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什麼意思啊?」月顏聽楚風說出這麼驚人的話,不由嚇得聲音顫。
「呵呵,別害怕,我只是打個比方,我也是太驚訝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人。」楚風笑著安慰月顏。
「他怎麼了?難道身體和別人不一樣?」月顏奇怪的問道。
「身體是一樣的,不過,在我剛才替他把脈的時候現,原本脈象虛弱的他漸漸的沒了脈象。開始我以為他死了,可是仔細感受一下,卻現他的脈象又回來了。而且時有時無,這哪裡是人應該具有的脈象呢?所以我說他不是人,他的症狀太奇特了。」楚風沉吟著道。
「原來是這樣啊,剛才嚇死人家了。」聽楚風這麼一說,月顏頓時鬆了口氣。
「也許,他是餓的厲害了呢?」不害怕的月顏提出了她的疑問。
「那也不對,每一個活著的人都有脈象,除非死了,否則哪怕還有一口氣在,也是有脈象的。這個老人,明明還沒死,脈象卻時有時無,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楚風搖著頭道。
「會不會是中毒了呢?」月顏提醒道,她想起了雙刀堂主趙鋒的事例。
「也不像,老人脈象雖時有時無,可偶爾感知到的脈象,儘管微弱但還是非常平穩的,不像中毒徵兆,而且,我也不大相信世間有這種能夠把人脈象變沒的毒。」楚風無奈的道,他現在也有點拿不準到底該怎麼辦了。
「既然不是中毒也不是餓的,難道,是這位老人自己故意弄成這樣的?」月顏猜測著道。
楚風沒有說話,但並沒有否定這個猜測,剛才摸這老人手腕時感到老人的筋骨甚是堅硬,極有可能是個練武之人,一個練武之人弄的暈倒在這大馬路上,難道是運功出了差錯走火入魔所致?
本來以為只不過是個普通餓暈的老人而已,可到這個時候,就連月顏都覺得,這個昏迷的老頭不簡單。
「先別管這麼多了,不管他是怎樣弄成這樣的,還是先給他喂點水吧。」楚風說著,便伸手向月顏要水,月顏見狀,立馬把水袋遞給了楚風。
用力掀開老人的嘴,楚風把水袋中的水慢慢的滴入老人嘴中。然後又用特殊手法揉了揉老人喉部,確保水能流入老人肚子裡去而不至於嗆到他。
既然知道這個老人不一般,楚風倒不好再往老人嘴裡胡亂塞東西了。
期間劉彪還來探望過一次,得到老人死不了的答覆後,便離開了。劉彪樂得讓老乞丐睡在楚風的馬車上,等晚上到了歇腳的客棧,再把老人放下,就算最後老人還是被人丟在一旁不管,這樣也算不上是他們害死的。
車中,楚風和月顏完全沒了交談的興趣,他們兩個人各自以不同的姿勢,盯著他們面前的這個老人。
老人年過花甲,滿頭花白的頭,鬆散的披著。鬍子已經蓋住了嘴,也是顯得糟亂不堪。膚色黝黑,炎熱的天,還穿著一件破棉襖。褲子和棉襖都破破爛爛。赤著腳,腳上還有被蚊蟲叮咬的痕跡。
就這麼一個老傢伙,楚風很難把他和高手聯繫在一起。
不過儘管看著不像,但楚風卻肯定,這個老頭的的確確是個高手。因為他曾試著用內力探查老人的身體,結果剛把內力輸進老者體內,便猶如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現象把楚風給嚇了個不輕,連忙放開了老者的手,再也不敢有任何試探。
劉彪在探望的時候,曾跟楚風說要把老頭在歇腳的客棧處放下,至於客棧方面是否願意救助老頭,就不是他們商隊能管得了了。
「老公,到時候他們真的要把這位老爺爺給扔下不管嗎?」月顏不忍的問道。
「有可能,非親非故的,能照顧到這一步就不錯了。」楚風淡淡的道。
「如果不管他,他一直這樣昏迷著,會不會死呢?」月顏繼續問道。
楚風沒有回答月顏的話,只是兩隻眼盯著老頭那張滄桑的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臨近傍晚,商隊終於來到一家路旁的客棧,入住客棧後,楚風便不管眾人的眼光,獨自背著老頭進了商隊為他安排的房間。
進了房間後,在他和月顏的攙扶下,把老人平躺到了床上。
「月顏,你出去通知一下店小二,讓他弄一桶水來,我要為老人清洗一下身體。」楚風淡淡的說道。
「咦?為什麼?」月顏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這位老人怎麼說也是位高手,雖然不知為何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但也應該有自己的尊嚴,我只想讓他體面一些。」楚風沉聲說道。月顏聽了後,默默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月顏,剛才我看客棧大堂一角還賣些雜貨,好像還賣衣服。能麻煩你再去幫老人家買身乾淨衣服嗎?」楚風的聲音再次傳來。
「好的。」
當天晚上,楚風一個人足足忙活了一個時辰,才把老人給清洗乾淨,又替他換了一身乾淨的新衣服。
坐在老頭身前,楚風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心中不禁歎道:這伺候老人,可真不是個輕快活。
看了眼面前的老人,此時的老人面色紅潤,須也不顯得那麼雜亂,整個人好看了不少。甚至,楚風還從睡著的老人身上感到了一絲威嚴。
「前輩,明天一早我們就要離開了,雖有心把前輩叫醒,奈何力不從心。日後前輩會受何種對待,一切看天意了。在下所能做的,就只是幫前輩沐浴更衣,再多的,也無能為力了。在下這麼幫前輩,其實也是有原因的,自從現前輩乃高人後,雖不知何種原因讓前輩陷於此境。但讓在下想起了一名從未蒙面的高人,他是一個絕頂高手,同時也是一個可憐人,最後只能自我了斷於昏暗密室中。一代高手,如此收場,本身就是一個悲哀,您說是吧?」楚風喃喃的說著,同時站起身來,望了望窗外那黑暗的夜景。
「人生於世,死並不可怕,但如被人作踐而死,豈能甘心?」楚風輕輕的說著,四週一片安靜,就連蛐蛐,也停止了鳴叫。唯不平靜的,是楚風的心,還有床上之人那不為人注意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