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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 憂心忡忡的孔丘 文 / 太上老君

    杜營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拉著孔丘到一邊嘀嘀咕咕起來。

    雍門口,士卒正仔細盤查進出的人群。

    現在宮中還沒傳來消息,所以士卒們對於檢查並不十分嚴格。

    而且要關注的目標還是進城的別國客商情況,一個是容易混進別國刺客細作,二是客商一般都很有錢,好敲一敲竹槓。

    對於城內出來的百姓,士卒不會過多阻攔,一個是沒必要欺負鄉親們,二也是實在是沒什麼油水可撈。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就算是刺客細作冒充百姓,人家都從城裡出來了,說明人家大事已成,你這時攔住也於事無補了,反而你阻了人家逃生之路,人家狗急跳牆暴起傷人,給你來個大開膛,在這個沒有撫恤金的年代,不值當的。

    杜營和孔丘不知道這些城門官的心思,還在那認真對台詞呢。

    片刻後,孔丘背著杜營從一條巷子轉出,直奔城門。

    「站住,哪裡人?為什麼出城啊?」雖然管理不嚴,但是士卒們過場還是要走的。

    「稟告官爺,小的是城西『附羽』店的老僕王羲之,這是我兒王獻之,今日小的在修屋時被砸牆磚到腳,城裡巫醫索取太貴,這才讓小兒背我出城求醫。」杜營撒起謊來滴水不漏,正是他的強項。

    本來這話應該讓孔丘來說更有說服力,可惜孔丘實在沒有這方面天分,被士卒一問就滿臉漲紅,還好別人都以為他是因為背了個老頭趕路所致,沒有深究,杜營只得跳出來自導自演。

    那個叫「附羽」的店真的有,是先前杜營上街時路過的一家,正好看見人家在給房子搞維護,所以才有了這麼個借口。

    一聲「官爺」喊得士卒心頭一暖,他哪吃過這種千年後的馬屁啊?頓時神遊物外,飄飄欲仙,彷彿真的成了耀武揚威的大將軍一般,獨掌雍門,囂張跋扈,令旗一指,挑夫落擔,大喝一聲,商旅獻財,他也沒見過真正的大將軍什麼樣,只能回憶自己頂頭上司的做派了。

    士卒回過神來,只覺得這個老頭慈眉善目,是個大大的好人,這種好人可不能耽誤了治腿,大手一揮,過。

    杜營欣喜中不禁有點鬱悶,他還有一肚子台詞稿沒有念出來呢,比如為什麼他沒有鬍子啊,為什麼和兒子長得不像等等,都有了一套滴水不漏的說辭,想出這些東西他可沒少死腦細胞,誰成想還沒揮出來就作廢了。

    孔丘可管不了這些,以快如奔馬的度背著杜營一溜煙跑了。

    過的片刻功夫,一批健馬飛奔而來,馬上騎士人還在遠處便高聲大喊起來:「丞相有令,關閉城門,搜索兩個行刺國君的刺客,一個身高九尺多的青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寺人。」

    「吧嗒」士卒聽見了自己下巴脫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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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丘可能這一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跟著杜營當真是處處遇險,步步驚心啊,見一次齊景公,還沒來得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張,就變成通緝犯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來的太突然了。

    但是他心裡卻沒有埋怨杜營,反而覺得杜營做的對,被人稱做寺人不僅是對本身的侮辱,還是對先人的大不敬。

    孔丘自問自己如果被人這樣侮辱會怎麼做?

    結果是一樣,和杜營一起逃亡,不過是杜營陪著他罷了。

    再君子的人也不會容忍這種恥辱,君子也是有血性的,五十歲後的孔丘可能會有不同觀點,但是在這個熱血沸騰的年紀,哪怕是守禮如孔丘,也會奮起拔劍,以正其名。

    本來孔丘心裡對道門還是有一些芥蒂的,老聃虛無飄渺,不以天下萬國為意,雖然道法高深,但是這種不把人類放在眼裡的樣子實在讓孔子有些心寒,或者說,老聃已經不再把自己當做人類的一份子,孔丘有個感覺,老聃很危險,因為在老聃眼裡人和萬物都是平等的,從來沒有把人類當做萬物之靈,天地主宰,或許有一天,老聃會因為人類滅絕了某些物種,反手把人類滅掉,以維持自然的平衡,雖然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種陰影在孔丘心裡揮之不去。

    而背上這個老君,則是另一個極端,做事只憑一時好惡,根本不去想後果和影響,說的好聽是果敢,說難聽簡直是憑動物本能做事,所謂的道德禮儀在他心裡根本形不成影響,就算他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好,可是心血來潮之時,他一樣去做,從不顧及自己安危,是個很難評價的人,他敢於對罵自己的齊國國君下死手,又肯放過同樣罵自己的太史氏,只是因為太史氏滿門都是寧折不彎的鐵漢。

    但正是這個任意妄為的老君,讓孔丘對道門有了新的認知,老聃代表絕對理性的話,老君就是絕對的感性,這兩個極端的人參雜在一起,使得孔丘更看不清「道」的真面目,這完全南轅北轍的兩個人,誰是道的真正體現呢?

    本來已經在心裡把道門劃分歸類在冷血絕情一類的孔丘不禁糊塗了,這個老君完全是個反道門一切行徑的人,怎麼會和道門真傳老聃在一起,也是以道門自居。

    其實孔丘對老聃的看法不能說沒有道理,但是同樣陷入一個奇怪的邏輯,既然老聃不會在乎人類,又怎麼會在乎其它物種的生死呢?更不要說為了其它物種毀滅人類了。

    而杜營根本不像孔丘想的那麼熱血高尚,他根本就是因為有老聃做後盾,有恃無恐才會這樣囂張,不管捅多大簍子老聃都會替他兜著。

    或者可以說,杜營是個仙二代。

    其實這是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的一種潛在心裡,被害妄想症,越是上層人士越容易犯,因為他們擁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反而一無所有的人最難得得這種病。

    不要以為這種病只會出現在有錢人身上,所謂杞人憂天就是典型案例,歷朝歷代憂國憂民的人很多,但是不見得每個人都真正把握到時代的弊端所在,有些人純粹是為了憂鬱而憂鬱,孔丘作為遠出時代的思想家,當然會為人類做思考,也是站在人類的角度思考世界的,當他現某些遠出人類極限的力量對人類不抱好感時,這種焦慮是無法言喻的。

    他知道,那個不為萬物所動的老聃只在乎背上這個叫老君的人,也只會被這個人說動,要是這個老君一個萬一有什麼好歹的話,誰知道老聃會不會大雷霆,毀滅世界?

    孔丘寧可死,也不想老君被傷到一根寒毛,這就是孔丘奮起反抗的原因和決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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