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參見攝政王.」
「起來吧，孫侍郎有何要事？」
孫之懈摸了摸自己的頭皮，心中忿恨，既然你們都羞辱我，那誰也別想好過，又一個頭磕了下去：「攝政王容稟，方今天下大亂，得一統者必為大清也。奴才也是來為攝政王獻策的。」
「哦，你有何良策？」多爾袞有些不耐煩，自己的時間寶貴啊。
「下官…………啊，不，奴才見攝政王整日憂心這些叛賊之事，故想到一點，可幫大清長治久安。」看到多爾袞的眼神，孫之懈也是驚恐。他是前明官員，自稱下官習慣了，到了投降清庭卻要自稱奴才，是時常有疏忽，平時也就罷了，可在這位滿清最有權勢的攝政王前出錯，一旦多爾袞不快，自己可不好受啊。
多爾袞倒是沒有追究這個，只是問了起來：「說你的計策。」
「很簡單，請攝政王再頒剃易服令。」
這讓多爾袞有些意外，剃易服令自己剛入關的時候就頒布過，可一下弄的投降的漢人群情激奮，自己還要靠這些人打天下呢，又將此事作罷。現在這孫之獬身為漢人，居然主動提出。
只是這個事情他還是比較謹慎的，對於多爾袞來說，剃易服是必然推行的。不從精神上摧毀漢人的習俗，他滿清人是無法徹底的統治漢人的。滿人有多少人？漢人又有多少？漢人可是千百倍與滿人，打天下容易，如何坐天下這才是最大的問題。不管有沒有孫之獬，自己都將頒布剃易服令，可這事情要是漢人自己提出來，那不是更好？
「嗯，你有這份心思就好了，忠心可嘉啊，你寫個條陳上來，記住，不要讓別人知道。」
「多謝攝政王，奴才告退。」
孫之獬走了，多爾袞也開始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他可不認為現在是頒布剃易服令的好時候。西北大軍還在鏖戰、山東叛賊還未平定，更有南明殘餘盤踞江南，這個時候不適合搞這個動作。一旦遭遇漢人的激烈反抗，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自己入關時候教訓可是記憶猶新，這過去不過一年，自己還不至於這麼健忘。
剃易服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可也是很有危險性的，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啊。
「布爾赤，和明庭那邊的人聯繫的如何？」
「主子請放心，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這群人嘛，高官厚祿完全可以收買他們。」
「馬士英的情況如何？」
布爾赤面無表情的說到：「奴才無能，馬士英只是受傷，並沒死。」
「哼，有人接應都沒辦成。廢物。」
布爾赤是連連磕頭告饒，多爾袞也沒有太責怪他。刺殺，雖然利益巨大，可又那裡是那麼容易的？那個大人物身邊不是護衛周全的？馬士英是他心頭的一個刺，當然，也就是一跟刺而已，不足為患，若是心頭的一把刀，那就另當別論了。何況即便馬士英是一把刀，有自己這些內應在，這把刀也是無法出鞘的。
「罷了，這事不怪你了。最近你多往西北那邊投入精力，要確保西征大軍完勝。」
「是。」
朱慈煃拿著姚康回來的密函，這眉頭也有些皺了起來。想不到啊，楊王休，你很好啊。不過也沒有辦法，自己不過是一鎮藩王而已。即便現在義軍吃的是自己的軍糧，拿的是自己的俸祿，用的是自己的武器，可也掩蓋不了自己身為藩王這個事實。趙應元這前大順將軍到是向自己靠攏了，可楊王休這前大明的官員卻不當自己是回事情，直接和南京朝廷去聯繫了。
本來你楊王休若是和南京朝廷聯繫倒也沒什麼，可惜啊，還是誤入歧途了。南京朝廷根本就沒拿你當回事，現在以朝廷皇帝之名行事的卻是復社一干人等。這楊王休，也真是個書獃子，也不想想朝廷缺你這三萬烏合之眾麼？讓你入南京拱衛京師，你楊王休是個什麼將才不成？一聽聖旨就在那皇恩浩蕩，以為自己得了聖上眷顧，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了？
本來你隻身說服趙應元起兵抗清，我還佩服你幾分氣節，可惜你還是脫不出這老思想，讓人當搶使了還自己窮樂和：「解山，現在前線情況如何？」
「啟稟王爺，情形並不是很好，雖然各地百姓踴躍支持義軍，但義軍將士缺乏訓練，大部分還是烏合之眾。若是不斷轉進避開清軍主力尚有可為，一旦和清軍正面大軍交鋒，那就是凶多吉少。」
嗯，這姚康倒也是個清醒的人：「有多少可戰之士？」
「大約四千，皆是戰火中的餘生的勇士。」
能有四千人，那還算不錯。解山繼續說到：「王爺，還有一事，姚大人讓我口述。」
「說。」
「姚大人請示王爺，楊王休欲引義軍主力南下入衛南京。姚康請示王爺，是否可剝奪楊王休職權。」
朱慈煃一沉吟，這事情也要他操心？那要姚康何用：「告訴姚康，本藩既給他全權，不必稟報，自行處置。」
入衛南京，這楊王休腦袋被門夾了？神經了啊，還入衛南京，自己不派船隻，他只有走6路，6路之上滿清人的軍隊能放過他？就算能到達江淮地區，那麼緊接著必然是被奪取了兵權，還想入南京，真是妄想。
現在朱慈煃累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他關心，累啊。可不關心又不行，那裡都不能疏忽，自己心中若沒數，那就麻煩了。看來古往今來的皇帝都不好受啊。自己現在才多少地盤？多少軍隊？都很少，卻也忙成了這樣，想想全國統一之後，那是多大的疆土？多少的子民？簡直有如噩夢一般啊。
獨自一人靜靜的站在庭院之中，感受著陽光的溫暖，一種寂寞的感覺油然而生。怪不得皇帝們總是稱孤道寡，確實是如此，對誰都不放心，又有誰能幫助自己啊？自己現在就能對下面人放心嗎？那自己要軍法處做什麼？還不就是監視下面人的嘛。
「王爺，安遠侯親自來了。」
朱慈煃睜開眼睛，看著庭院裡的景色，心中也是一個計較。現在鄭森在泉州和鄭宏逵正在較勁，怎麼忽然間親自跑來福州？他有什麼事情？雖然自己和他表面上是同盟，可何時又真的同盟過？
這傢伙親自來，必然不會是小事，八成是向自己求助來了。自己該不該幫助他呢？現在自己雖然有了一定的實力，可和鄭家這龐然大物一比，還差的很遠呢。只是鄭森的存在卻也是必須的，他絕不願意看到一個統一的鄭家，那他就很難取而代之了。
「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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