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陽,給達嘎勒城樓抹上了一片橘紅。
風輕麗日,真是草原少有的好天氣。
站在城樓上的東胡千人長赫連金急得直轉磨磨,四萬人的軍隊出去一夜了,連一點消息也沒有,要是萬一沒找到那支神秘的大漢軍,把他們放了過來,靠城裡這點胡兵可是難守住這重鎮啊!
他對那些楚兵沒一點好感,所以他沒讓那些楚兵守城,而是讓他們呆在城東的小校場裡,他怕他們一看到大漢軍就投降。這些兵據說都是原來大秦的軍隊,他們能投降給西楚,就不能投降給漢軍了?他也不相信他們能打仗,那個什麼都尉,來了別的不幹,鑽進我們的鐵匠爐,叮噹地去跟著打上了鐵,天生的賤骨頭,連他的那幫兵也***犯賤,圍在那裡又說又叫的,像蛤蟆吵瘟!就這幫人能打仗?屁!
南北兩道城門,就這五百人守,大家一夜沒合眼,夠累的了,他在等那千人長來,他來了,他們就可以換防下去休息了。
來了,並鑾跑來兩匹馬,一個就是自己派去的探馬。
那探馬高喊道:「快開城門迎接萬人長赫連戰將軍啊!」
赫連金嚇了一跳:「不是就來個千人長嗎?怎麼連大將軍赫連戰都來了,看來要有大的行動了!」
但他還是不太相信,他急忙問:「你看了他們的路引和調兵行文了?」
「看了,這不是德根木千人長也來了嗎,說著他回身一指飛奔而來的一支千人的東胡騎兵。
赫連金不敢再耽誤了,他急忙下令打開了城門,自己也趕緊跑下馬道,到吊橋頭去接新來的胡兵。
清一色的黑駿馬上,一隊鐵騎兵策馬奔馳而來。騎兵們厚重的熟鐵甲邊緣裝飾著青狐的皮毛,腰裡都佩著清一色的寶劍,頭戴著閃亮的青銅頭盔,那鮮紅的盔纓在風中飛揚,腳蹬過膝的硬皮長靴,扣在鐵製的馬鐙裡,顯得威武雄壯。
這是大漢的虎豹騎,可惜赫連金不認識,看這著這麼精悍的騎兵,赫連金一哆嗦:「這一定是大汗的近衛軍,極可能大汗也來了,今天得小心伺候了!」
東胡將軍打扮的吳小剛走過來拉住赫連金的手,他不會胡語,只是淡淡地一笑,旁邊的一名會胡語的軍官急忙說:「萬人長讓你把你的人都撤到軍營裡去,等待陛下接見!這裡的防務由我們接管了,一會大汗要來,萬人長帶你一起去迎接大汗。你馬上安排換防吧!對了,武器就都留在這裡吧,一會大汗要接見你們的士兵,這是既是為了大汗的安全,也是讓你避免驚駕的嫌疑啊!」
赫連金渾身一哆嗦,但他馬上欣喜若狂:「參見大汗?哈,陞官的機會來了!」他馬上喊來了傳令兵:「快去傳萬人長的命令,我們的五百士兵都把武器就地留下,空手到軍營裡待命,把防務交給萬人長的士兵!我陪萬人長去迎接大汗陛下!」
馬隊進了達嘎勒城,五百被解除了武裝的東胡士兵沒有回到軍營,被人直接領到了一個大房子裡,說是等著大汗的招見,被全部軟禁起來了。那位等著參見大汗的赫連金也被請進了一個小屋,上了枷,推進了大牢裡。
五百楚兵的軍官紀雲還在軍營裡等著何明將軍回來向他告狀吶:「媽的,這個赫連金拿我們也太不當回事了,信不著我們,自己守城門樓子,你自己守吧,凍死活該,我看他們今天不回來你讓誰去換防?到時候別說是求我們,你跪地磕頭叫爺爺我都不理你!」
傳令兵來了,告訴他東胡的大汗來了,請他去匯報軍情。
紀雲一愣:「媽的,他們這個大汗吃飽了撐的,有他的軍官不問,找我去扯什麼王八犢子?」可站在人家的矮簷下,還得聽人家的呀,他只好嘟嘟囔囔地穿好了軍裝,跟著來人進了官衙,七拐八拐還沒明白這是到哪裡了吶,人就被幾個軍士給掐肩扭臂給綁了起來,氣得他破口大罵道:「胡兒子,我可是西楚的軍官,你們抓我也不尋思尋思我們楚王爺的厲害!」
吳小剛哈哈大笑起來:「你還真有點尿性,可惜你找錯人了,你爺爺不是胡人,是大漢的先鋒官吳小剛,這個達嘎勒鎮現在姓漢了,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到大牢裡想去吧!」
紀雲一聽,立刻高興地大喊起來:「二哥,你可來了,你得救救我呀!」
小剛一愣,忙說:「得,得,得,你別扯親帶拐的,我可不認識你是老幾,我什麼時候有你這麼個兄弟了?」
紀雲忙說:「你別說不認識呀,我是峨眉山鐵匠老紀家的三兒小雲子!你媽可是我的大姨媽呀!從小我們還在一起玩了好幾年吶!」
他這一說小剛一愣,走過來卡地扯開紀雲的衣服領子看了一眼上面的紅記,光地就打了他一拳:「你這小子,這麼些年你跑哪逛去了,現在怎麼逛到這裡來了?」邊說邊親手把他的綁繩給解開了。把他扯到矮桌前,摁他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然後一擺手讓對士兵說:「去把你嫂子喊來,就說我兄弟紀雲來了!讓他拿罈子好酒,弄幾個好菜!我們哥倆要好好喝一喝!」
紀雲一擺手說:「你先別喝,我那還有五百弟兄,那都是我的換命兄弟,你別跟他們動手,我把他們都叫過來,投你的大漢就是了!我聽說那霸王項羽是我的姐夫,我可是早等著這機會了,要不然也不能把這些弟兄都攏在一起,這些人都是等著投大漢的!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有勁兒得給自己家使,賣命得為咱們自己家賣!」
「哎哎哎,你可別尋思沾親帶拐就弄個官當,我這妹夫可是認人不認親的手,你要是有能耐,他保準用你,你要是什麼也不是,要命也別想從他這討個官當!」小剛忙說。
「二哥,你可真把兄弟看扁了?你看我是奔當官的人嗎?我告訴你,你給我別的官,我還真不當,我想要的官,他還肯定得讓我當!不信你看著,不用我要,他就會上趕著讓我當!」紀雲把胸脯子拍的噹噹響,說得一臉豪氣!說完把手一伸,抽出小剛的漢魂劍看了看,拿手彈了彈,聽著那顫動的聲音,笑著說:「還不錯,當今天下算得上是好劍了,不過,照我的劍,還差幾個節氣!」
小剛一愣,立刻高興地打了他一拳:「想當鑄劍師?你的手藝沒扔?」
「差啥仍了呀,不但我,我這五百人裡有一半都有個半仙之體了,要不是看不中這個混蛋劉邦,我不***敢露出來,就他劉邦也得請我當鑄劍師了!你信不信?」說完伸手跟旁邊的士兵要過自己的佩劍:「二哥,來,你起來,你拿你的劍,我拿我的劍,咱們試一下劍!」
小剛看著紀雲那劍黑黝黝地毫無光澤,有點不太服氣,他笑道:「行啊,當幾天兵別的沒學會,吹牛的本事見長啊,就你這破劍也跟我這劍比,這可是名家鑄的寶劍!知道不,這是歐冶子的徒弟親自煉的,當今天下你找不出比這強的了!」
紀雲笑了笑說:「你先別說強不強的,咱們比完了你再說!」
小剛拿過自己的劍,運氣於劍上,揮臂朝紀雲的劍砍去,一股陰寒地殺氣霎時籠罩著室內,小剛心裡笑道:「你別說是把好劍,現在就是把木頭刀,你那劍也非得斷了!」
只聽鏗地一聲,接著當郎一響,半截劍掉到了地上,小剛說:「怎麼樣,對不起了,你的寶劍報廢了吧!」
紀雲哈哈笑了起來:「二哥行啊,當幾年兵這吹牛的本事您可是練的爐火純青了!劍斷了都不臉紅,還能接著吹!小弟佩服!」
小剛這才看去,見紀雲手裡的劍竟絲毫無損,還是那黑漆的樣,地上躺著的竟是自己那把劍的前半截。他啪地扔掉了自己那把半截劍,接過紀雲的那把劍,立刻一股逼人的寒氣透體而來,神器,跟項羽的那桿大槊一樣的神器!
他彈了一下劍壁,一種龍吟的聲音繞樑而出。
「好!大漢的鑄劍大師出世了!」項羽抱著兩罈子酒哈哈大笑著走來,他後面是拎著食盒的上官燕和紅梅。
紀雲把劍一扔跪在了地下:「罪民紀雲給三姐夫大帥磕頭了!」
項羽一愣道:「哦,你認識我?」
紀雲臉一紅,扭捏半天沒出來,倒是紅梅笑了:「你那像關中城門口到處貼的都是,你還想讓人不認識?」
紀雲的臉更紅了,表情十分不安。項羽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人要出了名。連敵人都幫你宣傳!好既然從雪翎那你叫我一聲姐夫,那你就是我的兄弟,我現在就任命你為大漢鑄劍大師,把你那五百人都配給你,另外再准你招五百人,就在這達嘎勒城裡,開始鑄劍制盾!建立紅梅牧場的兵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