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千丈的三條巨蛇的視力本來就不好,很明顯看不見沙粒般大小杜營那個威武雄壯的迎戰架勢,視若無睹的從杜營身邊掠過,腹下鱗片刮擦地面,濺起的塵土石塊把杜營化作一尊威武的老年兵馬俑。
腦袋一搖,抖落頭臉上的塵土,杜營看著如同八車道高架橋般大小的蛇軀從身邊掠過,一時之間也無法可想,只好求老天保佑帝釋天他們吧。
片刻之後,最後三根稻草壓垮了那群駱駝們,天地間一聲巨響,在諸天神魔眼中,世界徹底一片漆黑。
杜營屬於早有準備的,飛掠到楊朱尹喜珠女神身邊,把大青牛招呼到一起,在濕婆落地前,變化出十丈長的三叉戟,鐵棍,加上手中的魯陽戈,剛好給自己支架起一個三角空間,可惜是由於經驗不夠,魯陽戈和三叉戟刃口向上,這就造成了帳篷中心漏水血的奇觀。
神血可是好東西,可是杜營卻不看在眼裡,他又沒有八十八星座聖衣來升級,要神血做什麼?
杜營怎麼也想不到局面會變成這個樣子,原本一路順風的計劃會被濕婆倒下的肉身給逆轉了,現在要是再次逆轉時間的話,大家還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神通一運,假冒三槍牌帳篷猛地升高起來,三件神兵開始變長變粗,擴展出一個更大的空間,當然,神血瀑布流量也就更大了。
在杜營神通法力耗盡之前,已經長到數千丈的三件神兵撐開的偌大空間裡出現了波旬帝釋天及其它諸天王者的影子,他們還沒有掛掉。
一道道雄渾法力透過肩背傳給杜營體內,再由杜營傳入三神器中,使得三神器生長度更是快了一大截。
終於,在三神器長到接近兩萬丈的高空時,濕婆龐大的身體被推得翻了個身,當濕婆身體向另一側落下之時,諸天震動,九地顫抖。
天地之間一下子亮堂了許多,埋在濕婆帶有牛糞味的身體下許久後重見光明,落日餘暉此時顯得如此輝煌璀璨。
三條巨蛇已然以身報國,為濕婆盡了最後一份忠,身長千丈的它們無處可逃,被碾壓成了蛇皮地毯,邊緣內臟冒出,骯髒不已,連金翅大鵬鳥都不屑一顧了。
菩提樹下一片狼藉。樹身都看不見形狀了,釋迦摩尼坐處則是被一團紅色圓形物體包住,物體變化分開,露出釋迦摩尼身形,而紅色球體則是那只紅猴子變的。
釋迦摩尼似乎對剛才的戰鬥毫無知覺,猶自陷入自己的禪定思維當中,只是因為吃了神牛肉的緣故,讓他的凡人之體飽滿健碩許多,在本地人中已經算偏胖了。
看見濕婆猶如無知無覺的樣子,杜營心中大喜,先就去濕婆手中奪寶。
長達萬丈的鐵棍砸在濕婆手背上,幾下就把神器砸掉,滾落地上,沒有法力維持的神器又恢復它們原先的大小,被杜營收入囊中。
從天神到魔神,從波旬到帝釋天,只是躲在遠處悄悄看著杜營努力打劫,沒有一個上前爭搶,當然,也不會有人上前幫忙。
看見諸天神魔不來爭搶,杜營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也懶得理會,繼續掠奪下去。
當濕婆手中的四件神器全部都被杜營繳獲之後,杜營鬆了一口氣,對上濕婆這種一身神器能過華夏三大派總和的級富豪神,杜營還是頗有壓力的。
杜營飄立空中,揮動長度過兩萬丈的魯陽戈架在濕婆脖子上,準備來個世界最大的梟動作。
像濕婆這種和杜營結下三江四海五湖六味地黃丸之仇的魔神,當然不可能聽之任之的讓他繼續活下去,哪怕杜營從來沒做過儈子手,今天也要破例開張了。
閉上雙眼,杜營以一個揮桿打小鳥球的姿勢比對著印象中濕婆的腦袋。
「還請這位震旦貴客手下留情,莫傷了濕婆性命。」一陣清朗明快的男聲從杜營背後突兀傳來,一隻有力的手按住了杜營想要力的肩膀。
雖然對於有人阻攔自己行動很不滿意,但是杜營還是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像這種儈子手勾當他還沒做過,如果有更好的處理方法杜營當然也不想造下殺孽。
回頭一看,一個白衣白馬的印度男虛立半空,左手按在自己肩膀上,右手握著一把散著紅色火焰的寶劍,杜營心中一凜。
剛才這人要是一聲不,順勢揮出手中寶劍,自己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跳轉鏡頭直接去拍地府外景去了,雖說有老聃撐腰,必定無事,但是杜營也對自己的警覺性打了個問號,是不是太過於疏忽大意了。
仔細看了看這個印度人,除了穿著打扮,居然和菩提樹下的釋迦摩尼長得一模一樣,如同孿生兄弟一般。
杜營又看了看遠處還在禪定的釋迦摩尼,再把目光移到這個印度人臉上做比較,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差別出來。
很顯然,這個人絕對是釋迦摩尼的雙胞胎兄弟,杜營心下確定,但是怎會在歷史中沒有一點記載?杜營腦海中不禁開始腦補起來。
老國王不孕不育,不去長江泌尿醫院,從百姓人家偷走雙胞胎孩子的猜測。
摩耶夫人紅杏出牆,生下孖仔,留了一個孩子給宮外舊情人的猜測。
淨飯王老來無子,拿新生的女兒去海寧陳家換了個大胖小子的猜測。
尼泊爾婦產醫院醫生護士責任心不夠,抱錯了孩子的猜測。
思維無限遠,狗血永流傳。
種種級惡俗情劃過長空,飛進杜營的腦海,使得杜營看這個人的目光越來越溫柔,親切中帶著關懷,甚至帶了一點點肉眼可見的憐憫。
白衣白馬男看見杜營在他和釋迦摩尼兩邊瞟來瞟去,看孤兒般的眼神,就知道事情不對,這人肯定有所誤會,可是人家不說,自己卻又無法主動解釋。
乾咳一聲,白衣男驚醒了還沉醉在三流家庭倫理劇中的杜營,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對杜營說道:「多謝兄台手下留情,迦爾吉謝過了。」
「先別忙著道謝,濕婆為什麼不能殺?」杜營從來只有給人下套的份,怎麼會被這個白衣男一句感恩的話就套死,不去對付濕婆。
「世間事物莫不是秉持成,住,壞,空四字而行,濕婆作為破壞神,乃是此間世界之一角,若是死去,以後此間世界有成無毀,萬事萬物必當無限生長,最終突破此間世界的保護,被域外天魔入侵此間,毀於一旦。」迦爾吉細細為杜營解說到。
「成住壞空?你們不是三巨頭嗎?還有一個去哪裡了?」杜營奇怪的問到。
「梵天金蛋生世界,代表了成,我的真身毗濕奴保護世界,代表了住,濕婆將來要以滅世神炎毀滅生長的過於旺盛的世界,代表了壞,至於空嘛,既然是空,怎會有神?若是有一物存在,那就不是空了。」迦爾吉不厭其煩,一一為杜營解說。
「你的真身?毗濕奴,你是說,你是毗濕奴的化身?」杜營眼睛都快脫眶而出了,同時也放下心來,不是自己警覺性不夠,三巨頭之一要對他搞偷襲,再警覺有什麼用?差距是明擺著呢。
「是的,我是毗濕奴第十化身迦爾吉,本當在末世現身的,為了相救濕婆,這才不得已現世。」迦爾吉一臉肅然,隱約之間的確一派高神之相。
「你們此間世界崩壞不崩壞,與我何干?我為什麼要留下這樣一個危險的大仇人在世上,殺掉他我只要回轉東土就好了,域外天魔想要入侵,先過四靈那一關吧。」杜營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臉上卻還是一本正經的板著。
「只要貴客不加害於濕婆,等他醒來,我一定勸誡於他,讓他和你化解這段恩怨,以後絕不向貴客尋仇,我迦爾吉願意當著諸天神魔在此立誓為證,若是濕婆再向貴客動手,我願與梵天聯手,誓斬濕婆於劍下。」迦爾吉誠懇的說道。
「你能確定,梵天一定會聽你的嗎?」杜營問道。
「別的事或許未必,但此事一定可行,當年梵天被濕婆一劍砍掉一顆頭顱,是我與濕婆激戰才救下他一命的,他對濕婆恨之入骨,只是奈何不得罷了,如果由我提出來,他肯定是求之不得。」迦爾吉為杜營解說三巨頭當年的恩怨。
杜營有些暈菜,一劍就被濕婆砍掉腦袋,看來這個梵天在三巨頭中是最面的,能行嗎?
「但是如果濕婆真的找我復仇,你們趕來時已經晚了怎麼辦?把濕婆碎屍萬段也救不了我了,這對我有什麼好處?還不如現在就殺掉濕婆。」杜營口氣轉硬。
「只要能夠保住濕婆一命,貴客若是有什麼需求,但請提出,迦爾吉一定為你辦到。」迦爾吉也是看出了杜營敲竹竿的心思,乾脆把話挑明了,讓杜營直說。
「說得好,夠爽快。」杜營露出微笑,收回架在濕婆脖子上的魯陽戈,伸出右手,往遠處還在禪定的釋迦摩尼身上一指。
「那個正在打坐參禪的王子喬達摩·悉達多,也是毗濕奴閣下的化身吧?」
慶元旦,以龜加了一更,意不意外?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