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轟然,叩擊著烏蘇鎮的街道。由於附近的代郡生了戰事,城裡實行了宵禁,街道上沒等天黑就已經沒人了,這突然傳來的震撼大地的馬蹄聲,讓城裡的百姓更感到毛骨悚然!
街上沒有路燈,淡月的光又掩進了雲中,灰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來了多少人,只覺得狹窄的街道都塞得滿滿登登地,望不到盡頭。
樊噲現在依然是趾高氣揚,上次回到咸陽,他在劉邦的臭罵下重新拜了個名師,回了回爐,苦練了七七四十九天,掉了三十多斤膘,終於使武功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這回又向劉邦要了一萬鐵甲雄師,他要大顯身手了。
這一萬人可是劉邦的看家隊伍,不但人披掛著重甲,一動就稀里嘩拉亂響,就那馬身上也掛上了鐵葉子,走起來轟轟作響,聲震數里,好不威風!
他現在惟一的遺憾就是這次遇不到項羽了,要是再遇到項羽,不宰了他也得把他打的滿地找牙,出出讓他一次次耍的那口惡氣!對了,還有姓吳的那小子,仗著會使把七曲鳳翅金鐺,耍了我好幾把,這會看我怎麼耍耍他的吧!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嘿嘿,天下又是我樊噲逞威的時候了!
想想這一段的苦練,他到現在脊樑溝裡還冒涼風,那可真是人間地獄的日子呀,那老師簡直就是一個惡魔,逼著他跑,逼著他跳,更逼著他掄著鐵槊掃來掃去,累得他成天都要扯著貓尾巴上床了。
苦盡甘來呀,如今的大將軍樊噲膽豪氣壯,又帶著一支百戰百勝的鐵軍,他怕什麼?就怕遇不到強大的敵人,沒有威的機會,那可太慘了!
一個斥候跑來了:「大——大——大將軍,前面有一隊胡兵把路攔住了,說是東胡大汗要你去會見!」
樊噲一聽愣住了:「東胡的大汗怎麼來了?叫我去見他?有***鳥事?」他剛要往前去,被參軍曹番叫住了:「聽說這大汗脾氣賊壞,將軍讓他罵幾句不值當的,還是讓汪武去會會他們吧!」說完他回頭對旁邊的將軍汪武說:「你就說大將軍還沒到,你是最高統帥了!」
身體已經完全復員的牛人阿福一聽說前面出現了將近一萬人的楚軍,他知道事情麻煩了,現在就是往後撤也來不及了,他把心一橫說:「列隊,準備迎敵!」
敵軍的馬蹄聲先是隱約可聞,漸漸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震耳欲聾,漸漸的腳下的地面也劇烈地震顫起來——
旁邊的副官聲音顫抖地說:「牛將軍,我們——」
阿福平靜的一說:「慌什麼,拿弓箭壓住陣腳!」
那副官答應一聲:「是!」就指揮士兵引弓搭箭瞄向前方。
敵軍還在前進,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敵人的馬隊毫沒減的意思。
戰士們的心裡都緊張得快蹦出來了,阿福也緊緊地捏緊了斧柄,手都出了汗。
在三十步上,敵人的馬隊終於剎住了腳,但那股捲起的煙塵卻仍然向前滾來——
牛人阿福用胡語喊了起來:「媽拉個巴子的,誰***敢擋大汗的鑾駕,找***死啊?有胳膊有腿的滾出一個來,看看你長***幾個腦袋!」
他旁邊的一個將軍馬上拿漢話喊了一遍,末了還加了句:「讓你們的最高長官過來解釋清楚!要不然我們就把你們全殺死在這裡!」
阿福說完,他小聲對部下說:「把霹靂彈都預備好,先消他一頓霹靂彈,再衝上去拿槍挑!大帥說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打仗打的就是個精氣神!大家聽我的,我把他們往前調一調再打!」
戰士們都默默地摘下裝霹靂彈的兜子,拎在手裡。
剛說完,那汪武就跑來了,見面就鞠躬哈腰地說:「我們大將軍還沒到,這些人是我帶來的,是根據我們楚王和大汗達成的協議來這裡臨時駐紮,準備攻打代郡的!」
「媽了個巴子的,爺怎麼不知道?唬人唬到爺這來了,你好大的狗膽!」說著他一把將汪武揪了過來,大手反來復去地煽了他幾個大嘴巴子。
楚軍一看他被打了,立刻忽地湧了過來,手裡的刀槍都舉了起來,殺氣籠罩著街頭。
阿福一看火候到了,立刻喊了起來:「打,打他們個王八羔子!」
戰士們立刻朝楚軍人群甩起了霹靂彈,轟轟轟,爆炸聲聲,火光閃閃,楚軍被打亂了,轉頭狂逃起來,人推馬踩,大街上亂成了一鍋粥。
樊噲聽說他的將軍被胡人打了,氣得他哇哇大叫,打馬就向前衝來,剛跑了兩步,他的前面就落下了黑蛋蛋,接著轟轟地就響起了震天動地的雷聲。他大吃一驚,把馬頭一兜就狂跑起來——
火藥,雖然對現代人來說簡單得很,但在秦末漢初卻還沒有,歷史到宋代才會使火藥出現,因為項羽和虞鳳是從現代過來的,所以造出了火藥,這在冷兵器時代給人們造成的衝擊確實是相當巨大的!
看敵兵潰敗了,牛人帶著士兵就衝了上去,開始了一場大屠殺。
楚軍撤到了東門前的一片開闊地被樊噲帶兵給堵住了:「***,不就是幾個天雷嗎?怕個熊?馬上列隊,殺死這群胡狗子!」
牛人帶兵已經殺過來了,看見列隊的楚軍,他心裡閃過一絲慌亂,但立刻穩住了,他知道現在只能拼一把了,不殺退這些楚軍,大漢就占不這烏蘇城,而且現在只要一退,全軍就會陷於被動,會被楚軍追殺到死。
他下達了命令:「吹號,進攻!狹路相逢勇者勝!」
阿福隨著己方的號角聲出一聲狂吼:「殺!為了大漢,殺!」
現在他的耳邊除了飛馳的戰馬撞擊在一起出的沉悶的響聲外,就是雙方士兵的嚎叫和刀槍刺進人體的噗哧聲,大刀砍斷骨骼的碎裂聲——
阿福衝出了接觸點,耳邊還想著剛才槍斧的磕擊聲。他剛才連殺了六人,一個將軍,五個士兵,那將軍是個年輕的壯漢,身子壯得像頭牛,那人挺槍向他飛刺而來,被他的大斧磕飛了,他的斧柄卻毫不客氣地砸在了那人的頭上。這一招是跟大帥學的,練了半個月才練會的。學就不白學,今天剛開張就賺了一個!
阿福看見那人掉下了馬,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腦袋上紅的白的淌了一地,好噁心人!
他一眼看見前面戰士和敵人已經陷入了膠著狀態,一個大鬍子楚將正挺著桿長槊打馬向他的副將奔去。他大吼一聲朝那楚將劈頭就是一斧。簡潔乾淨的一斧,勢大力沉的一斧,鏗地一聲,聲震耳鼓!
樊噲使盡吃奶的力氣用鐵槊架住了他這一斧,一時間震得他兩眼火花亂竄,金鐵交鳴聲震得他耳聾頭暈。他覺得眼前這人好大的力氣,雙手虎口給震得又痛又麻,胳膊震得直哆嗦,媽的,怎麼又冒出來個力氣大的傻小子?
牛人阿福大斧沒停,斧走偏鋒,順著樊噲鐵槊的長柄就朝他的左手劃去,嚇得樊噲狂喊起來:「***,你這是什麼打法,怎麼沒一點規矩啊!」為了保住左手指頭,樊噲不得不鬆手。這樣,他的胸腹就全部暴露在了阿福的斧前。阿福看也不看,再次順勢斧柄一推,正好打在樊噲的腰側,就聽的」咯咕」一聲,肋骨全斷。樊噲痛的一哆嗦,剛想喊,又見阿福的大斧返回,嚇得他身子一滾就躥下了馬,一連鑽過幾匹馬肚子,爬上一匹沒主的馬,打馬向城外落荒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