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的臉皮再厚也沒有再繼續呆下去的理由了,不過這小子還不賴,堅持著把兩條魚給收拾了出來,就是兩條魚的苦膽都被他『不小心』刺破了,搞得魚肚子裡都是綠油油的。
高德還是蠻有風度的在客廳裡見到了任天,當他看到喬曉軍所說的曉茹的男朋友真的是那天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小子時,高德的眼中又升起了一股希望。他已經查過任天的底兒了,沒有後台沒有背景,父母就是太順一個農村裡的普通農民,貌似就有那麼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哥』在銳安市委組織部當部長。這小子當副鎮長了?假的吧?是不是為了自抬身價捏造的?不是說他就是生產委的一個小幹事麼?按照學歷,充其量也就是享受股級待遇,一下子跳好幾級?這也太不可能了。
高德呵呵笑著跟任天握了手:「任鎮長?呵呵,真是幸會,上次見到你時是···哦···一個星期以前,好像那時你還是一個幹事了吧?升的可真快,呵呵,恭喜呀。」
任天淡淡的一笑,隨口說道:「運氣而已,有什麼好恭喜的,擔子重了,工作壓力也更大了。」
高德眼中厲芒一閃,裝,你小子就裝,看我怎麼拆穿你,讓你以後都沒臉進這個門。高德瀟灑的推了推自己的無框眼鏡,呵呵的笑了起來:「任鎮長謙虛了,能者多勞嘛,不知道任鎮長分管哪一塊的工作呀?」
任天從來不介意把對手踩在腳下,至於情敵麼,他不但要把他踩在泥裡,還會狠狠的踹上幾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靠,如果讓情敵翻身了,自己的腦袋門是不是就該綠了?只是今天的場合不合適,如果不是在喬曉茹的家裡,估計現在任天連鳥高德都不會鳥他了,擺出一副絕對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對失敗者呲之以鼻,那就是對高德挑釁最強有力的反擊。可是現在當著喬曉軍和劉嵐的面,他只得虛以為蛇。
任天淡淡的一笑:「主管經濟建設。」
「哎呦,那麼說任鎮長還應該是鎮黨委常委了,你是黨員吧?」高德誇張地叫了起來。你小子就吹吧,吹得越大,等一會兒摔得也就越狠。
任天哈哈一笑,輕輕地從高德的手中抽出了手。轉身從茶几上拿過來自己的夾包,打開包拿出那個精緻的真皮名片夾,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高德:「呵呵,我在大學的時候就入黨了,原先一直是系裡的黨小組組長,嗯,算起來有三年黨齡了。」
懶得搭理你,自己看吧。
高德的眼皮子抖了兩下,他已經瞥見了任天夾包裡的那些裝備,手機、中華、派克,連名片都有了,那就是說不怕查了?媽的,這小子不會是真當了副鎮長了吧?
這時,喬曉茹也站了起來。她心中非常討厭高德,此時也是要做出一個姿態來給高德看看。
「小天,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房間吧。」說著話,喬曉茹很不自然的挽住了任天的胳膊。
高德的眼睛已經要噴出火來了,一向害羞內向的喬曉茹竟然主動去挽他的胳膊,竟然還要帶他到自己的閨房裡去參觀,這···這簡直是在當眾打他的耳光。
「高德,你不是說晚上還有同學要聚會麼?如果趕時間的話我讓司機送你一下。」喬曉軍已經在一旁笑呵呵的下逐客令了。
「不了不了,謝謝大哥。」高德慌亂的望了喬曉軍一眼,又笑著向任天點了點頭,捏著任天的那張名片快步的走出了別墅。
喬曉軍呵呵笑著招呼任天重新落座,任天看著劉嵐已經走回了廚房,於是無恥的小聲說道:「哥,嘿嘿,你看,曉茹還要帶我去參觀她的房間呢,我一會兒再回來陪你說話哈。」
「呸···誰要帶你去參觀我的房間,不要臉。」喬曉茹如同被蛇咬了一口,滿臉通紅的放開了任天的胳膊,小腰一扭,蹬蹬蹬的跑上樓去了。
喬曉軍哈哈的笑了起來,大度的向任天揮著手:「滾吧。」
這個妹夫有點兒意思,對他的胃口,跟他在一起連自己都變得粗俗了起來,可是也輕鬆了起來。
喬曉茹的閨房和大多數女孩子的房間一樣充滿了溫馨,當然也必不可少的在床上扔著兩隻抱抱熊。不過喬曉茹的房間裡最多的還是書,此時的任天就站在滿滿噹噹的兩大書架圖書前瀏覽著那些目錄。
喬曉茹的涉獵很寬,政治、經濟、文化、雜談,可是文學作品就少得可憐了,除了幾本世界名著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文學作品,更別說那些女孩子們為之癡迷的言情小說了。
「曉茹有點太偏了呀,多讀一些文學作品也可以讓自己的視野更寬一些,生活不一定完全是靠知識來填充的。」
喬曉茹嗯了一聲,現在任天的話在她耳中聽起來都有道理。說是盲從也好,說是信任也好,總之小天說出來的就是對的。她只是還沒有從剛才不算委婉的表白中恢復過來,一張小臉還是紅紅的呢。當著媽媽和哥哥的面去挽他的胳膊,還說帶他參觀自己的閨房,這在喬曉茹來說是完全不可想像的事情,可是今天她卻做出來了,雖然是為了故意做給高德看的,可是畢竟······
任天笑著轉回了身,輕輕地抱了一下喬曉茹。
喬曉茹渾身抖了一下。
任天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輕聲說道:「下樓吧。」
自己第一次到喬家來做客,如果在喬曉茹的房間裡待的時間太長了就顯得自己太輕浮了,凡事要有個度,要適可而止,只要能夠表明自己現在和曉茹的關係就夠了。
任天拉著喬曉茹返回客廳的時候,喬曉軍正在和劉嵐坐在沙上敘話,看劉嵐那神秘兮兮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她正在掃聽任天的情況。可是喬曉軍對任天的情況所知也不多,除了知道任天副鎮長的身份以外,對於任天的其他情況也是一無所知,只知道自己對這個小子的印象還不錯。
看到任天和小妹手拉手的走下樓梯,喬曉軍呵呵的笑著招呼了起來:「小天來過來坐。」
任天笑著走了過去,喬曉茹低著頭掙開了任天的魔爪,慌亂的坐到了劉嵐的身旁,與任天劃清了界限。
「小天是吧,這孩子,還拘限什麼,快坐吧。」劉嵐笑呵呵的望著任天說道,隨手遞給了任天一個桔子。
「謝謝阿姨」,任天大大方方的接過了桔子,也拿著那個桔子坐到了劉嵐的對面。
「小天是哪兒人呀?」劉嵐拉著喬曉茹的手,輕輕地拍著問道。女兒的這雙手以後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牽了。
「阿姨,我是太順縣黑山鄉松林峪的。」任天笑著答道。
「哦,太順人呀,太順好呀,山清水秀的,我還是年輕的時候去過一次呢。」劉嵐笑著說道。她並沒有什麼門戶觀念,她本身也是小工人家庭出身,嫁給喬忠華的時候,喬忠華也不過是生產建設兵團的一個小排長罷了。
「阿姨,您現在年齡也不大呀。」任天笑著拍起了未來丈母娘的小馬屁:「如果有機會的話您再到太順去看看,在文州您可見不到那麼青的山,那麼綠的水了。」
是呀,太順除了青山綠水以外,任天還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招徠人的地方,連那個破破爛爛的小縣城都跟鑫呈鎮差不多。
劉嵐呵呵的輕笑了起來:「好呀,有機會一定去。小天是在什麼地方上的學呀?」劉嵐話鋒一轉,又轉到了任天的學歷上來。
這一點也是任天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他笑著說道:「我是在上海復旦畢業的,學的技術經濟與管理。」
「哎呦,還是復旦大學的高材生呢,成績一定不錯吧。我們家曉茹就笨多了,才考了一個大專。」劉嵐的臉上笑容更柔和了。有知識好呀,有知識的人都知書達理。
喬曉茹拉著劉嵐的手,嬌羞的說道:「小天還是見義勇為的英雄呢。」
哪個女孩子不想把自己愛郎的優點都展現在家人的面前,喬曉茹自然也不例外。
「哦~我想起來了,呵呵,我說這麼面熟呢,我在報紙上看過你抱著那個小姑娘的照片。」喬曉軍指著任天笑了起來。
任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趕上了,沒想到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又是報道又是採訪的,我都想躲在醫院裡不出院了。」
喬曉軍似有所悟的笑了起來,看來這小子的這次破格提拔和這回見義勇為的事情也脫不了關係,運氣不是等著它自己撞上門來的。
喬曉軍不禁設身處地的想了起來,如果當時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會不會也一樣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