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宏逵的表情，鄭金連忙補救：「小人愚鈍。」
「算了，阿金，你對吉王朱慈煃怎麼看？」
「幾次的接觸之下，小人認為吉王不過是個傀儡，真正麻煩的是他背後的馬士英。」
鄭宏逵一個地球人都知道的眼神，你說點有用的東西啊。
「嗯，老爺，小人以為，現在是我們的一個機會。據小人的探查，吉王府席謀士蕭無現在不在福州。」
「他不在福州？在那裡？」對於蕭無，這個小子可不好對付，據說吉王府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打理，現在卻不在福州，奇怪了。
「去向不明，只知道出海了。而以劉先生的分析，蕭無八成是去了山東。」
「山東？」鄭宏逵捻了捻鬍子，他也明白了鄭金的機會值得是什麼。吉王府暗中支持山東義軍抗清，這個消息他們早就得到了。而楊王休和趙應元嘛，怕是早就成了吉王府的人了。就憑這一點，就能參朱慈煃一個結交外臣，圖謀不軌。
只是有這個必要嗎？朱慈煃不過佔據了區區一個福州，能蹦達的起來嗎？更何況這小子手下可是有能人。吉王府現在能在福建活的瀟灑，與王府人員的八面玲瓏是不可分割的。就連現在讓自己頭痛無比的海盜，吉王府都有聯繫。福州吉王府，那裡會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呢？與朱慈煃敵對又能得到什麼？
自己現在的敵人夠多的了，弘光皇帝的代表章奕、佔據鄭家正支名義的鄭森、野心勃勃的鄭采。何必要在加上一個背後有馬士英這個老狐狸的吉王府呢？現在馬士英忙於南京的事務，只是援助了朱慈煃一些人手船隻，可一旦自己過分了，怕是馬士英很樂於有一個借口將手伸進福建與兩廣呢。
「山東那邊有什麼消息？」
「最近的消息表明，趙應元的義軍得到吉王府的援助。從山東西部轉到山東沿海各地之後，以即墨為中心，已經展到數萬之眾，聲勢頗為浩大。」
數萬人了，朱慈煃這小娃娃好大的胃口，不怕撐死你。軍隊的消耗絕對是天文數字，就以你一個吉王府能支撐的住？僅憑一個福州，能支持你那幾千王府侍衛就不錯了。還想數萬大軍？只是朱慈煃這娃娃怎麼想的？一旦他通過海路，將這數萬大軍全部運到福建來，倒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阿金，你認為朱慈煃能與我們合作嗎？」
「老爺您多慮了吧，就憑他朱慈煃？還沒本錢和您叫板。若不是因為他是一鎮藩王，老爺要收拾他還不是易如反掌。這是福建，不是南京，由不得他。」
鄭宏逵點了點頭，口中卻訓斥：「胡說，我們都大明之臣子，豈可對宗室無禮？你馬上在回福州去，與吉王府加強聯繫，只要他朱慈煃不出福州，我倒也還容得下他。」
朱慈煃看著外面陽光明媚，倒是個走動的好時候，放下手中的公文，朱慈煃伸伸懶腰，走到庭院之中，享受著陽光的沐浴。他的心情更好了，劉國軒剛剛傳來好消息，台中已經被平定，正在進軍新竹。劉國軒的五千人馬在艦隊的配合下一路高歌猛進，如入無人之境。
台灣現在是一個權力真空，沒有人在這裡投入太多的力量，鄭家沒有、大明沒有、荷蘭人沒有、朱慈煃可以說是趁虛而入。台灣島上九成的人都是福建的移民，對於大明，他們沒有什麼抗拒之心，劉國軒打著朝廷大旗的大軍一到。歡迎者眾，抗拒者寡，即便抗拒著，在劉國軒的手段之下，大多也都歸附瓦解了，畢竟沒事了誰想拚命？
「王爺，徐藝濤求見。」
「讓他進來吧。」這傢伙現在來做什麼？又是什麼東西搞出來了？
「參見殿下。」
朱慈煃揮手讓他坐下：「什麼事？」
「殿下，好消息，您所說的沖壓機已經製造出來了。」
這一下，朱慈煃也激動了。這麼快，這些工匠實在是太厲害了，自己不過是說個大概形狀、大概原理和大概功用，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居然搞出來：「去看看。」
看著眼前一個巨大的傢伙，朱慈煃的冷臉之上，也出現了一絲暖色。自家人知自家事，現在的他確實不缺錢，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那裡都需要花錢。自己現在是通過海貿賺取了大量的金錢，可朱慈煃很清楚，這是一種病態的貿易形態，是一種掠奪性的經濟。市場是有飽和度的，一旦達到了這個臨界，自己的貿易將縮水，是不可能一直這樣高給自己摟錢的。
而現在這沖壓機卻是一個好東西啊，十足的好東西。銅錫按照比例進入，出來就是黃燦燦的大明銅錢，現在市面上還是以銅錢為主要流通貨幣的。這年頭，還有比印鈔機來錢更快的活計嗎？至於朝廷會不會追究他私鑄銅錢的罪名，這一點完全不在朱慈煃的考慮之中，自己幹的殺頭的事情還少嗎？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更何況朝廷現在沸沸揚揚、自顧不暇，那裡有時間來理會自己？
而一旦自己鑄造的銅錢開始流通，不但是憑空多出了錢財，更是對福州百姓生活的一種穩定。大明的銅錢不可能比沖壓機搞出來的銅錢質量更好，自己也不會在銅錢的重量上動手腳。
「很好，這次參與的工匠皆有重賞，每人賞賜珍珠十顆。徐藝濤，你勞苦功高，你想要什麼賞賜？」
徐藝濤扭捏了一下：「下官不想要什麼賞賜，只是，只是…………」
「說吧，扭捏什麼？」
「殿下，下官妻弟頗有勇力，卻總是不務正業，在家鄉屢屢生事鬥毆。那個……下官想請殿下恩准他進入王府侍衛，請侍衛們好好管束。」
朱慈煃無所謂的搖搖頭：「這麼點事情還扭扭捏捏的？這點事也算賞賜？准了，交給秦俊去調教，保證是一條好漢。」
撫摸著那沖壓機巨大的身軀，朱慈煃問到：「這東西一台造價多少？」
徐藝濤臉有點紅：「啟稟殿下，這機器皆為精鐵鑄就，一台大約造價白銀一千八百兩。」
還真貴啊：「使用期呢？」
「殿下放心，匠人們的手藝精良，就是用上十年也不會有問題。」
造價高不要緊，以後不斷改良大規模鑄造，這成本自然會降低一些。在說，這是印鈔機啊，貴點怕什麼？還怕賺不回來？至於這銅錢會不會因為鑄造太多而引起動盪？那更不用擔心了，大明通寶的流通範圍不僅僅是中原之地、關外、高麗、日本、交趾、甚至南洋，大明通寶都是絕對主流的流通貨幣。
現在就看蕭無的了，拿下菲律賓，那一船船金、銅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可菲律賓即便佔據了，還要面對西班牙人的反撲，這也是要注意的事情。荷蘭並不重視台灣，可西班牙可不會不重視菲律賓。看樣子自己和滿清人爭奪天下之前，和這些西方蠻人爭奪海洋霸權的時代就先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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