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太陽暖暖的,散出的光芒投射在窗稜上,並穿過窗戶上那淡白的窗戶紙照射在屋子裡。
窗稜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長長的,一直延伸到一張水紅色的錦緞被子上。
水紅色的錦緞被子下還有一張被子,而在兩張被子中間,似乎夾著東西,從那突顯出來的輪廓來看,應該是兩個人,其中一人應該是個女子,而且肯定是個年輕女子,因為一雙纖細粉嫩的秀足從被子角露了出來,從那細嫩纖細的程度來看,那雙腳只能屬於年輕女子。
被子動了一動,隨後那雙露出來的秀足縮回來被子裡,片刻的沉寂之後,被子再次動了起來,緊接著便傳出一陣嬌嗔:「不要,人家是第一次!以後再說。」
又是一陣簌簌聲,接著被子被掀開了,林清華先露出了他的臉,接著便又將兩隻手臂伸出,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在打了三個哈欠之後,他終於坐了起來,露出了**裸的上身。
他低下頭去,看了看那仍縮在被窩裡的全玉姬,奸笑兩聲,隨即說道:「嘿嘿!終於沒有逃出我的魔掌!今天暫且放過你,等以後再向你加倍索回!」
全玉姬伸出白藕似的玉臂,張開纖纖玉指,在林清華腰上擰了一把。
「哎喲!」林清華誇張的喊了一聲,隨後便伸出兩手,猛的一掀,將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完全掀開,兩個同樣**裸的軀體立刻暴露無疑。
「啊——」全玉姬驚呼一聲,急忙伸手又將被子蓋回,並嗔道:「討厭!好冷!」
林清華這才注意到屋子裡的暖氣早就已經沒有了,頓時覺得身上冷了許多,於是馬上又重新躺了下去,口中叫道:「果然冷啊!」
**的接觸讓林清華再次興奮起來,他伸出手去,向兩人身下鋪著的被子摸去,根據剛才掀開被子一剎那間看到的那幾朵「梅花」,他很快就摸到了被子上的某個位置。
全玉姬茫然的看著林清華那張得意的臉,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於是一把抓住林清華的手,說道:「別摸了,休死人了!全都怪你!人家的身子已經被你破了!」
林清華回味著昨晚的激情,雖然他已經記不得當時詳細的經過了,但是他還是記得自己光著腚跑出屋子,從自己的臥室中扛出兩床被子時的情景的,慌亂之中,他隨便抓了兩床被子就往回跑,剛才他才現,自己居然將萍兒與芳兒新制的兩床被子給扛來了。如今身上蓋著的一床被子還好說,但身下鋪著的那一床就不好交代了,看起來自己必須好好想想,等二女回來之後,怎麼向她們解釋被子上的那幾朵「梅花」的來歷了。
全玉姬好像已經看穿了林清華的心思似的,她將緞子面似的身子靠到林清華身上,膩聲說道:「現在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以後我就搬進你的公爺府吧!這下子你們都沒有話說了吧?」
兩人又在被子裡膩了會兒,隨後便各自起身,待全玉姬又與林清華一同吃了頓高麗風味的早飯之後,林清華便將全玉姬親自送回她的住處,並命幾名留在府中的丫鬟、家丁幫助全玉姬搬家。
林清華意猶未盡的在衛兵們的護送下進了衙門,剛進衙門口,他就看到了站衙門院子中互相交頭接耳的下屬們。
林清華感到很奇怪,因為在平時,此時的眾人肯定都已經在屋子裡辦公了,但現在他們卻站在外面,而且連莫不計、黃宗羲等人也是如此。於是他便走上前問道:「怎麼?今日大家為何不到值房中處理政務?」
黃宗羲立刻走到林清華跟前,稟道:「回公爺,我等正在商議是否派人去叫您。」
林清華愣了愣,說道:「什麼事這麼著急?」
黃宗羲看了眼莫不計,莫不計點頭說道:「公爺,是這樣的。剛才從馬滿原將軍那裡傳來一份公文,馬將軍在公文中說,那鄭森前些天在福州出一道佈告,斥責桂王暴虐無道,謀害中興皇帝,而且聲稱要為中興皇帝報仇。另外,據馬將軍偵知,那鄭森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與那唐王接觸頻繁,似乎有擁立唐王之意。」
「哦?就這事?沒這麼誇張吧?鄭森想擁立誰就擁立誰,咱們也不用這麼擔心吧?」林清華很輕鬆的說道。
莫不計將林清華拉到一間值房之中,隨後關上房門,小聲對林清華說道:「公爺,此事可不是小事啊!想那鄭森並非易於相與之輩,依屬下看,他們鄭家野心一定不小。此次他擁立唐王也許只是一個幌子,而其真正用意乃是挾天子以令不臣!假如他先擁立起唐王的話,那麼在氣勢上必然先聲奪人,那樣一來,咱們就被比下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林清華有些摸不準莫不計的用意,「莫非他現在就想讓我稱帝?」林清華在心中胡亂猜測著。
莫不計說道:「屬下的意思是咱們要先走一步,搶先布討伐桂王的檄文,並在這湖廣、或者四川等處找出一名皇子,將其擁立為帝,讓全天下都知道,只有我軍才是大明正統,待將桂王消滅,過得幾年之後,那公爺您就……」
林清華恍然大悟,哈哈一笑,說道:「原來如此!」他搖著頭,歎道:「莫先生啊,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呀!我可不想再在自己的頭上放個主子了!」
見林清華一副不緊不慢,毫不在乎的樣子,莫不計急道:「不是真正的主子,只是名義上的,只要時機一到,這天下還不是您的嗎?此事一定要一步一步來,欲則不達呀!」
林清華知道莫不計一定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於是笑著走到一張桌子邊,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下,隨後說道:「時代不同了!」
「時代?何謂時代?」莫不計走到林清華身邊,不解的問道。
林清華指著另一張椅子,吩咐莫不計坐下,隨後說道:「意思就是時移則事異,不能再照搬古代的辦法了!我以前就跟你說起過,我要建立一個與前朝完全不一樣的國家,所以這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我是不打算干的了!既然他鄭森有這個心思,那麼就由他去吧,只要他不和咱們作對,咱們也無須理會他,再說了,現在他還沒有擁立唐王嘛。」
「可是也許馬上就會擁立唐王為天子了!馬滿原將軍在公文裡說了,他將密切注意鄭森的一舉一動,並加緊與洪熙官他們聯繫,一旦有新的消息,就馬上派人送來,公爺,你可要未雨綢繆啊!」
林清華搖了搖頭,歎道:「鄭森太心急了,他剛剛佔領了杭州,就忙著要去奪桂王的皇位,這可真是太鹵莽了!要知道,桂王雖然新敗,但畢竟他還未與沐天波公開決裂,而且沐天波也已經注意到了咱們的行動,他不是傻子,這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得許多的,在桂王遭難的時候,他絕不會坐視不管,雖然他們不一定是鄭森的對手,但這仗一旦打起來,真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去!況且北方的韃子也不會傻看著咱們開打卻不動,他們才是真正要顧忌的啊!如今中原戰亂剛剛平定下來,百姓急需修養生息,只有百姓生活安定,軍隊士氣高漲,訓練充足,武器精良,這樣才能穩操勝券。所以,依我看,現在不能再打了,應該修養一段日子再說。袁繼鹹雖然頑固,但是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兵者,凶器也』,窮兵黷武確實是勞民傷財之事,如今百姓已經厭倦了戰爭,是應該讓百姓們喘口氣了!」
聽到林清華講了這麼一番大道理,莫不計開始冷靜下來,沉默片刻之後,他站了起來,向林清華稽道:「公爺英明,莫不計方才確實有些急噪了,看來我軍確應休整些日子,等百姓們緩過勁兒來,軍隊整編完畢之後,再出兵一舉消滅桂王,鼎定天下!」
林清華點頭讚道:「你能想通就好,如今我軍最最要緊的事就是整編部隊,並且必須加緊建立武器工場,盡快用快槍將全軍武裝起來,那時候,消滅桂王易如反掌。」說到這裡,他站了起來,隨後走到窗戶邊,推開緊閉著的窗戶,向外望去,看著那群依舊圍在一起議論的屬下,輕聲說道:「不過,咱們也不能不有所準備,我想,如果桂王知道鄭森擁立唐王的舉動之後,一定會有所動作,到時候,他一定會顧不顧尾,那樣一來,咱們也許就能抓住機會,一步一步的削弱他,說不定不用咱們動手,桂王自己就先敗了。」
事情的展果然如莫不計等人預料的那樣,就在桂王剛剛用上自己的年號「永歷」的當年四月,鄭森就「揭露」了桂王刺殺中興皇帝並謀反的「罪行」,宣佈不再承認桂王朝廷,並且在福州擁立唐王朱聿鍵為帝,並改當年年號為「隆武」。
作為引人注目的實權人物,林清華自然成為了鄭森等人拉攏甚至是巴結的對象,鄭森先後派遣了三批特使,前往湖廣勸說林清華加入唐王朝廷,並許以重諾,一旦將桂王消滅,唐王將裂土封王,將長江以北的廣大地方封給林清華,並從王室中選出一名公主,賜婚與林清華。
但林清華的表現卻讓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頭霧水,因為他不僅沒有答應加入唐王朝廷的建議,而且也不再主動進攻桂王的軍隊,停止了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收縮力量,一心一意的經營他的湖廣、河南、四川、陝西、貴州,並加緊整編鎮虜軍,建立海軍部隊。
林清華的這個舉動不僅讓鄭森大吃一驚,而且連桂王等人也完全摸不著頭腦,在這種摸不準林清華心思的情況下,桂王反而不敢有所行動,他不僅約束自己部下不得再向林清華輕易啟釁,而且還派人勸說沐天波將準備進攻江西一帶的部隊調了回去。不過,為了顯示自己無可挑釁的威嚴,桂王還是連數道聖旨,宣佈鄭森與林清華為叛逆,撤消朝廷對於他們的一切委任與封賞。
對於桂王色厲內荏的舉動,林清華只是付之一笑,因為他的心裡十分清楚,桂王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次向自己動進攻的,而桂王那貌合神離的盟友沐天波更是無法脫出身來,因為那雲南的沙定洲已經從林清華這裡得到了一萬多支鎮虜軍淘汰下來的燧槍,並且還得到了一百多門大炮,他不僅守住了雲南,而且還進一步打到了廣西,將沐天波的兵力牢牢的牽制住了。不過,作為回應,林清華還是在《號角》上大肆揭露桂王的小人嘴臉,將自己領軍在前線拚命奮戰,而桂王一夥小人卻在後方搞陰謀詭計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大肆渲染一番,準備徹底將桂王等人搞臭。
既然林清華沒有進攻的意願,那麼鄭森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在與桂王派來的討伐大軍打了幾場不甚激烈的戰鬥之後,他就不再主動進攻了,只是分兵守住各處要道,固守著自己的地盤,並且進一步加大了南下南洋群島的力量,一邊與西班牙、葡萄牙進行貿易,一邊以海盜襲擊的方式攻擊荷蘭人的領地,並在當年年底,派兵兩萬,登上台灣島,將島上殘存的三千荷蘭人消滅乾淨。接著,他便開始以台灣島為基地,派遣小規模的艦隊,試探性的游弋在日本近海,準備襲擊日本。
鄭森將那些通過海上貿易和海盜襲擊方式得來的大量錢財送到湖廣,從林清華手中換取大量先進的武器,而林清華也從鄭森那裡得到了足夠的糧食和金錢,使地方經濟很快的復甦起來。
永歷元年,也就是公元1647年很快就這樣過去了,雖然偶爾有些小規模的戰鬥,但畢竟大部分時間還是安定的,經過近一年的修養生息,湖廣、河南、四川、陝西、貴州的情況已經開始好轉,尤其是四川與河南兩地,由於這兩地的屯田與水利建設取得了很不錯的成績,因此,糧食問題基本得到解決,除了本地使用之外,已經可以少量的支援其它地區了,而且由於各地流民被大量的安置在土地肥沃的地區,再加上地方剿匪部隊的不懈努力,各地治安也開始好轉,在一些地方,已經基本上看不到土匪流寇的影子了。
作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林清華始終沒有放棄對吏治的整頓,通過建立一套相對合理的監督制度,一大批貪官污吏或被關進大牢,或者人頭落地,而大批高等學堂中的學員則被提拔上來,雖然他們並不一定比其他官員更加清廉,但畢竟吏治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澄清。
經濟的恢復,治安的好轉,吏治的相對澄清,社會秩序的穩定,使得早已凋零的長江沿岸貿易得到了恢復,除了江西以東一段長江之外,從江西九江到四川敘州,這數千里的長江航道上,到處都可以看見來來往往的商船,久已不見的繁榮景象慢慢的再現在人們的眼前。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鎮虜軍工兵部隊成功的炸毀了三峽江段的大部分明暗礁石,使得長江上游的通航情況大大改觀,商船可以從長江中游直接航行到四川腹地,而且川江夜間不行船的傳統也開始被膽子大的商人船工們拋棄。
為了商業的順利展,林清華還命令工場開始生產通用貨幣——銀圓。
銀圓由林清華親自設計,分為大銀圓與小銀圓兩種。大銀圓重一兩,含銀八成五,正反兩面均刻著飛龍,單位為「壹圓」。小銀圓重一錢,含銀也是八成五,正反兩面均刻著鳳凰,單位為「壹角」。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作為輔幣的銅圓,單位為「壹分」,其體積比銅錢要小,為銅鉛合金,其中銅含量為六成。
各種貨幣之間的兌換比例為一比十比一百,即一塊大銀圓兌換十塊小銀圓,一塊小銀圓兌換銅圓一百枚。與此同時,銅錢的回收也逐漸展開,並將最終廢除銅錢的流通。
林清華知道,自己規定的銀圓的銀含量稍微偏低,為了防止受到西洋銀圓的衝擊,同時也為了吸引人們使用,他命令工匠研製新型水力沖壓機,以便能夠在銀圓與銅圓的表面衝出精美好看的圖案,而且為了防止不法份子鑿邊盜銀盜銅,在銀圓與銅圓的的邊緣還滾出了細齒。
由於此時的宋應星已經完全被林清華所編寫的工藝書籍迷住了,而且很想親自試一試,於是,林清華便任命宋應星為工場督造官,命他帶領工匠試制水力沖壓機。經過數十天夜以繼日的艱苦奮戰,第一台新式水力沖壓機很快被組裝在了川東的山嶺之中,而其沖壓出來的第一批銀圓就讓林清華非常的滿意,在緊張的籌備了近半年之後,三座大型銀圓工廠就成立了。工場製出來的銀圓一進入各地市場,馬上就受到了商人們的普遍歡迎,商人們立刻拋棄了使用不便的碎銀,大量的收入銀圓,以至於銀圓對碎銀明顯出現升水現象,一塊銀圓可以輕易的兌換到更多的同樣銀含量的碎銀。林清華抓緊時機,立刻用銀圓大量兌換民間碎銀,利用這種差價,狠狠的大撈了一筆,使得已經漸漸走上正規的財政收支第一次出現少量盈餘。
林清華設計製造的銀圓是如此的吸引人,以至於這種銀圓很快出現在了南洋市場上,不僅中國商人大量使用這種銀圓,而且連西洋商人與阿拉伯商人也開始接受這種來自古老神秘的中國的硬通貨,他們將這種銀圓拿到香料群島,買入大量香料,並將其運往福建,從中國商人手中換回大量精美的瓷器和絲綢,再運回印度、中東、歐洲進行銷售,南洋的貿易更加繁榮。
林清華當然知道,貿易的繁榮離不開交通工具與道路的改進,所以,在他的直接指揮下,宋應星手下的工匠們很快就造出了非常實用的四輪馬車,並立刻投入了批量生產。當然了,出於增加財政收入的打算,林清華同時頒布了中國的第一部《專利法》,將專利的概念引入中國,而這種他所「明」的四輪馬車,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第一種專利產品。這樣一來,所有想製造這種馬車的人,就必須向林清華交納專利費,每間工場按照工場規模大小,每年交納五百至一千圓銀圓。雖然收入不多,但畢竟使得人們的觀念生了改變。
與四輪馬車相配套的重要措施就是道路的建設,經過從各處流民中招募來的鋪路大軍一年多的努力,武昌至西平寨,再到西安的道路已經建設完成,雖然並不十分的漂亮,但卻足夠耐用,大大的方便了各地商品的交流,同時使得軍隊的調動非常的便捷。
考慮到今後展生產、科技的需要,度量衡與標準量具的制訂與研製也提上了議事日程,經過林清華與宋應星一段時間的努力,新的度量衡被制訂下來,其最大的特點是,將全部的度量衡都規定為十、百、千進位制,這樣就方便了日常計算,比如,規定一斤蒸餾水的體積為一升,而一升為一千毫升。作為現代工業所必不可少的標準量具,也很快就在林清華的工場中得到了使用,所有的量具都採用中國傳統的度量衡單位。
雖然新的度量衡剛開始實施時產生了一些混亂,但半年以後,大部分百姓與商人已經接受了這種新的度量衡制度,並通過貿易將其傳播到了福建、南洋等地。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在商人們熙熙攘攘的來來往往中,時間很快的逝去,轉眼已到公元1649年一月初,也就是大明永歷二年農曆十二月。
由於林清華的苦心經營,湖廣一帶終於擺脫了戰亂的陰影,百姓們的生活漸漸走上了正軌,不僅生活安定了,而且多數人的口袋中有了些餘錢,百姓們終於可以放鬆一下勞累了一年的軀體,好好的享受一下過年的樂趣了。
雖然離過年還有一段日子,但人們已經開始準備年貨了,街道上比平日裡更加的熱鬧,而所有人的臉上又浮現出久違的笑容。人們互相打著招呼,各自提著自己購買的年貨,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好奇的左顧右盼。
在眾多購買年貨的人們當中,一夥身穿各色衣服的漢子顯得尤其引人注目,很顯然,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身手敏捷的好手,而他們此刻正護衛著一名年輕人,在擁擠的人群中向前緩緩移動。
林清華看著身邊的一切,心中的興奮勁兒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了,他對於自己的這個成績非常滿意,他很希望這種熱鬧勁兒能夠一直的持續下去,永遠也不要終結。
林清華邁開大步,在街道上快的奔走著,他走得飛快,看得高興,但卻讓跟在他身後的衛兵們非常的著急,他們滿頭大汗的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並用警惕的眼睛觀察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林清華走到一間很普通的茶樓前停下腳步,並抬頭看了看那間茶樓。
「八方茶樓!喔,有意思,可惜沒有四方茶樓氣派。」林清華喃喃自語道。他回頭看了看那些滿頭大汗的衛兵,奇道:「這麼冷的天,你們居然也會出汗?」
衛兵隊長苦著臉說道:「元帥,您走得太快了!這裡人又多,我們既要緊跟著您,又要緊盯每一個從您身邊過的人,身上能不出汗嗎?您就體諒一下下屬,走慢些吧!」
林清華對於衛兵隊長的講話非常的滿意,因為他已經無法從他的話中聽出卑躬屈膝的味道了,很顯然,自己的形象並不會讓人感到難以接近。
他指著身邊的那間茶樓,說道:「走,咱們進去,喝上幾杯茶,休息一會兒,順便聽聽說書先生講的新故事。」
眾人簇擁著林清華走入茶樓,由於茶樓並非是那種豪華茶樓,因此沒有雅間,所以林清華只好在角落裡找到個座位,在眾衛兵的團團包圍下,翹起二郎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雖然茶樓不豪華,但這裡的夥計依然熱情,片刻之間,就把林清華點的十幾杯上好紅茶端了上來。
林清華一邊品著苦澀的紅茶,一邊傾聽那說書先生講的故事。只聽了幾句,林清華就完全明白說書先生在講什麼故事了,他所講的這一段,正是朱元璋玩弄陰謀詭計,將明教的江山奪到手中的那一段。
很顯然,聽眾非常的不滿,他們抱怨壞人得志,好人落難,更有幾名膽子大的人開始痛罵朱元璋。
聽著人們的罵聲,林清華心中暗自得意,他的苦心終於沒有白費,雖然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目不識丁的粗人,但只要這種情緒能夠慢慢的向其他人傳遞,那麼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當然了,並非每一個人的膽子都很大,所以,在別人的勸說下,罵聲漸漸終止,茶樓中又恢復了平靜,除了人們磕瓜子的聲音之外,就只剩下說書先生那抑揚頓挫的聲音了。
正當那說書先生說得正起勁兒的時候,門外卻忽然傳過來一個聲音。
「哎——大伙都出來看洋和尚啊!」
一聽到這個聲音,茶樓中的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我聽說洋和尚只吃葷,不吃素。」
「不對!洋和尚什麼也不吃,只唸經磕頭。」
「放屁!人不吃東西能活幾天?你倒是給老子餓上十幾天試試?其實洋和尚也跟咱們這兒的和尚一樣,只吃素,不吃葷,而且他們念得經文希奇古怪,拜得神仙更是古怪,好像是一個綁在木頭架子上的光屁股男人。」
「何止是光屁股男人,我還聽說他們還拜一個女人呢!聽說好像叫什麼『瑪利亞』!」
聽到人們的議論,林清華一愣,雖然他對於宗教很是寬容,希望人們能將對於神仙鬼怪的盲目崇拜與敬畏拋棄,轉而信仰理論性強的宗教,但他還是第一次在茶樓裡聽到人們這樣談論西方的傳教士。正當他還想繼續聽聽人們還有什麼高論時,卻見茶樓中的人群中有人一聲喊,當即所有的人就都湧出了茶樓,只剩下那搖頭歎氣的說書先生。
林清華命衛兵付清茶錢,隨後便領著衛兵,隨著那些人也走出了茶樓。
街道上熱鬧的很,街道邊已經站滿了人,他們閃開一條道,好奇的伸長脖子向街道上望去。
林清華帶著幾名衛兵,擠進人群,向那街道上看,卻正好看到一隊長長的傳教士隊伍正順著街道向城中心走去,他們中的少數人手舉十字架,口中高唱聖歌,向前緩慢前進,而另外的一些人則沿著街道散手中的傳單,一邊將傳單塞給街邊的看客,一邊高聲勸導眾人入教。與林清華以前在四川見過的傳教士不同,這些人全部身穿或黑或灰的長袍,看起來更像西方的傳教士一些。
讓林清華吃驚的是,他現這些傳教士中大多數居然都是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說的也是中國話,不過,很顯然,他們的口音絕對不是本地人,聽上去倒像是江浙、福建一帶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路邊的看客們大多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紛紛閃到一邊,一邊擺手,一邊拒絕傳教士們遞過來的傳單。
一名傳教士走到林清華跟前,遞給他一張傳單,用帶著濃重口音的官話說道:「入教吧!只有上帝的福音才能挽救迷途的羔羊,上帝與你同在。」
林清華笑瞇瞇的接過傳單,向上看了看,見那上面果然是用漢字寫的,於是看著那名正在胸前劃著十字的傳教士,問道:「你們不是本地人吧?從哪裡來的?到這裡來幹什麼?」
那傳教士回答道:「我們是從福建遠道而來,到這愚昧的荒蠻之地來傳播福音,希望你能快些接受崇高的信仰,只有這樣,你才能進入天堂。」
林清華向著街道另一邊看了看,回過頭又問道:「看起來你們人不少啊!一共多少人?」
傳教士答道:「兩百三十人,全部都是福建一帶的教友或者信徒,他們放棄了舒適的生活,來到這裡。」
「那你們準備在這裡停留多久?」
「不知道,這個必須要詢問我們的神甫,實際上,正是他全力促成此行的,因為他要去拜訪楚國公。」
「什麼?拜訪楚國公?」林清華驚訝的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