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洪天九的屋子,楚風便看到他的師傅正一臉木然的坐在圓桌旁。在桌子的對面,同樣坐著一個人。一個身穿黑袍,披散著頭髮,臉色蒼白的中年男人。
看到這個人的那一刻,楚風便感到渾身的不舒服。那人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楚風腦海中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死亡。
「好年輕的小子,沒想到如此年輕就有那麼好的身手,看來洪門主還真是教徒有方吶。」黑袍人低沉的嗓音再度響了起來。
「哪裡,都是些糊弄人的把式,算不得什麼。」洪天九冷冷的道。
「糊弄人?嘿嘿,洪門主太謙虛了。剛才那小子戳向本座手下那兩下,可不簡單吶。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都能傷到武宗,可真是讓本座開了眼了。」
黑袍人這麼一說,楚風也愣了,感情自己剛才的對手是武宗啊?武師和武宗,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楚風居然能傷了他,這不得不讓楚風的內心小小的虛榮了一下。
「這招還真是厲害,居然能夠破開武宗的護體真氣。不過,這小子的那招應該還沒完全領悟透,本身實力也太低了。如果他達到了武修境界,想必用那招殺個一二級的武宗,應該也是綽綽有餘吧。」黑袍人嘿嘿笑道。
見黑袍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洪天九隻冷冷的哼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剛才該說的,本座就都已經向你說明了。你現在達到武聖的境界,我們對洪門也會另眼相看,只要你答應,今後好處,少不了你們。呵呵。」黑袍人低沉的笑道。
「如果老夫不答應呢?」洪天九問道。
「不答應?嘿嘿,那後果,你自己想吧,不過本座向你保證,後果絕對會比你想的還要糟。今天在這裡和洪門主聊得時間也不短了,本座也該走了。你們吞併了凌劍門,省了本座不少事呢。」說著話,黑袍人站了起來,慢慢的往門口走去。
走到楚風身邊,黑袍人竟然低下頭聞了聞楚風的頭髮:「洪門主有這麼個爭氣的徒弟,真是有福氣啊。嘿嘿嘿嘿。」
黑袍人肆無忌憚的笑著,出了洪天九的屋子,一出門,就立馬和夜色融為一體,沒了蹤跡,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好神秘的身法!楚風心中暗道。
回頭見洪天九還在那裡憂心忡忡的看著門外,便走到了洪天九的身前,輕聲道:「師傅。」
「唔——,小風啊,今晚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洪天九回過神猴嚴肅的對楚風說道。
「是,不過師父,可否告訴徒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楚風問道。
「告訴你?呵呵,現在還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時候,小子,你太弱了。你現在的事,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等你達到了武宗境界的時候,那時如果為師還活著,會把你想知道都告訴你。」洪天九呵呵笑著說道,不過他的眼神,卻是很落寞的。
洪天九說一不二的性子楚風是知道的,他既然不想說,那楚風也就不能再問了。不過看剛才的情景,那幫人應該代表著一個非常強大的勢力,他們應該要逼洪天九答應他們做一些事。
「小子,瞎想什麼呢?那些人並不是要你為師的命,所以後果沒你想像的那麼嚴重。你今天大晚上來找為師,有什麼事?」洪天九問道。
楚風回過神後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忙低聲笑著說道:「哦,是這樣,師傅,徒兒想這幾天就動身回楚莊看看,徒兒幼時被抓,一直就沒回家,故惦念的緊。」
「就知道你想回家,嗯,你的『殘影劍』第一式也練的差不多了。一般的大武師,應該不是你的對手。你這樣的實力,在路上自保應該戳戳有餘了。你回吧!」洪天九道。
「真的?!」楚風高興的問道。
「不過,看了你的家人後,你必須要回來。你是洪門的少門主,是需要跟著為師學習怎樣搭理洪門的,洪門的將來,是要交到你手裡的。」洪天九道。
「還要回來啊!」楚風不情願的道。
「當然了,你知道楚莊離這裡多遠嗎?」
「我問過幾個知情的行腳商,從洪州城到楚莊所屬的青城,步行大概需要三個月時間。」楚風道。
「嗯,步行三個月,那騎馬的話,日夜兼程,差不多一個月不到應該就會到了。你去吧,讓田戰跟著你,騎馬去。本來老夫也想跟你去看看的,可是洪門事太多,就等下次吧。」洪天九道。
「一切聽師傅的。」楚風道。
「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後還不回來,老夫就會去楚莊抓你回來,到時候,除非老夫死了,否則你將永遠不能回楚莊。知道嗎?!」
聽著洪天九的威脅,楚風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隨即嘿嘿笑著點頭稱是。半年時間,足以慰藉他的相思之苦了。何況到時候回洪州後,每年應該都能回去。來日方長嘛。
從洪天九處出來後,楚風快步朝自己的住處趕去,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月顏。聽說終於要回楚莊了,月顏反而有點不自在起來。
「月顏,怎麼了,你不高興嗎?」楚風問道。
「不是,風。我只是有點害怕。」月顏低聲道。
「害怕?呵呵,不用怕,到時候一切有我呢。」楚風一愣神便明白了月顏是擔心見自己的父母,父母,月顏,月顏,父母?壞菜了!
楚風想起了他對月顏撒的那個謊,在那個謊言裡,他們是兩口子。是走親戚回來的路上遭到了土匪襲擊跳水潭才導致月顏失憶的。那麼,換句話說,在楚風的謊言裡,他的父母是認識月顏的。可是他的父母怎麼可能認識月顏呢?
而且,自從認識了月顏,他便和月顏一起呆了近一年。什麼樣的親戚需要走這麼遠的路?令楚風奇怪的是,這月顏根本就沒懷疑。
是她沒懷疑,還是她早就知道自己在騙她?楚風忽然覺得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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