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炎離開鞋廠半個小時後,一個顫巍巍的女子身影,才從隱蔽的廠房角落探出了頭,這是一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的女孩,皮膚是健康的色澤,一頭利落的蓋耳短,顯得很是幹練。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雖然充斥著恐懼不安,但隱藏在眸子深處的興奮之情,卻是怦然跳躍著。
女孩緩緩撐起身,拍掉牛仔褲上沾滿的灰塵,這才眨著亮晶晶的雙眼,對著手機相冊查看起來。屏幕的畫面中,一身白色運動裝的少年,懸空而立,最詭異的是少年的身體外,粘附著一層森白色的火焰,這般違逆科學原理的畫面,讓人望之膽寒。
本來,女孩的身上,還背著專業的攝影相機,只是怕目標太大,容易被少年現。但是,有了這張手機照片,再拍幾張廠區內焚燒焦灼的土地,和牆體上那些駭人的大小洞口,足可以證明,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有變異人的存在。
女孩鄭重小心地收好手機,興奮地轉過身,對著空蕩蕩的地面許起願來:「老爸老媽,請你們在天之靈保佑琳兒,能夠早日完成夢想,成為世界上最棒的戰地攝像記者。等到三年的期限一到,琳兒就會動身去緬甸,可不管到了哪裡,女兒都會想念你們的。一定要保佑琳兒呀。」
說完,女孩拿起擺放在果盤前的小酒盅,一飲而盡,頗有幾分豪氣地道:「如果沒法阻止戰爭,那就把戰爭的真相告訴世界!」
剛剛回到出租房,換了套黑色的運動裝,李炎拿起手機,一看時間是下午三點半,離和陳雷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於是打個電話給柳三,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關機。李炎心中暗罵,自從柳叔叔走後,柳三就成了一匹脫韁的色馬,馳騁在少女誘人的春水中,快樂地蕩起了雙槳。
「這個沒出息的傢伙!簡直就是」李炎干咂吧了半天嘴,實在是罵不出口,罵來罵去,怎麼感覺像是在罵自己呢?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髒話,還是不罵為妙。
出租房的隔壁是一家午後才開業的小吃店,專賣燒烤和炒麵之類的食物,門前的空地搭有一個簡易的遮雨棚,棚下有十來張的小食桌,牆角處則堆滿了高高的啤酒箱子,半條街都瀰漫著濃濃的香味。李炎從早上起來還沒吃過什麼東西,眼看還有時間,便來到小吃店,點了盤炒麵、一瓶啤酒填填肚子。
嗡嗡--
飯剛吃到一半,電話便震動起來,李炎低頭一看,居然是陳雷打來的。
黑臉夠著急的,莫非搶了倆俄羅斯妞不成,要我過去看現場直播?李炎騷騷一笑,接通電話:「喂,我說陳老大,一定準時到,放心吧!」
灌了口啤酒,李炎嬉笑著剛要掛機,電話那頭卻傳來陳雷焦急的咆哮聲:「准個屁呀,你小子快來體育館,柳三被人打傷了。」
「啊,啊啊啊,什麼好,等我,馬上到!」李炎掛下電話,嬉笑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撇下一張二十元的鈔票,瘋狂地向學校跑去。
在李炎的心裡,朋友的地位是極高的,尤其是柳三,那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兩個人吵過鬧過,但從未真正翻臉過,那是實打實的過命友誼。別看他平時經常損柳三,可要是誰敢欺負到他朋友的頭上,李炎是絕不會退縮的。只是以前在鳳台鎮,球隊的兄弟們感情好,人又多,根本沒人敢招惹他們,誰知剛來到萬華中學的第二天,柳三就被人打了,聽陳雷的語氣,應該還傷得不輕。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看我小鎮人好欺負嗎?」李炎越想越氣,轉學生被教訓,似乎是很多學校的慣例。可李炎兩人轉學到萬華後,自認還算守規矩,與人相處小心翼翼,脾氣一直收斂著,就怕惹上什麼麻煩。
你不找麻煩,麻煩卻來找你。要麼被人欺負,要麼就立威,現在看來,後者才是明智的選擇。李炎鼓起腮幫子狂奔,那呲牙咧嘴的樣子,哪還有半點俊俏少年的風采?李炎也是亂及心智,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人能夠不顧陳雷的面子,依舊出手打傷柳三,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文化節的舉辦場地就在校體育館,體育館的規模很大,從遠處望去,就像一個巨大的龜殼,所以萬華的學生,都習慣叫它龜殼體育館,場內觀眾的坐席約為5ooo個,可以容納全校師生觀看賽事。
當李炎衝進體育館的時候,也是被文化節的熱鬧場面給震撼了。入口的通道兩旁,搭起了十幾個小型舞台,供各國的學生表演節目用,像街舞、cosp1ay、魔術等等。放眼一望,四周的觀眾位上,可謂是座無虛席,包括h市體育局、團委、學校的領導們都前來觀看,不止如此,很多學生的家長也都來到了現場,館外那無數豪華轎車就是最好的證明。
觀眾席上,數千道目光正緊緊地注視著場中央,學生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人們好像也很震驚的樣子。小舞台上的演員們已經結束了表演,堵在入口處,翹著腳尖向裡面觀望著。有幾個日本的學生妹,穿著cosp1ay的短裙,翹著腳尖,白嫩的翹臀一覽無遺。可李炎只掃了一眼,戀戀不捨地收回眼睛,從mm中間奮力地擠了進去,直把幾個mm擠得嬌喘不停。
「喔,呀咩爹,呀咩爹」
「我日,碰你兩下也能**呀!」李炎吞著口水大罵,擠進去一看,只見體育館中間搭起了一個高高的擂台,上面還掛著一條橫幅:萬華中外武術交流會。就在台上,站著一位健壯的俄羅斯少年,大約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緊身的白色武術服,腰間還紮著一根醒目的金色腰帶,那紮實鼓起的肌肉,充滿了野性的張力。
身後的幾個妹妹大聲尖叫著「歐巴,撒浪嘿!」,一聽就知道是大朝鮮聯盟的學生。李炎收回目光,向四周掃去,只見高台的右側,一個人用力地揮舞雙手,正是滿臉焦急的陳雷。
「黑臉,柳三他人呢?是誰欺負我兄弟?」李炎一把抓住陳雷的肩膀,拚命搖晃著。
「我靠,你快把老子搖散啦!」陳雷咧著嘴抽開身,趕緊解釋道:「在醫療區那邊,柳三受了點皮外傷,不過好像腦袋受到了莫名撞擊,現在還昏迷著。」
「撞擊?到底是什麼人幹的?是不是賈旭?」李炎瞪大了眼睛,那駭人的樣子,直把身後的十幾名華幫學生嚇得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