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藥力過去的原因,李雲菲漸漸恢復了意識。長時間的昏睡與顛簸讓她全身酸痛,此刻她是那麼虛弱,甚至連直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
「這是哪裡?」李雲菲疑惑的看著四周,眼前的一切是那麼虛幻,卻又像夢境般美麗。七彩的雲朵纏繞在淡藍色水晶柱的周圍,水晶般透明的地面閃爍著鑽石般的光芒。更神奇的是,周圍的星空離自己是那麼近,此時此刻,李雲菲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宇宙之中,感受著那無限的魅力。
「小雨?」李雲菲突然現身旁昏睡的夏雨,雖然她不知道生了什麼,但夏雨此時的臉色並不是很好,讓她很是擔心。
李雲菲吃力的撐起身子,她仔細查看著夏雨的情況。幸運的是,當時夏雨及時保護了自己,再加上霍劍明的拚命保護,因此除了昏迷之外,她並沒受到其他傷害。
「還好,沒什麼事。」李雲菲溫柔的梳理著夏雨的秀,雖然不太喜歡對方叫自己媽媽,可長時間的相處卻讓她喜歡上了對方的天真無邪。她的世界是那麼簡單,沒有煩惱,沒有顧慮,同自己相比,她實在是幸福多了。
「媽媽……」夏雨在李雲菲的撫摸下漸漸醒了過來,見到李雲菲平安無事,她竟興奮的緊緊的摟著對方。
「你輕點……」李雲菲差點因此而窒息,她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經夏雨這麼一折騰,她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呵呵,你們好像很開心嘛。」一陣男聲突然傳來,將二女嚇了一跳。
「是你?」李雲菲循聲望去,說話的正是尚傑。「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一旁的夏雨突然叫了起來,她迅躲到李雲菲的身後,彷彿見到鬼似的。
「你怎麼了?」李雲菲不解的看著夏雨,她不明白夏雨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而且她也從來沒見過夏雨這麼害怕過。
「不要打我屁股,不要啊。」夏雨將身子貼的更近了,李雲菲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正全身抖。
「打屁股?」李雲菲疑惑的看著尚傑,很顯然,夏雨害怕的對象便是他。
「呵呵。」尚傑無奈的笑了笑,「都過了這麼久了,她還記得啊?」他緩緩走近二人,柔聲道:「不要怕啦,我不會再打你的屁股了。」
「真的麼?」夏雨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尚傑。
尚傑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微笑。
「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李雲菲疑惑的看著尚傑,「你幹嗎要打她屁股啊?」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尚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不止是她,當時我打了不少人的屁股。」
「啊?」李雲菲更疑惑了。
「當時你……不,是靈,差點為了這個彪。」尚傑的語氣有些無奈,「她們當時犯了一些錯,我只是給她們一些教訓而已。」
「她們?是指媚欣和炎麼?」李雲菲似乎猜到了些什麼。
「其實不止她們,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總共打了八十多個人。」尚傑掰著手指數道,畢竟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他也不是記得很清楚。
「八十多個?」李雲菲大吃一驚,「靈究竟有多少孩子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尚傑聳了聳肩,「她經常背著我生孩子。」
如果不是親身體驗過這身體創造生命的過程,李雲菲也難以相信對方的話。「為什麼要背著你?」
「因為她創造的生命太過強大,對於人類來說,是相當可怕的。」尚傑歎了口氣,「那次我懲罰她們,也是因為她們犯了大錯,一千多年前,她們私自離開了這裡,害的人類社會亂作一團。」
尚傑敘述著千年前的往事,雖然李雲菲沒有完全明白,不過也大概聽懂了。像夏雨這樣的妖都是靈親自創造的,換句話說,靈可以說是妖族的創造者。由於妖的過於強大,因此傑一直將她們控制在李雲菲現在所處的空間之內。可一千多年前,夏雨等人趁著傑和靈外出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結果造成了天下大亂。
在那之後,傑將偷偷溜出的妖全部抓了回來,當然,懲罰是避免不了的。夏雨之所以害怕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作為母親,靈對傑的做法自然是很生氣,兩人也因此大吵了一架,事後靈便將自己冰封了起來,直到被李雲菲的父親現為止。
李雲菲對尚傑還是很信任的,可她還是覺得對方有意隱瞞著什麼。先不說靈將自己冰封的原因太過含糊,光是兩人的身份便讓李雲菲猜不透。
「你好像很護著人類。」李雲菲說出了心中的疑慮。「為什麼你和靈沒有孩子呢?」
尚傑一愣,他沒有想到李雲菲會問他這個問題。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想回答就算了。」李雲菲也沒指望尚傑會回答,既然他先前一直在隱瞞,想必也有他的苦衷。
尚傑微微一笑,似是感激的看著李雲菲。「先不說這個,我來介紹你認識些人。」
「你們出來吧。」他大喊一聲,不一會,一群人便慢慢向三人走來。這群人都是些年輕男女,雖然各有特點,可都些帥哥和美女。
「媽媽!」這些人異口同聲的喊道,雖然聲音不大,可卻很有氣勢,畢竟是同時出自幾十人之口。
被這麼多人同時叫「媽媽」還是第一次,雖然李雲菲知道他們叫的是靈,可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卻是那麼激動,讓李雲菲很不好意思。
「姐!」夏雨不可思議的看著人群中的一名女孩,表情很激動。
「夏雨!」那名女孩也很激動,二女同時朝對方奔去,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姐,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被那些人捉去了麼?」夏雨既驚訝又疑惑,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姐姐還活著。
「還是我來解釋吧。」尚傑歎了口氣,表情很無奈。
「現在的人類同以前相比進步了很多,也擁有了很強的力量,甚至有一群專門捕捉妖的人存在。」尚傑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有很多妖死在他們的手中,而且下場很慘。」
「我不願意殺人,可我也不想靈的孩子們受到傷害,因此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尚傑深吸一口氣,「在我的努力下,終於將那些捕捉妖的人集合了起來,成立了一個組織。我將他們捕捉來的妖暗中保護了起來,送回了這裡。」
「原來如此。」李雲菲點了點頭,「為什麼夏雨她們會散落在世界各地呢?而且似乎都沉睡了許久。」
「這個和靈有關。由於夏雨她們是靈創造的,所以她們與靈之間有種很特殊的聯繫,當靈冰封之後,這種聯繫也斷開了,因此夏雨她們才會陷入沉睡。至於他們為什麼會散落到世界各地,是因為我和靈吵架之後她們跟著靈一起離家出走了……」
「可是靈被解封後為什麼沒有醒來呢?」
「靈的意識在千年前受到了重創。」尚傑的眼神中帶著憤怒,可卻又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是因為那**之蛇麼?」李雲菲也不傻,雖然靈和**之蛇只出現過一次,可從雙方的對話中她還是理出了一些頭緒。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呢。」尚傑又恢復了原來的表情,玩味的看著李雲菲。「這李雲菲和靈一樣,都很聰明,不知道這是不是靈選擇她的原因……」他在心裡說道。
「對了,靈曾經出現過一次,為什麼又消失了呢?是因為千年前受傷的原因麼?」李雲菲也很關心靈,畢竟靈是這個身體的主人,而且她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對方。
「差不多吧,你的這個身體是靈的複製品,因為靈身體的特殊,所以這複製出來的身體本身並沒有靈魂。這也是你的靈魂可以控制這身體的原因。」尚傑微微一笑,「怎麼樣,這個身體還不錯吧。」
李雲菲的臉有些紅,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雖然她曾經是個男人,可長時間的女性生活已經讓她適應了這個女性身體。不知這算不算變態呢?又或者說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和她一樣?身體的變化可以慢慢適應,可心靈上呢?正因為這身體上的變化,讓她現在陷入兩難的境地。
「你是在為你的兩個情人而感到煩惱麼?」尚傑似乎對李雲菲的處境很瞭解。
李雲菲點了點頭,尚傑可以說是除了她父母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是她唯一可以吐露心思的對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很迷茫。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些人格分裂。」
「既然愛就要勇敢去面對,不用顧慮那麼多。」尚傑很有經驗的答道,畢竟他與靈之間的感情已經有數千年甚至更久。
「可是我不能不顧慮,我和你不一樣,你不屬於人類,你可以毫無顧忌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李雲菲的聲音很大,似乎是想將心中的鬱悶完全洩出來,「我怎麼能同時愛上兩個人呢?而且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或許你說的對,因為我凌駕於人類社會之上,所以我不能體會你的感受。」尚傑輕拍著李雲菲的肩膀,「可我想說的是,一個人既然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那為什麼不能同時愛上男人和女人呢?或許你會說我的想法過於瘋狂,可在我看來,這本身並沒有什麼。」
「你不懂,我不能那麼自私。這樣對他們兩人都不公平。」李雲菲搖搖頭,尚傑說的對,她的確是同時愛著兩個人,雖然這兩份感情有些不同,甚至自己扮演的角色也有些不同,可她知道那是真正的感情。
「可是你選擇其中一個,對另一個也是很殘忍的,不是麼?」尚傑據理力爭。
「至少……至少我現在是李雲菲,而a1ice愛的是李雲飛,李雲飛已經死了……」李雲菲覺得自己的心很亂,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借口,一個放棄a1ice的借口。
「如果她知道你就是李雲飛呢?」
尚傑的話像一塊巨石,在李雲菲的心湖中濺起層層漣漪。「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知道了?」
「這個你自己會知道的。」尚傑沒有回答,他本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李雲菲,可a1ice對李雲菲的感情卻讓他深深感動,他不忍心這個可憐的女孩痛苦下去,因此才希望李雲菲能重新考慮自己的決定,儘管這樣會讓李雲菲更痛苦。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李雲菲那魂不守舍的樣子讓尚傑一陣陣心痛,雖然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靈。
在夏雨的要求下,尚傑同意讓她的姐姐夏琳也和她一起同李雲菲回去。現在李雲菲的處境並不是很安全,因此多一個保護她的人也是件好事。
臨行前,李雲菲不捨的看了一眼這虛幻的空間。離開這裡之後,她便要面對那無盡的壓力與痛苦。她想逃避,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她深吸一口氣,暗自為自己打氣。「我們走吧。」
尚傑點了點頭,一陣金光漸漸將李雲菲等人包圍在其中。隨著金光的慢慢消失,李雲菲等人也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