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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烈火鳳凰第八十四節 文 / 中華異史

    張狗蛋將手中的指揮刀高高舉起,接著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瞪著五十丈外的日軍陣列,片刻的沉寂之後,他張大嘴巴,從喉嚨中噴出一句吼聲:「開火!」

    「砰砰砰」站在第一排的士兵紛紛扣動扳機,遂槍槍管中的火藥迅被點燃,黑色的火藥立刻變成迅膨脹的氣體,推動彈丸飛出槍管,帶著呼嘯聲擊入那些日軍士兵的身體。

    「啊——」的慘叫聲被江風帶過來,傳進了張狗蛋的耳朵,他清楚的看見日軍的前幾排倒下近百人,日軍陣形又生了一次小小的混亂。

    不待張狗蛋下達任何別的命令,他部隊中的第一排士兵就開始向後退去,重新站在隊伍的最後邊裝填彈藥,而排列在第二排的士兵則自動的走上一步,成為第一排。

    「砰砰砰」還未等張狗蛋下達開火的命令,日軍的還擊又開始了,彈雨飛過來,覆蓋著前幾排的士兵,張狗蛋部隊的傷亡又出現了。

    「這已經是兩軍的第五次對射了!」張狗蛋心中想道。他轉過頭去,命令身邊的鼓手再次敲擊鐵皮鼓,帶領著部隊又向前走了十步,以便掩護輜重兵將傷員抬走。

    對面的日軍指揮官見這支鎮虜軍部隊又向自己移動了一段距離,他也將手中的武士刀向前一揮,口中同時大喊一聲,日軍的這支部隊便也向前走了幾步。雙方就這樣不停的向對方的部隊靠攏,他們之間的距離由最開始時的一百丈逐漸縮小到了三十丈,以至於他們已經能互相看清楚對方士兵的臉了。在這麼近的距離上,雙方的傷亡也越來越大,槍聲、子彈呼嘯聲、人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印證著戰爭的殘酷。

    張狗蛋的這個營是整個鎮虜軍陣列中最突出的,因此這支部隊成了戰場上最讓人驚詫的部隊,連雙方的最高指揮官都被驚動了。

    日軍遠征軍總大將松平信綱在一群旗本武士的護衛下,騎著英國人霍金斯送給德川將軍的那匹雪白色的阿拉伯純種馬,來到了日軍陣列的後面。他接過野田遞過來的一隻千里鏡,向著那支突兀的中國部隊看了半天,隨後他放下千里鏡,問身邊的野田:「那支明朝的部隊好像很勇敢。」

    野田回答道:「但是還是沒有您麾下的足輕士兵勇敢,他們在敵人的猛烈火力下仍然堅持不退,堪稱軍人楷模。」

    松平信綱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其實足輕並非最勇敢的,最勇敢的應該是將軍的旗本武士!只有他們才是最勇敢的人!他們可以輕鬆的突破敵人的防線,當年『島原之亂』時的天草叛軍的防線就是被他們最先突破的。」

    野田盡量顯得謙遜一點兒,他小聲提醒松平信綱:「是的,我可以想像當年您親自指揮著旗本武士們向天草叛軍衝鋒,並輕易突破了他們防線的景象的。但,請允許我向您提個建議。」

    「哦?你說。」松平信綱現在的心情已經好些了,因為他現自己騎上這匹高大的阿拉伯純種馬的感覺非常的好,好像自己已經成為了世界上最偉大的將軍。

    野田並沒有注意到松平信綱臉上的得意表情,他依舊低著頭,小聲說道:「依我之見,現在敵人的火力十分的兇猛,最好還是等荷蘭的戰艦過來支援後我軍再動一次進攻。另外,那支英國船隊將我們的一萬名步兵帶到了下游很遠的地方,不如等他們趕到了這裡以後,加強了本陣的防禦,我軍再出擊吧!」

    「不!」松平信綱十分的自信,他將手中的武士刀向前一揮,高聲說道:「高貴的旗本武士是不怕敵人的鐵炮(前裝槍)的!他們將率領著手下的那些足輕衝向敵人的本陣,活捉敵人的大將,並帶著他的級返回這裡!」他雙腿一夾馬肚,胯下的那匹白馬順從的跑了起來,將野田遠遠的甩在後面。

    「總大將!總大將!」野田追著白馬,口中喊著松平信綱,「那些足輕是用最新式的戰法訓練出來的,他們能夠擋住敵人的攻擊!」

    但松平信綱根本就沒有理會野田的呼喊,他催馬奔到陣列的右翼,來到那些已經集結完畢的旗本武士和御家人武士的陣列前邊。他勒住韁繩,向著那些武士們揮了揮武士刀,口中高喊道:「武士們!你們為將軍效勞的時候到了!現在敵人就在你們的前邊,他們的人頭等著你們用手中的武士刀去收割!」他撥轉馬頭,身子朝向對面的中**隊,將武士刀緩緩的向方一壓,高聲喊道:「武士們!衝啊!」

    隨著松平信綱的嚎叫聲,數千名武士提著武士刀,衝過前面的步兵方陣,帶領著那些足輕步兵衝向對面的中**隊。

    當松平信綱指揮著武士方陣衝上來的時候,中**隊的最高指揮官,大明楚國公林清華正在一群衛兵的簇擁下騎馬立於鎮虜軍方陣之後,用手中拿著的千里鏡向張狗蛋的部隊觀察。他收起手中的千里鏡,對身邊的莫不計說道:「你們來晚了一步,剛才的戰鬥才是最激烈的,張狗蛋他們一直向前突進了百多丈,現在差不多跟敵人臉對臉了。」

    莫不計歎道:「想不到劉良佐的部隊居然會變成一支勁旅!看起來這張狗蛋還真是會帶兵,是個猛將!」

    「快看!敵人有支部隊正在集結,看樣子他們是想向我軍左翼動進攻!」一名衛兵忽然指著前方大聲喊道。

    林清華順著那衛兵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見一支一萬多人的部隊正在其本陣右翼集結,一名騎白馬的將領正揮舞著武士刀,指揮著部隊向前移動。走在那支部隊最前面的並非是一般的步兵,而是一群手揮長刀的武士。

    當林清華帶著主力部隊趕到戰場時,他才現來的這支敵軍步兵部隊居然全部是日本軍隊,因為他們的目標特徵太明顯了,光憑著他們背上插著的那種奇怪的小旗子就能判斷出來。

    林清華不清楚為什麼日本軍隊會莫名其妙的打過大海,直接攻擊中國的本土,現在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歷史已經隨著自己的到來生了重大變化,而且這種變化不僅僅局限於中國,也許現在整個世界的形勢已經與他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樣了。

    莫不計有些慌,他說道:「公爺,咱們先向後撤吧?」

    林清華搖了搖頭,說道:「用不著撤!那些武士想僅憑著武士刀就衝破我軍防線,那簡直是白日做夢!」他向衛兵下令道:「傳令,預備隊衝過去,阻止敵人的衝鋒!」

    衛兵立即催馬奔向一側,一邊吹號,一邊揮動手中的一支小紅旗,將其指向陣地的左翼。

    林清華留做預備隊的只有五千人,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戰鬥力十分強悍,其中有四千五百名遂槍手,還有五百名快槍手。他們接到命令後,立即衝向陣地左翼,加強了那裡的防禦,只三次齊射,就將日軍的衝鋒打了回去,在雙方的陣地上,留下了三千具日軍士兵,其中以衝在最前面的武士居多。

    林清華見日軍的衝鋒已被打退,他又向著江上望了望,看見那些被鄭森戰船圍住猛打的敵人船隊已經開始向長江下游跑去,而那些原本位於上游的敵人戰艦也已追上了鄭森的船隊,雙方的戰鬥更加的慘烈,不時有船被打的稀爛,而且有的船還被焚燬,整個長江上到處都是火光和濃煙,遠遠望去,就像是長江在燃燒一般。

    他叫來一名衛兵,問道:「剛才從江北傳來消息沒有?」

    衛兵回答道:「沒有。」

    林清華沉思片刻,說道:「看來敵人確實只在長江南岸登6。你這就帶上我的命令,從上游過江,令馬滿原將大部分鎮虜軍步兵都派過長江,前來支援我軍,他繼續率領騎兵留在北岸,監視江北,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來報我!」

    待那衛兵催馬走後,林清華又向另一名衛兵下令道:「你去通知洪熙官,告訴他,敵人已經在這裡登6了,他們不可能繼續向上游進攻,所以那些炮台已經派不上用場了。你向他傳達我的命令,讓他在招募齊船夫之後,立刻將炮台上的全部大炮都裝上船,並率領全部船隻駛到這裡上游五里處,在那裡等候我的命令。」

    兩隻龐大的軍隊,就像是兩條長龍,從長江的江邊一直向6地的南部延伸,在兩支軍隊中間的百十丈寬的陣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一些屍體,而這兩支軍隊之間的戰鬥仍在繼續著,火光、硝煙、喊殺聲時刻都在刺激著人的感官。

    在位於長江上游的鎮虜軍的陣地上,有一些騎馬的人正在奔來奔去,他們的背上背著快槍,但腰上卻沒有腰刀,從他們那並不算嫻熟的騎術來看,他們應該不是騎兵。

    土根口中忽然吆喝一聲,雙手用力勒住韁繩。突然的約束使那匹並不算高大的戰馬不能適應,它撩起兩隻前蹄,身子豎起,幾乎將背上的土根摔下來。

    土根拉緊韁繩,將身子向上豎起,兩腿夾緊馬鞍,終於還是坐穩了。待戰馬安靜下來,他一翻身跳下馬背,接著從肩上取下快槍,站在那裡一邊向日軍陣地上觀察,一邊安定心神。

    很快,土根現了一個很不錯的目標,他紮好步,端起槍,上好子彈,接著便舉槍向對面瞄準。屏息寧神一會兒後,他終於輕輕摳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飛出了槍管,在飛行了兩百多丈後,彈頭輕鬆的擊破了一名日軍指揮官的前額,接著又從後腦勺飛出,順便帶出些許的大腦碎塊和腦漿。

    看著那名敵軍的軍官倒了下去,而他所指揮的那群士兵又生一陣混亂,土根得意的笑了笑,他猛的一拉槍栓,將那銅紙混合彈殼拋了出來。這已經是他擊斃的第十五名敵軍的軍官了,光是對面的那支日軍部隊就有三名軍官倒在土根的槍口下,這名軍官倒地時距離上一名被擊斃的該部隊軍官還不到半柱香的工夫。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從土根身後傳來,不待他轉過頭去,柱子已經從尚未停穩的戰馬上跳了下來。柱子一拍土根的肩膀,問道:「怎麼樣?土根哥,我學騎馬比你快吧?對了,你幹掉幾個了?」

    土根一笑,說道:「不多,十五個,而且有三個不能肯定是不是死了。」他話鋒一轉,問道:「你呢?」

    柱子笑道:「我比你強,現在已經有三十五個敵軍死在我手裡了!」

    土根追問道:「幾個軍官?」

    柱子一愣,抓了抓腦袋,說道:「大概七八個吧?哎呀,我說土根哥,誰還記得那麼清楚?」

    土根伸出右手,攥成個拳頭,一拳擊在柱子左肩上,口中呵斥道:「我不是在戰前就說了嗎?一定要按照公爺教給咱們的戰術,專打敵人的軍官!你們這麼瞎打,就算是打死了一百個小兵又有什麼用?」

    看著柱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土根說道:「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只圖個快活呢?」他頓了頓,又問道:「其他的人呢?莫非也跟你一樣只打小兵?」

    柱子小聲說道:「我們並不是只打小兵,我們也打軍官的,只是沒有你打的多而已。」

    土根又向槍中裝填了一顆子彈,說道:「那你就快去跟他們說,要他們記住我的話,只打軍官!另外要他們盡量分散,自己好好觀察一下,哪裡的戰鬥最激烈,就先打哪裡的軍官!不要害怕敵人的槍,他們的槍的槍管比咱們的快槍短,能打一百五十丈就不錯了,咱們的卻能打兩三百丈,他們打不著咱們,咱們卻能打著他們!」

    看著柱子漸漸遠去的背影,土根暗暗搖了搖頭,作為鎮虜軍狙擊排的排長,他雖然仍不十分清楚狙擊的重要作用,但他明白,林清華對他講的一定沒錯。

    實際上,雖然土根的這個狙擊排中的士兵都是由他親自挑出來的神槍手,但由於那些匆忙挑選來的神槍手並沒有經過系統的狙擊戰術的訓練,因此他們的戰術很成問題,這讓土根很是頭疼。

    太陽已經偏西,長江上的戰鬥卻仍然進行的如火如荼。

    施琅站在被打的千窗百孔的「海上君主」號的甲板上,有些落寞的看著那已經行駛到下游很遠處的荷蘭戰艦隊,他對剛才的那場荷蘭人的猛烈攻擊仍記憶猶新。他不太明白那些荷蘭人的意思,搞不懂他們為什麼要將這艘戰艦徹底摧毀。更讓他惱火的是,那名被他親手抓住的洋夷軍官趁著剛才的混亂,與幾名洋夷水手一起爭脫身上的繩子,並跳入江中,游回那幾艘洋夷戰艦去了。

    「將軍,船艙裡的大火已經撲滅了,火藥也都搬出來了,不過這條船損壞的很嚴重,恐怕得修上好幾天!」一名水手跑到施琅的跟前,向他稟道。

    施琅緩過神來,他歎了口氣,說道:「那就先別修了,等仗打完了再來修吧。」

    「那,那些大炮怎麼辦?都卸到咱們戰船上嗎?」水手顯然也很喜歡那些長管大炮。

    施琅搖頭道:「不能卸,一旦卸下,那麼這條船就會浮起來,然後被江水沖到別處。現在這條船的船身上到處都是洞,萬一下水,那麼必沉無疑!」他很喜歡這條船,雖然現在它已經被打的千窗百孔,但畢竟船體還可以修,他希望能在這艘船修好以後成為這艘巨艦的船長,因為他們鄭氏艦隊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誰搶的船就歸誰指揮。

    施琅停頓片刻,又加了一句話:「你再找些弟兄,看著這條船,一旦被江水沖動,那麼就立刻搶修,無論如何一定要給我把這條船保護好!」

    他重新登上自己的座艦,又回頭看了一眼那高大的荷蘭戰艦,然後猛的大喊一聲:「全都給老子聽好了!現在大伙跟著老子一起衝到下游去,一定要把那些洋夷全都打到江裡餵魚去!」

    「嗚——嗚——嗚——」低沉的牛角號聲再次響了起來,施琅帶著剩下的數十條船離開了「海上君主」號,向著那硝煙瀰漫的長江下游駛去,在他們的背後,則是已經沉寂下來的曾經的戰場,幾十艘處於半沉沒狀態的中國戰船和那幾艘被焚燬的荷蘭戰艦彼此不分的漂浮在一起,圍繞在高大的「海上君主」號的周圍,在這些船隻殘骸附近的江面上,則是一些漂浮在江面上的水手屍體,看起來中國水手的傷亡要遠比荷蘭水手的慘重。

    英國商船隊隊長霍金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看那些英國的武裝商船,見它們的度已經明顯的加快了,他向身邊的大副說道:「看吶,我們終於脫險了!」

    大副好心的提醒道:「隊長,我們的損失也很大呀!」

    霍金斯當然知道,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是啊!來的時候是七十艘船,可是現在只剩下四十五艘船了!」他將手中的千里鏡舉了起來,向著上游和下游各望了一眼,接著又看了看自己的船隊。他收起千里鏡,對大副說道:「有五艘船的損壞很嚴重,看樣子他們的度會跟不上船隊的。你去下達我的命令,讓那些船長各自清點人數,準備拋掉那些拖慢船隊度的船,將水手集中到其它的船上。」

    大副問道:「那我們是不是要去下游支援荷蘭戰艦隊?」

    霍金斯冷笑道:「支援荷蘭人?我的上帝啊,我沒有聽錯吧?」

    大副有些尷尬,他又問道:「那麼我們下一步準備幹什麼呢?」

    霍金斯向下游看了看,見揆一的戰艦隊已經和鄭森的中國戰船隊糾纏在了一起,雙方殺得難分難解。他得意的說道:「我們現在就聚集到一起,以兩列縱隊向下遊行駛。」

    大副有些弄不明白霍金斯的意思,他追問道:「請原諒,我不太清楚您的意思,難道你現在又改變主意了?準備去支援揆一的戰艦隊?」

    霍金斯搖了搖頭,他說道:「親愛的丘吉爾,你必須明白,現在我們先要保證的是我們船隊的安全。與那些荷蘭人不同,政府沒有給我們這支船隊出過一分錢,英國東印度公司雖然給了我們一箱金幣,但那遠遠不能補償我們的損失,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是保護自己。」他指著上游,說道:「你看吶,荷蘭人又從上游返回了,他們可能想把那些中國船全部消滅。雖然揆一這個傢伙一直說他是這個艦隊的最高指揮官,但是我現在必須說揆一是個臉皮很厚的傢伙。從今天荷蘭人的戰術來看,他們的真正指揮官也許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說不定就是馬頓#183;特羅普那個老傢伙,或者是他的那個學生米歇爾#183;阿德林森#183;德#183;奈特。」

    「什麼?」大副有些吃驚,「怎麼會是他們?他們不是荷蘭戰艦隊的最優秀的指揮官嗎?」

    霍金斯點點頭,說道:「如果真的是他們的話,那麼就非常的有意思了。」

    「我還是不明白。」大副的腦子確實有點不太好使。

    霍金斯耐心的解釋道:「如果真是他們中的一人在指揮的話,那麼就是說現在的荷蘭已經將他們的主力艦隊派到中國來了,而他們的後院一定很空虛了。」

    「啊!我明白了,您是說我們英國可以趁機從荷蘭人那裡大撈一把!」大副對於自己的聰明很有信心,他已經開始在心裡暗自打算如何處理那些從荷蘭人那裡搶來的東西了。

    霍金斯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大副的愚蠢,但有一點他是喜歡的,那就是大副的鯁直,這種人才能讓他放心。他看了看大副的臉,開始糾正他的錯誤:「不,親愛的丘吉爾先生!你說的並不對,我的意思你還沒有明白。其實就算英國現在以全部海軍去攻擊荷蘭,那麼我們也佔不了多大便宜,因為英國剛剛結束內戰,海軍的建設還沒有成為最重要的事情,我們的海軍仍然不是荷蘭海軍的對手。」

    「那您的意思是……」大副的情緒低落下來。

    霍金斯安慰大副道:「其實你不用擔心沒有好處可以拿,荷蘭的本土防禦堅固,可是他的海外領地呢?」

    大副的眼睛一亮,問道:「您是說巴達維亞?」

    霍金斯笑著說道:「你終於猜到了!現在荷蘭的東印度公司已經把能派來的武裝商船都派來了,而巴達維亞已經沒有什麼戰船保護了。現在正是香料的轉運季節,巴達維亞一定有很多的運送香料回歐洲的商船,如果我們能抓住這個機會的話……」

    「那我們就了!哈哈哈……」大副眉開眼笑起來。

    霍金斯說道:「是的,如果我們行動順利的話,那麼我們就一定能財。等我們的船隊到達巴達維亞,那麼我們就掛起骷髏旗,以海盜的身份將那些裝滿了香料的荷蘭商船全部攔截,當我們抵達歐洲的時候,您會驚奇的現,我們都成了大富翁。」

    大副高興了一會兒,忽然又想起個問題,他問道:「可是我們船上的大炮都留在了日本,若遇上荷蘭人的抵抗,那麼我們將很難獲勝。」他頓了頓,又說道:「而且還有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現在英國國內的局勢不明,您的父親是保皇黨,如果您回英國,那麼您可能會被議會絞死。」

    霍金斯說道:「大炮的問題不難解決,我們到澳門去,用我們船上的金子買些大炮。至於英國的問題嘛,其實我並不打算現在就回去。」

    大副問道:「那您將把香料送到哪裡賣掉?」

    霍金斯神秘的笑笑,說道:「您有沒有聽說過漢斯-弗萊徹這個人?」

    大副猶豫片刻,說道:「是那個自稱『德意志救星』的傳教士嗎?」

    「就是他!」霍金斯很驚奇於大副的回答,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並不算太出名,他本人也只是由於一次非常偶然的機會才認識這個人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大副也知道這個人,所以他追問了一句:「您是怎麼知道他的?」

    大副說道:「您難道忘記我是那裡的人了?」

    霍金斯恍然大悟,說道:「啊,您是瑞士人!」

    大副說道:「對,我是瑞士人。那個傢伙在奧地利北部傳教,他的一些信徒也在瑞士秘密的活動,因此我聽說過他,不過這個人好像是個瘋子,他跟我們的香料有什麼關係?」

    霍金斯說道:「他在意大利有一個秘密的資金籌集渠道,為了賺錢,他什麼都買,而且價錢很不錯,比那些狡猾的猶太商人大方,我準備把香料賣給他。」

    大副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他忽然又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我總是覺得那個傢伙很危險,好像是個十足的壞蛋!」

    霍金斯笑著說道:「我們商人不管買家是好還是壞,我只知道誰的價錢高就賣給誰。請相信我,如果將這批香料全部弄到手的話,整個歐洲的香料市場就會生大地震。漢斯-弗萊徹是個聰明人,他會出個好價錢的!」

    大副忽然有些可憐那些荷蘭人和日本人了,他回頭望了望岸上,問道:「那麼我們現在就走嗎?那些日本人怎麼辦?要是他們失利了,那麼就沒有船可以撤退了。而且,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的話,那麼我們與日本人的約定就無效了,我們英國東印度公司就不大可能和日本人聯手對付荷蘭人了。」

    霍金斯將帽子從頭上取下來,拍了拍帽子上的那些船板碎片,說道:「丘吉爾先生,請您再想一想,我們和日本人達成的協議是怎樣約定的?」他看了看大副那張痛苦回憶的臉,說道:「我們的約定是偷襲中國臨時都,可是您現在看看,這是偷襲嗎?」

    大副裂開嘴笑了笑,說道:「這是強攻。」

    霍金斯點頭說道:「不錯,強攻。」他停下來,又向著上游的那硝煙瀰漫的戰場看了看,接著說道:「現在中國人已經有了防備,所以偷襲計劃只能失敗了,憑借日本這麼一點兒的軍隊,他們是無法擊敗眾多的中**隊的。」「當然,假如中國人能夠團結一心的話。」霍金斯又加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霍金斯將拿在手裡的帽子重新戴在頭上,說道:「日本人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相信荷蘭人一定會妥善使用他們的船的。」他轉過身子,走到前甲板上,命令道:「大副先生,你快去叫那些水手們升旗。命令全體船隊立即拋棄度慢的船隻,重新列為兩列縱隊,等我的隊長旗一升起,就全衝破下游中國戰艦隊的防線,衝出長江,南下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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