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太上老君

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文 / 太上老君

    孔丘此刻終於明白了杜營所說的話,如果杜營真的在孔丘不明天道的情況下把所謂是非善惡相互依存的關係剖析給他聽,只會讓平生以正道為最高宗旨的孔丘道心崩塌,再也無法回復信心,終身追求的揚善除惡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影子,一生為之努力的目標只是徒勞,只怕孔丘會就此停滯,終身再無寸進。

    只有在明瞭天道順逆法則之後,孔丘才不會局限在簡單的世俗是非之間而不能自拔。

    所有的是非善惡之分,只是通往天道的一條路,無數的先賢沉迷於路旁的風景迷失了自我,而忘了天道才是最終的目的。

    就像集天下人聚於黃河之岸,北人南下,南人北上,難道北人能指責南人走錯了方向嗎?

    天道昭昭,而人心有異,就像散佈在天下各個地方的人,各自有各自的道要走,既不能替代,也不能模仿。

    孔丘明白了天道,不代表他就真正達到了,他還有一條長長的路要走,但是每時每刻他都會離天道更近一些,直到最終到達目的地。

    他的「中庸」就是他的指路明燈,使得他在追逐天道的過程中不會迷失。

    現在他的「中庸」之道還不完善,只是一個最初的概念,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將會日益完善,最終達至與天地並行之境。

    杜營陡然聽見中庸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詞彙,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果真是什麼種子什麼芽,像孔丘這樣的儒學讀書種子,你就算把他關在道門裡天天讓他讀道藏,他也一樣會從中感悟出儒家思想出來,勉強不得。

    哈哈一笑,杜營把穿好的蛇肉遞給孔丘,漫聲道:「說得好,給,自己烤著吃,這是賞你的。」

    還不待孔丘言謝,杜營就起身又衝進樹林中去了。

    孔丘只好獨自拿起蛇肉串開始燒烤。

    天空又開始飄飄揚揚下起雪來,看著落在地上的零星雪花,孔丘又想起柳下惠來。

    恩師知道我已明道,一定會很欣慰吧。

    或許,這潔白的雪就是恩師的祝賀。

    杜營衝進樹林深處,直接朝一顆合抱粗的大樹走去,樹腰三尺左右有個樹洞,杜營上前一把停住,在褲襠掏摸了一把後,對著樹洞開始灌起水來,不得不說老子的身體素質相當強悍,一泡尿又急又勁,射了足足半分多鐘,差點沒把樹洞給灌滿了。

    哆嗦兩下,杜營心滿意足的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天色晚了,睡個好覺,天冷可別沾著水,著涼了。」

    在杜營走遠之後,那個樹洞之中,一條黑乎乎的影子彷彿沒有形體一般,如一縷輕煙,一根麵條似的從那個碗口大的樹洞裡飄了出來,落地化為人形。

    顧不得裝神秘了,黑影連忙撕去身上腥臊的衣服,倒不是因為噁心,主要是在這寒冷的冬天,再等一會兒只怕身上的尿液就快結冰了,等到衣服和皮膚凍在一塊再撕就晚了。

    黑影撕掉衣物後拿起武器赤條條的走了,這種情況下他根本沒辦法繼續監視老聃一夥人,不穿衣服再待在這裡只有凍死的份。

    漫天大雪的樹林裡,一道雪白的身影在雪花中飛奔,人與天地一色,一切是那麼的和諧融洽。

    -----------------

    杜營用手做斧伐倒一棵老樹,點起一堆五尺大的火堆,熊熊篝火直衝天際,熱氣把靠近的雪花全部吹散,偶有來不及散開被融化落地的水珠,也是立馬就被烘乾了。

    被杜營砍倒的老樹中空,裡面有不少松鼠過冬所藏乾果,便宜了杜營成為餐後點心。

    至於乾果的原主人兩隻松鼠,已經變成正餐在杜營的肚子裡和它的存糧會合了。

    吃飽睡暖,這荒郊野外也成了安樂窩,杜營把篝火挪開五尺,過的半小時後,睡在被火堆烤的乾燥溫暖的地面上,以手臂做枕頭,沉沉睡去。

    孔丘則是小心照應篝火,還在思考著他自己的道。

    凜冽的北風絲毫沒有影響到沉睡的杜營和思考的孔丘,一夜就這麼靜靜的過去了。

    -----------------

    杜營一夜好睡,舒服的坐起伸了個懶腰,結果一個不小心把拳頭伸進旁邊餘燼未息的火堆中

    幸好杜營有一副作弊得來的好身體,手背只被炭火燎了一個大泡,而且好的非常快,十多分鐘就消下去一半多,再等一會兒估計就全好了。

    可惜衣服沒這麼幸運,一個袖子徹底被點燃,燒成灰燼,杜營現在手肘一下肌膚盡露,瘦骨嶙峋的半隻胳膊擺在外面,很是礙眼。

    孔丘道心已成,萬事無礙,但是看見平時一派威嚴的老君變成了現在的怪模樣,在一邊也忍俊不禁,偏頭偷笑起來。

    杜營也不想小題大做,把李耳哥哥喊來補衣服,只得裝作看不見,逕自又走進樹林尋找早飯,順便躲避尷尬。

    孔丘昨日的腿腳麻痺現已完全恢復,也走向另一邊尋覓起野食來。

    杜營很幸運,轉悠十幾分鐘後被他找到一個巨大的蜂窩,足足十幾斤,抓起幾把積雪堵住蜂窩口,杜營扛起蜂窩就打道回府了。

    在火堆邊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孔丘才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來。

    原來孔丘也打算學杜營掏樹洞找乾果,結果不小心掏出一隻冬眠的熊瞎子,仗著自己膀大腰圓,孔丘左手抓住黑熊脖領子按在地上,右手握拳一頓猛揍熊頭,打得這只三百來斤的黑熊七竅流血方才罷手。

    這只熊被孔丘背在背上一路走來,不知壓垮多少落枝殘木,所以步伐沉重,顯得動靜格外大。

    杜營眼前一亮,這是天賜我蜂蜜烤熊掌啊,連忙接過黑熊,調理起來。

    杜營取下黑熊的腳掌去,用積雪使勁搓揉乾淨,再去毛清洗一次,塗上蜂蜜架上火堆燒烤。

    片刻功夫從熊掌內滲出的油脂和外面的蜂蜜會成一團,再也無法分辨,一股無法形容的香甜味直撲兩人鼻孔。

    雖然離烤熟尚早得很,但是芬芳的蜜糖香已經勾起了兩人的食慾。

    杜營讓孔丘把剩下的蜂窩打開,取出蜂蛹裹上蜜糖一起燒烤,至於被杜營用積雪凍死的成年蜂,雖然也是好菜,但是已經不如杜營法眼。

    兩人正在火堆邊埋頭苦幹大快朵頤之時,樹後閃出一道人影,一個黑衣人雙手持一塊巴掌大薄木板,緩步行道兩人身邊,恭敬的獻到杜營面前,這才緩緩說道:「主人請老聃先生和孔丘先生前去一敘。」

    縱使是玩世不恭的如杜營著,看著那塊刻著「管仲拜上」的名帖,也不禁一時愣住,停了下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