治的卑服,飯前她就把蕭百九叫到她閨房裡,死活要求蕭百九帶她走,蕭百九沒應她,花寶寶卻說你要不帶我走,我就當眾說懷上你的崽子了。蕭百九不信,不鳥她那一套,不成想她真敢當眾說話,蕭百九沒等她把那些坑爹的言語說出來就答應了。
花三叔和三嬸也是這意思,雖然捨不得花寶寶,但卻不得不這樣做,知道兩人從小就要好,不說寶寶死活要跟去,就算她不想去,三叔兩口子也有這個隱意,有寶寶在他身邊,做事的時候怎麼也得考慮周全點,也算是給他增加一點負擔,一點顧慮,那樣他不會太莽撞!
宴席過後,蕭百九與花寶寶沒和眾人告別,直接從後門坐著馬車出走,這是花三叔的意思,他不想讓女兒有太多不捨之意,她下定這個主意不容易,三叔一家與花猴爹娘淡然送走三人。
除了花寶寶,花猴這小崽子也跟著,花猴他爹是縣城當差的,多少有點見識,知道蕭百九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他去大唐入北華門就是奔那內門去的,花猴跟著蕭百九,肯定錯不了。
花猴才十歲便達到凡武煉骨血的境界,百里之內的小輩中,也就他一人,不想他臥在八橋鎮一輩子,希望讓他跟蕭百九去外面長長見識。
花三叔院裡的近人,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蕭百九應下了花猴他爹,蕭百九當時想:既然不能拒絕,索性好好照顧,也算是鍛煉自己的心性。
初夏早到,艷陽西斜,八橋鎮去往川蜀官道兩邊的樹林似乎與蕭百九一樣,帶著一絲淡淡的倦意。
花猴個子雖然瘦小,馭馬的能力卻是一流,坐在嶄新的車廂前有模有樣的提著川蜀獨有的矮馬韁繩快向前鞭策,道路還算平坦,車廂似乎沒有太多的顛簸之意。
車廂裡,蕭百九坐在一邊的長座蒲團上,手指輕輕的撥了撥花寶寶太陽穴邊細細的青絲,剛才離別的時候她就想哭,卻不知一向開朗的她是怎麼將眼淚生生忍回去的,。
蕭百九嘴角出一絲淡淡的苦笑,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花寶寶,輕聲說道:「哭吧,算是替我掉一滴,我也捨不得!」
花寶寶仰頭看了看蕭百九,眼裡溢出一滴清淚,流在白裡透紅的耳廓裡,她笑了,芊芊玉手搭在蕭百九的腰上,放在以前,他能說出這話?中午的時候,他多喝了幾杯,足有一斤花彫烈酒,他的臉色有些紅潤,眼裡還帶著一絲倦意,都說酒能解乏,以前花寶寶不信,現在她信了。
馬車的度越來越快,坐在車廂前馭馬的花猴臉上早已眼淚翩翩,盡量讓馬兒跑快點,因為馬蹄的聲音會掩飾住花猴忍不住哽咽聲,他捨不得爹娘,淚水滴答滴答的飆在徐徐的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