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都有!立刻按順序下船!在碼頭列隊!」隨著軍官的命令,船上的眾多兩棲部隊的士兵已經排好了隊,並按照順序,有秩序的從幾個寬大的跳板上走上碼頭,不多時,便已將碼頭站滿,並架起了大炮,虎視眈眈的盯著周圍的一切……
此次林清華一共帶了來了三個營的兩棲部隊,若是再加上他的那一百多人組成的衛隊的話,隨同保護其安全的士兵已經達到了一千二百人。
其實他本來是不想帶這麼多人一同前來的,因為他覺得戰艦裝不下這麼多人,不過,最終黃宗羲還是勸說林清華改變了主意。為了裝下這一千多人,四艘戰艦不得不進行了一番改裝,將幾間煤艙改成了供士兵居住的艙室,並將全部的水兵進行了精簡,除了必要的一些水兵和炮手之外,其他的人留在了軍港,為了盡可能裝下更多的人,船上所有可以利用的空間全部被利用了起來,並將所有的床全部換成了特製的吊床,即使是這樣,船上仍然顯得擁擠不堪,空氣也污濁了許多。
所以,當船一靠岸,不等那名教皇的特使上船迎接自己,林清華馬上就命令兩棲部隊的士兵先行下船,因為他可不想讓這些士兵被船艙裡污濁的空氣悶得暈頭轉向。
待士兵們下了船,林清華與劉國軒便踱到船舷邊,一邊等候著那名姍姍來遲的特使,一邊欣賞著港口內的景色。
對於林清華來說,港口內最吸引人的不是那些港口的設施,而是停泊在其他碼頭的那些屬於鄭森的運輸船,因為從那些船的樣式來看,這些船正是被鎮虜軍與鎮南軍俘獲的日本大型運輸船,很顯然,與林清華一樣,鄭森也將這些船編入了自己的船隊。
林清華伸手指著那些並列停泊在另一個碼頭上的運輸船,詢問身邊的劉國軒:「這些船也是俘獲的那些日本運輸船嗎?看起來比我的要新一些。」
劉國軒答道:「正是!將其俘獲以後,我軍就將其充做了輜重艦,用來運送軍隊和輜重,少量用來貿易,不過此船有些粗陋不堪,雖然看起來很新,但卻結構簡單,甚至連桐油和漆都沒刷,顯然不能耐久。」
林清華歎道:「確實大,聽說能裝下五百多人,不過,我卻有些懷疑。」
劉國軒笑道:「元帥不必懷疑,此船內部容積巨大,而且沒有水密艙,因此裝下五百人沒有問題。」
「真能裝這麼多?」林清華顯然更加驚訝了,「你能肯定?」
劉國軒道:「我以前曾經命兵丁上船試過,如果只裝十天的飲水和食物的話,裝五百人不成問題,就是擠了點兒,比此次元帥的這四艘戰艦還要擁擠。」
林清華點頭道:「這麼說來,我們轉而攻擊日軍的沿途補給線的戰術應該是正確的嘍?」
劉國軒應道:「應該錯不了,他們如果不能在船上裝下足夠多的飲水和食物的話,那麼恐怕到不了岸邊,只要能夠攻擊那些小島,掐斷他們的沿途補給,那麼他們就必須改變原來的計劃,船上所裝的人數必定會由五百人降到三百人,甚至是兩百人,這樣一來,就能盡可能的拖慢他們的移民度。」
劉國軒見林清華臉上仍滿是疑問,於是問道:「元帥的麾下不也編有這樣的船嗎?怎麼元帥反而不清楚此船的載人數目?」
林清華回過神來,說道:「我從來沒有做過類似的試驗,因此不能確定,只是覺得這個木船能夠裝下五百人實在是誇張了一點兒,雖然以前鎮虜軍的報告中也提到了這一點,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懸。」
劉國軒嘿嘿一笑,說道:「其實此事不能以常理度之,在我看來,向井已經瘋了,也許對於他來說,只有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人都移過去才是最要緊的,至於在這個過程中會死掉多少人,可能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之內。我就是有些不明白,他們要去的那個叫美洲的地方難道就那麼好?難道就值得他們舉國冒險?甚至用國運來賭博?據前一段時間傳回的消息,他們的船隊規模越來越大了,從最開始的七八十艘運輸船,直到現在的兩三百艘運輸船,簡直是瘋了!遇到咱們的戰艦,除了用自殺船抵抗之外,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四散而逃,分成數股,分別行駛,這樣一來,倒讓咱們的戰艦有些難對付了,抓得了這艘卻抓不到那艘。」
林清華沉默片刻,說道:「其實這才是他們島國國民的性格,正因為他們國內的資源匱乏,所以他們才具有如此濃厚的賭性,也許在他們看來,與其窮死餓死,不如被人打死,在這種瘋狂的想法下,他們都瘋了!而且從那些被俘虜的人的嘴裡可以知道,向井是在欺騙他的國民,他說美洲遍地都是黃金,到處都可以種水稻,到了那裡就像是到了天國。」
聽到這裡,劉國軒默然無語,他拿起脖子上的那個十字架,愣愣的看了起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喃喃道:「天國?世上哪裡有什麼天國啊!」
「天國?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勞者有其得,這也就差不多了!」一個聲音從劉國軒身後傳來,將他的沉思打斷。
林清華尋聲向劉國軒身後望去,隨後擊掌讚道:「黃先生說的好極了!雖然這個道理有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不過卻說到了我的心坎上!」
「呵呵!其實黃先生還少說了一件事。」莫不計緊跟著黃宗羲走了過來,說道:「若是再加上鰥寡孤獨老有所養,就更是讓人憧憬了!」
「那樣一來,要加上的東西就更多了……」林清華喃喃道。
劉國軒卻搖頭道:「好雖好,不過卻不大可能,諸位可以想想,若人人都能過上這種日子,那麼誰還會出去做工?誰還會給人佃耕?
「說起人類不平等的根源,那麼話就長了。不過,時代在進步,以後你就會慢慢明白的。「林清華笑著拍了拍劉國軒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
「時代?」劉國軒重複著這個陌生的詞語。
林清華無意繼續糾纏這些他也無法回答的問題,於是轉頭望著遠處的那座稍微小些的堡壘,問道:「劉將軍,那個堡壘應該就是菲律賓總督的府邸吧?」
劉國軒順著林清華的目光望去,答道:「是的,現在西帥就在那裡。」
莫不計走到劉國軒身邊,說道:「那個菲利佩說去請特使,怎麼還不回船上來?莫非教皇的那位特使的架子這麼大?」
劉國軒說道:「架子雖然不大,不過也不小,要知道,他可是教皇親自任命的特使,資歷甚深,直接聽命於教皇本人,不是尋常神甫可比,就算是歐洲天主教諸國的君主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林清華拍了拍身上的元帥服,抹了把脖子上的汗,並整理了一下腰間的指揮刀,說道:「不等了,咱們下船去,聽說那位特使暈船,也許真的不敢上船吧!到碼頭上等也是一樣的。」
劉國軒向著港口外瞟了幾眼,隨後對正欲跟隨衛隊下船的林清華說道:「東帥,港口外來了艘消息船,看起來是送緊急軍情的。」
林清華回頭看了看,果然看到一艘小噸位的三桅帆船正鼓帆駛向港口,而那幾艘守衛在港口外的西班牙戰船也正向其迎面駛去,於是略微點了點頭,並將身子閃在一邊,說道:「既然是你們的船,那麼你當然有必要去看看,現在就不用再在這裡陪我了。」
劉國軒略微猶豫片刻,向林清華告了個罪,留下幾名隨從,隨即轉身先行上了跳板,帶著人徑直向一處碼頭奔去。
林清華向身後的黃宗羲與莫不計說道:「咱們上岸去等候那位教皇的特使吧,看看他到底是怎樣一副模樣?」說完,便踏上了跳板。
「全體都有!一營一連、二連守衛東邊,一營三連、二營一連守衛西邊,二營二連、三連守衛南邊,三營一連、二連守衛北邊!三營三連警戒外圍,並登上四周塔樓!」
「野戰炮連與迫擊炮連進入戒備狀態!」
「衛隊跟隨元帥身邊,保護元帥!」
……
隨著軍官們鏗鏘有力的命令聲,所有的鎮虜軍士兵已經全部各自就位,很大的總督府官邸院子裡立刻擠得滿滿的。
對於林清華的過分敏感,教皇的特使顯得非常的驚訝,他雖然不好當面詢問,但心裡始終有些怪異,直到他陪同林清華前往菲律賓總督官邸的時候,他的心中仍然縈繞著這個念頭,「也許這個人非常的野蠻,沒有禮貌,也許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使盟友也一樣!」
林清華自然是沒有這樣的念頭的,自從在碼頭上見到了這位教皇特使,並由菲利佩先生做了介紹之後,他就沒有多少心思跟這位特使說話,因為在他看來,這位特使雖然也許並不算傲慢,不過卻也有些自視甚高,他可不願意跟這樣的人多說話,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利用進入官邸前的這一段時間,盡可能的仔細觀察這裡的一切。
菲律賓總督的官邸也是一個城堡似的建築,高大的圍牆圍住了一個更加高大的堡壘,除了規模稍微小些之外,其它的與那些港口附近的城堡一樣,而且更為富麗堂皇,保衛力量更是嚴密異常。
林清華非常仔細的觀察著這裡的一切,因為他以前從來沒有在如此近的距離觀察過歐洲式樣的堡壘或是城堡,雖然他也曾親自繪製圖紙,在河西建造了類似的城堡,不過,那畢竟只是他按照記憶和揣測繪製設計的,根本就不可能與歐洲城堡一樣,況且他修建城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囤積糧草和輜重,而不是用來當縮頭烏龜。
眼前的這個城堡確實非常的堅固,那高高的聳立在圍牆四周的塔樓上佈滿了大炮,若是西班牙人意圖不軌的話,那麼他現在可真是危險萬分。
想到這裡,林清華掃視了一眼四周,卻見那些鎮虜軍士兵早就列好了隊,而那幾個炮兵連也已經將炮衣除去,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他非常滿意部下的行動度,同時也放下心來,畢竟這裡並非只有他一個重要人物,作為整個南洋的主宰者,鄭森也已經來到了這裡,他的衛隊甚至比林清華的衛隊還要緊張,這可以從他們臉上那誇張的表情看出來,不過,當鎮虜軍的士兵站到他們身邊後,他們那緊繃得有些抽筋的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
整個院子裡,除了鎮虜軍和鎮南軍的部隊之外,就只剩下了菲律賓總督的衛隊,但從武器上來看,這些人只不過是擺設而已,要是真的生了衝突,他們肯定抵擋不了幾分鐘。
林清華轉過頭去,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名教皇的特使,忽然開口說道:「伯爾斯神甫,剛才你說你只是一個普通的神甫,那麼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教皇對於這一次的會面不很重視?據我所知,教廷之中不僅有紅衣主教,而且有樞機主教,若是教皇真的重視這一次的會面的話,他應該派個紅衣主教或者是樞機主教來才是啊!」
伯爾斯神甫顯然並不喜歡林清華這樣說,因為他始終認為自己應該比其他的神甫的地位要高一些的,畢竟教皇對於自己非常的信任,而且教皇答應自己,假如此次會晤能夠取得成功的話,那麼就將把他任命為主教。聽到林清華有些不滿的提問,他低下頭想了想,隨即說道:「請元帥理解教皇的苦衷,事情緊急,而且教皇身體已經垮了,現在那些紅衣主教和樞機主教都圍繞在教皇的身邊,為教皇做祈禱,他們誰也不敢輕易離開教皇半步。況且,教皇特意指派我前來與元帥會面,這就已經是非常的重視了,要知道,我曾經在很多地方傳教,直接隸屬於教廷,身份地位並不普通。請林元帥放心,教皇給我的權利很大,我可以替教廷做出一些決定。」說完,他有意無意的向另一邊看去,在身邊的幾名身穿教士長袍的人身上掃了幾眼。
待走在伯爾斯神甫身邊的那名年輕神甫將他的話翻譯成漢語,林清華馬上猜測出了事情的真相,在他看來,也許正因為教皇身體垮了,所以那些紅衣主教和樞機主教才不願意輕易離開教廷半步,畢竟教廷也像世俗一樣,還是有爭權奪利的現象的。但在林清華看來,他們的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讓人看不起,即使在這種危急的關頭,他們居然還不忘爭權奪利,只派遣一個普通神甫來與自己這個可能的盟友會面,看起來他們好像沒有什麼誠意,這就讓林清華相當的不滿了。
林清華有意給伯爾斯神甫一個小小的下馬威,因此故意轉移話題,他看著那名充當翻譯的年輕神甫,問道:「這位神甫的漢話講的真不錯,雖然有些兩廣口音,不過也是相當的清晰了,你一定在中國居住過吧?」
那年輕神甫點頭道:「是的,我曾經在貴國的澳門居住過兩年,後來就又去了瓊崖島。」
林清華頷道:「那就難怪了,你的口音確實有些重,以後還是要多學學官話。對了,你說的那個瓊崖島現在已經正式改名叫『海南島』了,地圖上的名字就是這個。以前我聽說你們教廷派了個神甫在那個島上傳教,好像叫『卜彌格』的,不知道你是否認識他?」
那年輕神甫笑笑,說道:「尊敬的元帥,我就是卜彌格。」
「哦?真的?這麼巧?」林清華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雖然他只是在青衫社弄來的那些書信的臨摹件上見到過卜彌格的名字,不過,他還是驚訝於世事的巧合。
卜彌格神甫接著說道:「元帥能夠知道我的名字,這讓我很驚訝,也很榮幸,要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地方的神甫,名氣遠遠比不上那些在北方傳教的神甫。」
林清華呵呵一笑,說道:「我的耳目遍佈各地,知道的事情很多,你的名字我自然也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為何會進入教廷使團?」
卜彌格神甫答道:「其實我是在半個月前被召到這裡的,因為菲律賓總督缺乏翻譯,因此我就來了。」
對於林清華與卜彌格甩開自己私下談話的舉動,伯爾斯神甫很是惱火,他無法容忍被人冷落,雖然他知道這也許是林清華故意的,但他仍不得不在臉上表示一下自己的憤怒心情。
對於伯爾斯神甫的尷尬與憤怒,林清華看在眼裡,樂在心上,他當然是故意這麼做的,因為他無法原諒教廷暗中搞鬼的手段,雖然現在他與鄭森的關係已經逐漸正常化了,不過,還是有必要小小的教訓一下教皇的特使的,要讓教廷明白,東方的中國人不僅懂得禮貌,同時也懂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道理,不要以為能夠輕易在中國得到任何便宜。
雖然心裡還想繼續羞辱一下這位無辜的特使,不過,看在世界形勢已經很不妙的情況下,林清華最終決定點到為止,不再讓這位遠道而來的特使難堪。
林清華停止了與卜彌格神甫的談話,決定不再為難臉色已很差的伯爾斯神甫,但有一件事情他仍不得不詳細的問一下。他略微理了理思緒,隨即向伯爾斯神甫問道:「我曾經派人前往羅馬拜見教皇,但那名特使卻一去不回,事後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我向在中國傳教的一些神甫打聽,卻又不得要領,不過,他們曾經答應過我,將寫信向教廷詢問,不知道教廷對於這件事有什麼結論沒有?」
伯爾斯神甫顯然沒有想到林清華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稍微愣了一愣,隨即說道:「十分抱歉,當我從西班牙的港口出的時候,教皇曾經讓我帶個口信來,教皇陛下說,他對於這件事非常的抱歉,因為他確實無法查到您的那位特使的下落,只知道他與教廷的另一位神甫一同失蹤了。」
林清華沉吟道:「失蹤了?在哪裡失蹤的?」
伯爾斯神甫答道:「是在德意志境內,據我們猜測,他們可能已經遭到了邪惡勢力的毒手,也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聽到這句話,林清華心中咯登一下,雖然他以前也曾經想到過這種可能,不過,卻沒有往深處想,也不敢往深處想,因為再怎麼說冒襄也身負自己交代下去的使命,他的遇難自己也有責任,這次他前來與教皇特使會面之前,曾經特意去冒襄家中看了看,並答應董小宛,一定幫她問問冒襄的下落,可是現在他卻從教皇特使的嘴裡得到了冒襄很可能已經遇害的消息,這確實讓他感到有些意外。「自己該怎樣向董小宛回話呢?」一想到董小宛那楚楚可憐、哀怨萬分的眼神,林清華又開始頭疼了。
幸好這時已經抵達了官邸正門口,菲律賓總督與鄭森已經站在了門外,恭候林清華的大駕,兩人將林清華從痛苦的思緒中暫時拯救了出來。那總督顯然得到了鄭森的指教,因此他的稽禮行得相當地道。
見兩人向自己行禮,林清華趕緊還禮,口中則道:「二位久等,林某有愧,見諒。」
鄭森的臉更加黝黑了,而且臉上的皺紋也更多了,這使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十多歲,他略微打量了一下林清華身上的那件樣式別緻的元帥服,頷道:「哪裡的話,東帥能夠這麼快就趕到這裡,倒真是讓我吃驚呢!我原以為東帥要拖後幾天才到的,卻沒想到說來就來,一天也不差。」他頓了一頓,又說道:「我想,這一定是歸功於東帥的新式鐵甲船吧?」
看著鄭森那酸溜溜的表情,林清華淡淡一笑,隨即說道:「那船雖然說不上太好,不過總是不錯的,況且現在我手頭有些緊,若有人肯出高價,我是會考慮一下是否出售的。」
鄭森見林清華的意思似乎有意出售鐵甲船,頓時心中大樂,臉上酸溜溜的表情立刻消失,代之以一副樂呵呵的笑容,他將身子閃在一邊,並將右手向大門一揮,說道:「東帥一路奔波,定是累了,不如與我在官邸中喝上些美酒,品嚐些南洋的佳餚如何?那些菜餚都是我帶來的廚子做的,雖然也許比不上東帥府中的名廚,但總是能夠讓人想起家鄉的。」
林清華指了指自己的肚皮,說道:「不瞞你說,我還真是餓了,一路上暈船暈的有些厲害,這兩天吃的不好,希望今日能夠與西帥一醉方休!」
鄭森擊掌道:「甚好!今日不醉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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