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起火了?」王夫之望著那皇宮方向,自言自語道。
站在他身邊的莫不計則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兵丁們拚死拚活的打下南京,當然要好好的犒勞自己一番了!皇宮裡面的好東西甚多,你拿一點兒我拿一點兒,一會兒就拿光了。但若是把一個空蕩蕩的皇宮交出去的話,可不好向上官交代,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皇宮起火,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可以擺脫干係了,要是上官問下來,那就可以說『是火把東西燒光的』。」
黃宗羲瞄了瞄莫不計,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莫不計道:「太沖兄啊!你讀的書比我多,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殺人放火,殺人放火』,可見這殺人與放火是一定要聯在一起的,既然打仗少不了殺人,那麼也就離不開放火了!」
顧炎武搖了搖頭,歎道:「真是想不到,這勤王軍殺人放火的本事可不比那潞王的人差!」
林清華輕聲說道:「一丘之貉而已,當將官的想財撈錢,當兵的自然也就跟著學,跟著沾光。再說了,這搶劫本就是鼓勵士氣的一種方法,至於放火嘛,就像莫先生說的那樣,只是用來掩蓋罪行罷了。」他將手中的千里鏡遞給莫不計,說道:「莫先生很喜歡這個千里鏡,那就送給你了,我那裡還有幾個。」
黃宗羲望著莫不計手中的千里鏡,歎道:「西洋奇技,巧奪天工,當真是讓人眼界大開!」
林清華問道:「太沖先生也對此物有興趣?那我回頭也送你一個。」
黃宗羲搖頭道:「黃某不上戰場,又不喜軍務,這種物件拿來也沒多大用處,還是留給侯爺的部下用吧!」
莫不計道:「太沖兄謬矣!此物不僅可用於戰場征戰,而且還可用於觀賞風景,若等到閒暇之時,你帶上兩三個書僮,到鄉間踏青,則此物就能派上用場了。」
眾人正說話間,忽然一名衛兵來報,說陳子豪求見林清華。林清華與眾人辭別,便隨著那衛兵回到中軍大帳。
陳子豪已在帳中等候,他的身後還站著兩人。見林清華回來,陳子豪忙上前行禮,道:「侯爺命屬下找來的人已到。」他轉身指著身後那兩人,說道:「這位就是盧德,屬下能將人順利救出,全虧盧兄相助。這位是屬下的心腹,姓童名清風,三山門能那麼容易攻下,全仗他的功勞。」
盧德與童清風趕緊上前行禮,道:「小人參見侯爺。」
林清華吩咐衛兵端上茶水,又請三人坐下,方說道:「我聽陳子豪說,盧兄原是東廠的一名衛長,後來成了陳子豪的朋友,在他營救官員被囚家眷一事中出力甚多,確實是有功之人。」
盧德聞聽此言,又站了起來,道:「小人只是出了一點兒微薄之力,實在是算不了什麼的。」
林清華笑著示意他坐下,說道:「盧兄不必謙虛,我這個人一向是賞罰分明,你既然立了功,那麼就應該受賞!」他向衛兵下令道:「來人吶!將那盤子端上來!」
一名衛兵隨後端進來一個木盤,盤子上放著十個金元寶。
林清華道:「這裡是二百兩金子,略表寸心,還望盧兄莫要推辭。」
盧德哪敢收,直是推讓,陳子豪勸了半天他才肯收下。
林清華隨後也賞了童清風二百兩金子,以酬謝他助奪三山門之功。
林清華向盧德問道:「我聽陳子豪說,在他們趕到順天府衙門之前,曾經有兩撥人去順天府提人,雙方互不相讓,後來還打了起來,你把事情的經過仔細給我講講。」
盧德不敢怠慢,隨即將小高太監與倪光興兩伙兒人火並的事仔細講了出來,直把林清華等三人聽得驚疑不定。
待盧德講完,林清華心中頓時起了個大疑團,他問道:「那小高太監與倪光興都說奉了潞王之令,可是他們為何要火並呢?莫非其中有一個人是假傳旨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他的目的又何在呢?」
盧德搖頭道:「小人不知。當時小人也很是迷惑,那兩人拿出的手令上都蓋著潞王的印璽,不像是假的,但他們確實又打了起來,事後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陳子豪道:「不如將那倪光興或者把那小高太監抓來問問,一問就清楚了。」
童清風搖頭道:「如今城內很是混亂,要想找到二人恐怕不容易啊!」
林清華站起來,說道:「現在南京各門已經關閉,要想出城很是困難,只要小高太監和倪光興還沒有死,那麼就一定能把他們找出來!」
林清華隨即命一衛兵前去傳令,令城內的鎮虜軍巡邏隊加緊搜捕倪光興等人,務必將其活捉。
那衛兵去而復返,稟道:「帳外有一公公前來宣旨。」
「哦?」林清華有些意外,他立即迎出帳外,果然見一小太監立於帳外。那太監傳的是皇帝的口諭,命林清華與眾軍將大臣前往黃得功中軍大營面聖。
「皇上救出來了?」林清華問那太監。
小太監道:「正是!是黃得功將軍親自救出來的,現正在黃將軍營中,侯爺莫再遲疑,前往面聖,黔國公已經到了。」
林清華打賞了小太監五兩銀子,又吩咐了陳子豪幾句,隨後帶著數十名衛兵前往黃得功大營。
還沒到黃得功大營的轅門口,林清華就聽見了鼓樂聲,只見原本應該莊嚴肅穆的轅門口張燈結綵,十幾個鼓樂手正站在門口吹吹打打,從他們那雜亂的服裝來看,似乎是從民間匆忙招募來的。
史可法比林清華先到一步,他看著眼前的這不倫不類的一幕,有些吃驚,暗道:「這是做甚?又不是民間娶媳婦,居然這麼亂來。這個黃得功在搞什麼名堂?」想雖這樣想,但由於他不清楚這是否是皇帝的主意,所以當下也閉口不言,只是愣在轅門之外。
林清華就沒這麼複雜的想法了,他走到史可法身邊,道:「史閣部,你怎麼愣在這裡啊?」
史可法被他這麼一問,立刻緩過神來,他道:「對,我怎麼糊塗了!還是先面聖要緊。」他提腿就慌慌忙忙的向裡走,將林清華反而拋在了身後。
皇帝被黃得功安置在他的帳篷裡,這頂帳篷很大,足可以容納下三五十人。一張太師椅鋪了條明黃錦緞,權且充當龍椅,剛剛被救出來的朱慈琅就坐在這張椅子上,接受臣子們的朝拜。
好久沒給人下跪了,林清華開始時有些不大習慣,當他站起來後才放鬆了一些。他向四周望望,見來的人中大部分他都認識,沐天波、黃得功與李成棟站在武將最前面,史可法則站在文官最前面。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明顯瘦多了,兩隻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使得他那本來就不算飽滿的臉部看起來更加的乾癟。
看起來皇帝很激動,他眼角擒著淚,嘴唇不停的顫抖著,半天說不出話來。皇帝既然不說話,那眾臣也就默不做聲,整個帳篷顯得靜悄悄的。
「撲通」,一聲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打破了這種沉默。林清華順著聲音望去,卻見張慎言又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的他望著皇帝,泣不成聲的嗚咽道:「臣……臣萬死!臣未能在皇上危難之時挺身而出,實在是死罪啊!」
「撲通」「撲通」「撲通」,又是一陣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許多大臣也跪了下來,哭訴著自己的委屈,表達著自己的忠君愛國之心。剛才還是一片寂靜的帳篷裡頓時又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哭聲,帳篷中的氣氛也變得悲涼起來。
還好黃得功、李成棟等人沒哭,要不然的話,林清華還真是要費一番腦筋,想想自己要不要也這樣表現一番。
皇帝的感情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洩的出口,他也立刻痛哭流涕,眼淚巴巴的望著跪在那裡哭泣的大臣們。一名小太監趕緊遞了條手帕上去,好讓天子拭去龍淚。
皇帝將眼淚擦乾,說道:「眾愛卿不必悲傷,現在朕已經脫險了,社稷也保住了。愛卿快快平身,商議大事要緊。」
待眾人站起,皇帝接著說道:「今日召諸位愛卿前來,一則是為了慶賀君臣重聚,二則是為了商議南京光復的一些善後事宜。眾愛卿不要顧慮,儘管暢所欲言。」
林清華自然是不會第一個開口的,因為他還搞不清楚現在朝廷政務的正常處理程序,這些問題只有象張慎言、史可法這樣的大臣才最清楚,有他們在,自己也就不需多言。
正如林清華想的那樣,史可法立刻站了出來,奏道:「臣先恭賀皇上順利脫陷,重登大寶。蒼天保佑,皇上得脫大難,南京再成畿輔重地,臣以為,如今最要緊的為四件事:其一,盡快安定南京城內的人心,令各部加緊約束部下,不得有違抗軍令、騷擾百姓之事生;其二,經多日鏖戰,南京糧食奇缺,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若想安定民心,則必先將饑謹消除,所以應盡快從外地運糧入南京,賑濟饑民;其三,數日激戰,戰死兵丁的屍體佈滿全城,若不加緊收屍掩埋的話,恐怕會生瘟疫,此事甚至比運糧之事還急迫;其四,皇宮於戰鬥中忽然起火,雖經臣親自帶人相救,但無奈火勢太大,無可挽救,數座大殿盡數焚燬,現在已無可用之殿,所以還應盡快確定一處行在,以便舉行朝議。以上四事為臣倉促間所想,恐有不妥之處,還望皇上勿怪。」
史可法剛剛說完,張慎言接著奏道:「皇上,臣以為史大人所言極是,但臣認為除了這幾件事之外,還有一件事必先辦!」
「哦?」皇帝對於張慎言很有好感,說道:「你說說看。」
張慎言道:「皇上蒙難,眾臣入獄,這一切俱是那潞王一干反賊所賜,若不能將其嚴懲,則綱常不振,所以臣以為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捉拿潞王餘黨,不使一人漏網,待將其全部抓獲以後,則明正典刑。若此,則綱常可振,群小懾服,天下太平!」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引得底下不少大臣也跟著激動起來,一時之間,數名大臣輪番上陣,痛斥潞王擅權篡位,齊聲聲討潞王及其黨羽的十惡不赦的罪行。
皇帝顯然也激動起來了,想起這些天來所受的委屈,他「霍」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愛卿說的對!若是元兇不懲,則社稷不穩,社稷不穩,則天下不寧!」
張慎言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呈給一名小太監,說道:「這是臣寫的潞王黨羽的名單,請皇上過目,若是皇上允准,則可按圖索驥,將其一個個全部捉拿歸案,沒有一個跑得了!」
皇帝接過名單,看了幾眼,眉毛漸漸擠到一起,他抬起頭,問道:「這麼多?足有二三百人啊!」
「一共兩百七十七人。」張慎言得意的說道,「臣一直被關在牢裡,雖然那潞王數次派黨羽前來說降臣,但臣決不與亂臣賊子同流合污!關在牢房裡的這些日子裡,臣暗自思索,悄悄回憶,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好幾遍,最後終於理出了個頭緒。臣被救出後,並未休息,而是四處仔細打聽,三易其稿,終於用一夜的工夫寫出了潞王黨羽的名單,雖然臣不能肯定那上面的人都活著,但臣可以保證他們全都是潞王一黨!」
皇帝將紙遞給太監,讓他將其交回張慎言手中,他說道:「這麼多人,朕還真是不敢相信,你來給大家唸唸。」
張慎言跪下接旨,隨後便開始大聲誦讀名單。
對於林清華來說,這個名單上的名字大多數都陌生的很,連聽也沒聽過,所以當別人聽得目瞪口呆、連連搖頭的時候,林清華卻是一臉的平靜,但很快他的臉色也變了,因為那名單上赫然便有侯方域、方以智、冒襄、陳貞慧的名字,這著實讓林清華大感意外。
當看到張慎言口乾舌燥的將名單重新呈給皇帝,而其他的大臣卻目瞪口呆的愣在那裡的時候,林清華終於忍不住了,他站了出來,盯著身邊的張慎言,道:「張大人的這個名單實在是過於駭人聽聞,其他的人也還罷了,怎麼連侯方域、方以智、冒襄、陳貞慧也上去了,著可真讓林某意外。」
張慎言斜眼瞧了瞧林清華,冷笑一聲,道:「威毅侯帶兵在外,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奧秘。那侯方域、方以智、冒襄、陳貞慧一向狂放不羈,而那潞王將他們抓進去後,沒過幾天他們就降了,那侯方域居然還當上了吏部侍郎,這可不是從賊嘛!」
林清華從沒聽說過此事,因為這幾天一直忙著安定城內秩序之事,他也沒有想到去清點一下救出的官員,所以對於侯方域投降潞王一事真是一無所知。就在他愣在那裡呆的時候,原本一言不站在那裡的鄭森走了出來,說道:「侯方域確實做了潞王偽官,但方以智、冒襄、陳貞慧三人卻並未依附潞王,將他們三人列入,未免有些鹵莽。」
張慎言道:「他們雖然並未做潞王的偽官,但他們卻被那潞王放了出去,這又如何解釋?」
林清華道:「這個很好解釋啊!他們也許是花錢上下打理,疏通了關節,這才得以被釋放。」
張慎言「嘿嘿」冷笑兩聲,道:「威毅侯可真會猜啊!下官還真是沒想到那裡去,不料威毅侯卻一下子想到了。嘿嘿,莫非威毅侯平常就是這樣行事的?」
「豈有此理!」林清華走上一步,兩眼瞪著張慎言。
看著林清華張牙舞爪的樣子,張慎言後退了幾步,說道:「你……你想怎樣?這裡可是朝堂,莫非你想褻瀆皇家威嚴?」
史可法見事情鬧僵,立刻走出來,勸開二人,道:「二位大人均是為國分憂,誰也沒錯,只是張大人的言語過激了些,威毅侯切莫因此而忘了朝堂上的禮儀。」
史可法向皇帝奏道:「皇上,臣以為剛才二人的爭執確實都有道理,所以臣以為這捉拿潞王黨羽一事還需謹慎,不可操之過急,以免當年『順案』再現。」
皇帝道:「那依愛卿之見,該如何處理此事?」
「這個……」史可法心中也沒有底,說實在的,他也被那二百多人的規模給嚇住了,在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他的同僚甚至是至交好友,雖然對於他們投降潞王一事他並不贊同,但畢竟現在一切都還處於混亂之中,根本就沒法理清,現在皇帝向他詢問對策,倒真是讓他有些不好回答。
史可法沉吟片刻,說道:「如今那些潞王的偽官大多數已經被勤王軍活捉,現正關在大營之中,臣以為對於這些人應分別對待,對於那些潞王的死黨,應從重處罰,而對於那些不得已、或受到脅迫才投降的人則應輕罰,這樣一來,既可懲罰奸邪之徒,又可顯出皇上的寬仁之心,一舉兩得,較為妥當。」
皇帝點了點頭,說道:「愛卿此策甚合朕意,就依愛卿所言,此事就交由……交由……」皇帝心裡沒了主意,不知該將此事交給誰去辦理,所以沉吟半天也未說出人選。
史可法看出了皇帝心中的不決,於是奏道:「皇上,依臣之見,此事交由黔國公去辦最好。黔國公世鎮雲南,頗孚眾望,而且黔國公與朝中大臣的關係並不密切,正好可以心無旁瞀、公正無私的處理此事。」
眾人聞聽此言,均向沐天波望去。
看起來今天沐天波的精神不大好,他比鄭森還要沉默,站在那裡一言不,待他聽到史可法說起他,才緩過神來。他見眾人都望著他,遂走上幾步,稟道:「臣願擔此重任,只是臣久居外地,對於這裡的朝臣很是陌生,所以臣還需幾位幫手。」
皇帝道:「黔國公忠心可嘉,朕十分欣慰,這樣吧,朕命吏部與刑部各出司員協助你,有他們幫你,你就可放手行事。」
張慎言對於沐天波仍是不放心,遂奏道:「臣也願助黔國公一臂之力。」待皇帝肯後,他方滿意的退下。
史可法知道此事已告一段落,便趁機奏道:「皇上,臣剛才所說的那四策也需盡早施行,以便安定人心。」
皇帝道:「前三策就交愛卿全權辦理,至於行在的事情……」
黃得功搶上一步,道:「皇上,如今潞王雖敗,但局勢仍是十分險惡,城內到處都是亂民,所以臣以為還是暫時將行在設於臣的大營中最安全。臣完全是一片赤誠之心,還望皇上明鑒!」
眾人低頭不語,城內的混亂他們也多耳聞目睹,對於黃得功的提議他們還真是找不出什麼可辯駁的。
不料,黔國公卻說道:「黃將軍的忠心確實是人所共睹的,但以我之見,黃將軍的大營並不安全,要知道,這些天來抓住的那些亂兵中倒有一大半是出自黃將軍的屬下,所以皇上最好還是移往它處為好,免得夜裡軍營忽然生營嘯,驚了聖駕。」
皇帝顯然也對沐天波的提議很感興趣,問道:「那朕該移往何處?」
沐天波道:「依臣之見,如今南京城內一片混亂,房倒屋塌,破敗不堪,而且屍體眾多,臭氣熏天,所以與其留在這裡,不如到城外去。」
「不可!」黃得功急忙出言制止,他說道:「城內再混亂也有城牆,若是出了城,那豈不是更加危險?」
沐天波道:「城外居民甚少,這樣一來就沒有亂民敢作亂,再加上大軍的保護,皇上自然安全。」
史可法見二人爭執不下,心中有些疑惑,生恐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在本朝生,所以便搶上幾句,說道:「二位不用爭了,如今城內雖然破敗,但有大軍保護,沒人敢來驚駕。不如這樣,順天府雖然也遭了火,但還算結實,屋子也有幾間完整的,不如請皇上移駕順天府,並從黃、李、林、沐四軍中各抽出一千人,在順天府附近駐紮,就近保護聖駕。」
皇帝對於史可法的建議很滿意,畢竟他對黃得功並不十分放心,與其留在這裡,不如搬到別處,讓其他軍隊與其互相牽制,免得一方獨大。
既已議畢,當即抬來御輦,將皇帝移上御輦,準備移駕順天府衙門。
天更黑了,外面除了幾隻燈籠和火把的光亮之外,就只剩下朦朧的月光了。兩盞白紗宮燈在前面開路,而眾臣則簇擁著御輦緊隨其後,緩緩移向轅門口。林清華也跟在御輦的後面,一步一停的挪動著腳步。
就在御輦剛剛離開轅門之時,「咻」的一聲,似乎是一種竹哨的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嗖——」的幾聲異響傳入林清華的耳朵,不待他抬起頭來,異變突起。
「啊——」慘叫聲將眾人嚇了一跳,接著,走在前邊的眾人就亂了起來,其中有些人更是驚叫起來。
「皇上中箭了!」
「抓刺客!」
「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