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見樊噲落地。挺槍就刺,突然感到一陣殺氣逼人,他急忙斂住心神,揮槍朝來人迎去,樊噲這才被楚明帶人拚死搶走,饒是這樣,樊噲也被王離一槍刺進右臂,血流不止,那長槊也丟了,人昏迷不醒。
王離見來人是個黑大漢,就大笑著說:「你小子知道不知道什麼叫順天意懂民心,那伯符殺兄霸嫂,奸母**,你怎麼腥臭不分,專與那惡人為伴啊?」
黑大漢羅濤說:「將軍也只會說嘴,你保的,我保的,難道不是彼此彼此嗎?老鴰落在豬身上,怎麼就光看見別人黑呀?」
王離笑道:「既然彼此彼此,莫不如我們一起退下,讓別人來收拾殘局吧!」
羅濤不知道厲害,哪裡肯罷手,竟舞動鐵鏟朝王離砸去,王離一閃躲過,二人你來我往就打了起來。打了不足十下,王離性起,舉起神鐵槍,抗吃一下就扎進了黑大漢的肚子裡,雙膀一叫勁兒,大吼一聲:「找你姥姥吃奶去吧!」就給挑了起來,像舉著個旗幟,對聯軍陣營大喊:「拿回去烀頓肥肉吃吧!」呼地甩了出去,那黑大漢當時就見了佛祖。
這下子聯軍嚇傻了,空有戰將幾百,竟無王離手下十合之將,這武關就休想過去了,那問鼎中原豈不也成了泡影?
劉邦沒成想自己這麼流年不利,剛靠耍流氓拼無賴弄來個盟主,怎麼竟出師不利,屢戰屢敗呀?蕭何和張良這時也傻了眼,站在劉邦後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歎息,無計可施!劉邦只好命令緊閉寨門,多備弓箭,死守死靠了。
一山如劍,奇峰突起,把白雲一撕兩半。
裂雲峰霧飄雲繞,一線陽光從峰頂射下,也像一把劍,把大山割開,出現了一道蜿蜒的裂谷。是劍鋒裂雲,是雲裂大山?誰能知道?
冷面閻羅韓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那雙死灰的眼睛,正茫然地盯著谷口,眉毛和虯髯上結滿了霜花,如今已在融化,一滴水珠掛在鬍鬚的下面,正在朝下滴落。
寒霧淡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叩響了裂谷,韓新還是一動不動,似乎沒聽到什麼聲音,也沒看見披著大紅披風的虞鳳的奔馬在朝他接近。
虞鳳早看見了韓新,這位西楚的四大刀客的座輕易不會出山,今天顯然是為了藏寶圖拚命來了。前天遇到四大刀客的上官燕,她就知道,一定會遇到這個人,可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
裂雲峰,是她南郡的轄地,他竟敢在此攔劫,那就是說一定是有充足的準備了,看上官燕沒有緊追的樣子,怕是那兩大刀客也在這附近埋伏好了。
她右手從掛鉤上摘下紫金槍,左手拔出紫竹劍,一連串的動作都是在瞬間完成的,她沒讓馬蹄稍緩,只是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駿馬見前面有人攔路,一聲長嘶,馬尾甩直,身子騰起,直朝那人壓去——
鏗,一聲悶響,韓新連退了兩步,虞鳳也覺得兩臂酸麻。馬急飛而過,但虞風的劍風卻將韓新的上衣撕開一道口子,血汩汩地洇出。
韓新一聲長嘯,人也一飛沖天,雙手握刀從半空中向虞鳳劈下。
虞鳳金槍一撥,四兩撥千斤,韓新的刀鋒擦著馬身掠過,人也落在戰馬的右側,他一個側滾,堪堪躲過虞鳳跟來的劍鋒。
韓新一驚,沒再追擊,而是站在那裡呆呆地愣。
格格格,一聲嬌笑從他的身後傳來,他頭也沒回,淡淡地說:「你不也沒截住她嗎?」
來人確實是上官燕,她現在抿著小嘴舔了一下乾裂的嬌唇,然後才說:「所以才讓我的兩位師哥在前面堵截嘛!走吧,我就不信咱們四大刀客截不住她!」
上官燕的馬朝前飛去,韓新一掠而起,緊跟在馬後。
虞鳳掛上紫金槍,有摘下一張鐵臂弓。順手從箭壺裡取出兩支雕翎,扣在了弓弦上。
果然,前面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書生打扮的青年秀士,一手拎著把青龍刀,一手舉著個牛皮盾牌。一個是留著山羊鬍子道家打扮的瘦小的老頭,一手裡拿把四尺長的朴刀,一手也擎著個牛皮盾牌。兩個人的盾牌都是雪山犛牛皮特製的,這盾牌輕便,但那皮揉韌堅硬,一般的弓箭射上去,最多留個小白點,把上面的桐油漆皮給弄掉,卻絕對射不透那似鋼塞鐵的犛牛皮。
他們知道虞風的弓箭厲害,既然要志在必得,那就要有備而來。
馬蹄聲依舊,沒一絲紊亂,不焦不躁,和主人一樣。這匹汗血馬,原是一匹從西方跑來的小野馬,是秦如冰在匈奴界裡偶然得來的。那匈奴單于為得到它,出動近千名高手圍追堵截,終於把它困在了雪龍峰的山谷裡。恰巧秦如冰經過那裡,她看見小馬企求的眼神,就從小路把它救了出來。不料那小馬從此認了主,竟跟著她去了天山。秦如冰沒時間照料它,就由剛十二歲的女兒虞鳳天天跟小馬在一起,時間長了,虞鳳就成了這寶馬的真正的主人。
看見那兩人堵住谷道,虞鳳微微一笑,扯起鐵弓,弓如滿月,砰,一聲悶響,兩支箭似趕月的流星分別撲向那秀士和道士。
兩個人笑了,手裡的大刀和朴刀舉了起來,他們要進攻了!
不就是兩支箭嗎?見的多了,這可是天下最厲害的盾,是什麼箭也射不透的!
砰、砰!兩聲悶響,兩個人驚呆了,那牛皮凹進來了,那凹進的突起處彭地迸裂了,道士眼看著箭慢慢地鑽就了自己的前胸,沒感到疼,只有震驚!
等他倒在了地上,才吐出三個字:「震天弓!」
他知道的太晚了!
倒是那大和尚聰明,他見那箭一飛出來,咧開的嘴就呆住了,他立刻把盾和朴刀一扔,朝路邊滾去,就在那一剎那,盾牌迸裂了,汗血馬飛過了他的身旁。
虞鳳沒停下來殺他,是急馳而來的上官燕救了他。
看見鬼面道士王立賓讓一支雕翎給射透了,三個人陣陣心寒。
「是震天弓?」
「是!」
「怎麼會在她的手裡?她能挽開?」
「看樣子還挺輕鬆!箭一離弦,我就知道不好了,想告訴立賓,可已經晚了!」
「格格格!」上官燕又一陣嬌笑,兩個人不解地看著她。
「跟著她,那弓該是我們的了!走吧,我前邊還有一百弓箭手等著她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